第8章 露臉

“這小年輕是個狠人，要比我見到過的任何新人都要瘋，這種性格若是以後向善倒無大礙，可若是以後走上歧途，那真的就是一個大禍害。”

夜深。

楊正揹著昏迷的沈昂緩緩說著。

不遠處的天橋燃起宏大的火光，但又在頃刻間變小，逐漸熄滅。

紅髮如火的火秋禾打了個響指。

“燒乾淨了，夜裡風一吹就無影無蹤了。”

他們行走在夜中，方向是沈昂的家。

陳海一臉不屑，“還不都是你逼的，下次你注意點兒，他比咱們想象的情緒激動的多，也多虧他下手的物件是林曉曉，但凡咬的是白心稚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林曉曉在一旁皺著眉，神色不悅，“狗屁！敢情被咬喉嚨的不是你們兩個！剛才有多疼，你倆知道嗎？”

她的脖子進行了包紮，上面還繫著一個可愛的小粉色蝴蝶結，在繫帶處還留下了簽名。

“白心稚”

白心稚尷尬的撓了撓腦袋，開口說，“一個從小就被誤會成是神經病的孩子心裡自然會不健康，有這種偏激的情緒也算合理，還是我們做的太過了，若是以後他記恨我們，也只能受著了。”

楊正在一旁解釋，“你們懂個屁，他舅媽得了癌症，如果我們直接伸以援手給他錢的話，憑這小孩兒的自尊心自然不能收，我打聽了，去北城治療這種癌症至少要百萬打底，他們家的所有存款加起來都不到二十萬，我若突然出手給他90萬80萬的，怎麼說也太牽強了。”

林曉曉忽然一副茅塞頓開的表情，“所以你透過這種手段是打算……”

“從小隊經費裡抽出來100萬，算我楊正欠你們的，我拿出來給他當做賠償，這樣一來有理有據，他也不會感到尷尬。”

楊正從陳海的褲兜裡翻出了煙。

拿出一顆抽起來。

“所以你們現在懂了嗎？”

“想讓這種孩子對我們放下戒心，加入我們只能用這種方式打動，或對或錯，做了再說。”

林曉曉一臉崇拜，“所以隊長你冒險從禁地裡弄來一隻黑皮獸是因為這個！”

“總不能我親手揍他吧？那樣他就真的恨我了！”

……

“這年頭新人不好籤呀……”

楊正一臉落寞，一根菸很快就見了底。

“簽了他咱們是賺的，這是多麼罕見的雙生靈，可比咱們這些器靈，附身靈高階多了……”

他彈飛菸頭，正要繼續走，可在陳海近乎於威脅的眼神下默默撿回了飛遠的菸頭扔進了垃圾桶。

夢。

沈昂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空間的一片死寂，還有些茫然。

周圍看不到邊，最遠處就是滾滾的黑霧，僅僅只有最微弱的光源，還找不到來處，彷彿在這個地方光就是獨立存在的，並不是由什麼東西照出來的。

“我這是死了嗎？”

虛弱的聲音在這處空間裡迴盪，似乎還能聽見極小聲的迴音。

沈昂掙扎著站起身，他感覺渾身的肢體像是失靈了一樣，就連支配起來都十分費力。

向遠處看，都是黑霧。

就連腳底下踩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漆黑無比，看著像墨汁又像金屬，感覺硬邦邦的，能清晰的能投出倒影。

“就算這裡是地獄，也該有個接引我的使者吧。”沈昂大聲喊，“還有，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契約服務？我是冤死的，能讓我上去復仇，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還是一片死寂。

除了沈昂的聲音什麼也沒有。

沈昂無奈，一雙清澈的眼睛摻雜些憤怒。

“就這麼死了，我的人生還真是草率。”

他邊說邊向前奔跑，彷彿這樣能甩乾淨所有的煩惱。

從小便是如此。

沈昂一遇到什麼煩心事，就是奔跑，這是他的習慣，就算是死了，靈魂也要跑兩步。

跑的筋疲力盡，跑到大口喘息，不知道跑了多久。

沈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緒，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就在他準備大哭一場的時候，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要哭了？”

沈昂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坐了起來。

警惕的看著四周。

找不到人。

“是人是鬼？”

沈昂現在感覺自已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幾乎就是一塊兒案板上的魚肉。

“虧我們還陪了你那麼長時間，竟然連我們兩個都不記得？”

於遠處的黑霧中，兩道身影緩緩走出，那身影沈昂再熟悉不過。

正是裙子姐妹花。

小紅！小白！

“接著哭，不用在意我們兩個，反正你平常也不把我們當人看，你把我們兩個當成病。”

開口說話的是小白，她說完後還伸出手捂住了自已頭髮下的嘴巴，就像是老式恐怖片裡的女鬼吃人前的前兆。

“你！你你你……會說話了！”

沈昂瞬間就不害怕了，黑漆漆的世界像是套上了一層粉色濾鏡，顯得和藹可親。

“喲，咱家大少爺還不允許我們兩個說話呢。”

小白捂著嘴，笑的越發尖銳。

那御姐的聲帶似乎有些偏離，聲音更像女鬼了。

“剛才你打那隻黑皮獸的時候，我不也說話了嗎？你忘了？”

小紅明顯有些生氣，沈昂感覺她頭髮下的眼睛似乎在冷冷的盯著自已，那目光太寒冷了，宛若扎入心臟的冰刺。

“我記得，你說了個殺字，當時我都驚喜壞了。”沈昂撓了撓頭，一臉討好的對付著，“那既然我看到你們兩個了，就是一定還沒死吧。”

“那可不一定，主要看那群傢伙怎麼處理你了，如果他們現在趁著你昏迷的時候給你心臟來上兩刀，那你就真死了，但據我所看，應該不會，我感覺到了治療靈的氣息，他們在給你治療傷口。”

小白說著，已經和小紅一起來到了沈昂的面前。

小紅小白要比在現實裡高大許多，沈昂坐在地上要抬頭仰望。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沈昂問。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太壞的人，否則你早就死了。”小白理了理裙子。

沈昂若有所思。

然後才問。

“那你們兩個是什麼？是病？還是鬼？亦或者是我的夢？”

小白忽的嚴肅起來，收起了那副玩笑的做派，拉著比她稍微高一點點的小紅微微彎下腰。

然後撩動了頭髮。

露出了那張埋藏十多年的臉。

那是驚人心魄的美，一時讓人忘了應該怎麼形容，世上應該不會有人生的這麼漂亮，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像畫裡的人一樣，每一寸面板都沒有瑕疵，無論是五官比例又或是神態氣質都無可挑剔。

天人說驚鴻，該不過如此。

“你希望我們兩個是什麼呢？”

美豔的紅唇上下翻動，能看到潔白如雪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