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方才老鴇被抓之前,已經有漏網之魚逃走報信去了。

她這青樓雖然不大,但每年能掙不少銀子,找到一個靠山還是容易的。

那位大人離這裡並不遠,想必馬上就能帶人來此,將這幾個膽大包天的小滑頭給抓起來。

沈梨聞言,看了華寧一眼,道:“我倒是好奇,你口中的人有多厲害?”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老鴇咬著牙齒狠狠說道。

“小姐,我們是否需要先離開?”長風踹了那老鴇一腳,“其餘人都在外面,也好接應我們。”

“其餘人?”華寧一愣,“你帶了其他護衛來?”

沈梨微微一笑:“自然,我怕此處會有危險,公主又叫人把影衛撤了,我就只好將自已的護衛帶來,命他們守在樓外,還望公主贖罪。”

華寧哼了一聲,眼裡卻是讚賞:“你倒是考慮的周全。”

老鴇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倒在地上狼狽不堪,嘴裡卻不饒人,什麼話都罵得出來。

聽到沈梨喚華寧公主,最開始是冷笑,後來似乎覺得不對,眉頭一皺,“你真是公主?”

華寧自然不會回答她,她堂堂大夏公主,又怎需要在區區一個青樓老鴇面前證明自已的身份。

“長風,把她的嘴堵了,實在聒噪得很。”

沈梨一聲令下,長風便四處尋找合適的東西,他表面看著老實實則心眼有點怪,隨便從旁邊的壯漢身上撕下一塊布料往那老鴇嘴裡一塞。

“唔唔唔……”

老鴇只覺得嘴裡和鼻尖滿是汗臭,一陣噁心自胃部翻湧而來,吐又吐不出來,說也說不了話,差點沒兩眼一花暈過去。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囂張,敢與青樓勾結,做出逼良為娼的勾當。”華寧冷笑一聲。

長風將那些個被他打到爬不起來的壯漢一一拖了出去,免得他們一群人堵在這個房間裡,臭氣熏天。

清月等幾個青樓女子見今日情況與往日不同,心裡也浮現了一絲希望,期盼著能有人能拯救她們,於是便跟在沈梨和華寧身後,誰也不敢下樓。

片刻後,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有雜亂的腳步聲和喧鬧聲不斷響起,朝樓上逼近。

長風眉頭一皺,“聽這腳步聲,怕是有二三十來號人,恐怕他們還帶了刀劍。”

他連忙去將窗戶開啟,向外面比劃了個手勢。

“小姐放心,咱們的人也在下面,若有不測我能抵擋片刻,他們也會隨之衝上來。”

沈梨點了點頭,“你辦事,我總是放心的。”

她又安撫地拍了拍華寧:“公主且放心,我擋在你前面就是。”

華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過頭去:“本公主自會保護好自已!”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隨後一列身著甲冑計程車兵衝了進來,拔刀道:

“兵馬司辦事,爾等速速退讓!”

燭火微微搖動,數把兵刃閃爍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寒光,屋內擁擠,只進來了幾個士兵,但隨後他們整齊地讓開。

一人踏了進來,緩步站定,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眼屋內:

“本官接到報案,說有一夥匪徒強闖青樓,不僅打傷人不說,還要強行帶走青樓女子,可有此事?”

華寧剛想開口,卻發現沈梨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衝她搖了搖頭,她便按兵不動了。

沈梨上前一步,開口道:“敢問是哪位大人?”

“本官的名諱你也配聽?”那人臉上帶著恣意的神情,“回答本官方才的話。”

沈梨微微一笑,絲毫不慌:“即便是兵馬司辦案,也得先自報家門,這位大人若是說不出來,那我們也可認為您是這青樓找人來假冒的。”

兵馬司負責京城內的治安,每日定時巡街,這身行頭打扮的人沈梨自然也見過,一看便知他們是真的。

可那又如何?

對面那人要是不自報家門,即便是真的,沈梨也能將他們說成是假的。

“你倒是伶俐。”對面那人上下打量了沈梨一眼,道:“我乃兵馬司副指揮使,汪正。”

“你們幾人深夜擅入青樓鬧事,違反我大夏律法,帶走!”

汪正大手一揮,身邊那幾名士兵便靠了過來。

“且慢!”沈梨阻攔道,“不問緣由,只聽一面之詞,這就是兵馬司的辦事之道?”

“爾等刁民,竟質疑我兵馬司?”汪正眉頭一皺,“不必多說,直接帶走,若有膽敢反抗者,就地格殺!”

沈梨和華寧對視了一眼,二人差點沒冷笑出來,心中滿是嘲諷。

“是誰給了兵馬司這樣的權力?”華寧終於開口。

汪正理直氣壯地抱拳道:“自然是當今聖上,是我朝律法,是我這身官服,本官按律法辦事,也輪得到你們置喙?”

話語之間,那些士兵便一同衝了過來。

長風自是不會讓他們靠近,一時間刀劍相對,寒光乍現,清月等青樓女子們尖叫著往後躲,沈梨護在華寧身前。

“公主,以後青樓這種地方,還是莫要來了。”

華寧還在嘴硬:“若是不來,怎會碰到這種事?我一直以為京城在我父皇的治理下,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為官者也一心為民,誰知竟碰到這樣的蠢貨!”

此地太過狹窄,長風怕刀劍無眼,傷到後面的小姐和公主等人,便有些施展不開。

他飛快道:“小姐,可要叫底下的人上來幫忙?”

華寧卻道:“不必了。”

這兵馬司乃正六品衙門,兵馬司副指揮使乃正七品官,雖說官小職微,不一定見過華寧的面容,可他一定聽過華寧的名號。

“都給本宮住手!”華寧揚聲道。

本宮?汪正自然聽到了,他下意識地瞳孔一縮,能自稱本宮的,在整個大夏都屈指可數。

他再仔細一看對面那幾人的面容,顯然有二人雖作男子打扮,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兩個姑娘。

其中一人他越看越覺得熟悉。

再想到方才那人自稱本宮,他心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汪正雖說在兵馬司中很是威風,也可不過是個七品小官,去年中秋他僥倖得了邀請,進宮參加了一次宮宴。

那站在上方的女子中,似乎就有眼前的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