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推薦範賢捉拿兇手

次日的朝會。

朝堂上，陷入一片恐怖的安靜之中。

京都府尹，把鬧得沸沸揚揚的毒胭脂案放在了慶帝的案頭。

將矛頭指向鑑查院，三十多個彈劾過陳平平的官員，死於床底之樂，兇手正是鑑查院三處的老毒物。

陳平平，則是作出檢討，鑑查院內混入敵國暗探，於昨日發生混亂，死傷慘重。

同時把毒胭脂的過錯，歸咎在敵國暗探身上。

坐在高處的慶帝，手裡拿著奏摺，皺著眉頭。

下方的朝臣們，低著頭，等候慶帝發話。

林相，秦老將軍，老神自在的閉目養神，彷彿這一切都和他倆沒什麼關係。

陳平平坐著自已的專屬輪椅，弓著身，等候慶帝的發落。

“好！很好！陳平平！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慶帝的音調驟然提高，讓所有的人心中一緊。

看似是在斥責陳平平，可真正的目的，可不止是陳平平，那股強大的壓力，讓朝臣們，連呼吸都困難。

“陛下，臣有罪。

定當徹查鑑查院，掃除暗探，還陛下一個聽話的鑑查院。”

陳平平再次躬身行禮。

看似是在請罪，可這樣把火力全部引向，在鑑查院安插人手的各方勢力。

“林相，你覺得該如何處置啊？”

慶帝從高臺之上走下，來到林相的面前。

“陛下，一切皆由國法審判，一切皆由陛下定奪。”林相站起身，絲毫不見畏懼。

給了答案，卻是完全矛盾的兩個答案。

按照國法，鑑查院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六部十司才是國家實施政令的機構，鑑查院只是慶帝手中的一把刀，根本不符合國法。

按照慶帝的意思，當然要保下鑑查院，只有這樣，才可以跨過其他行政機構，執行他的命令。

“鑑查院，撤銷三處。”

慶帝在大殿之上走了一圈，摸清文武官員的立場，宣佈決定。

陳平平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如此重拿輕放，說明鑑查院在慶帝的心中還有用。

“陛下，那胭脂鋪的幕後老闆，是否捉拿歸案？”刑部的李侍郎，請示道。

“這等小事，也要來問我？”慶帝心中不解。

陳平平低頭不語，在這個時候，必須放棄老毒物，才能保全鑑查院，保全範賢。

“陛下，幕後老闆乃是鑑查院三處主辦，坊間傳聞毒道大家，另類九品。”

刑部侍郎手裡拿出一個摺子，封面上的畫像，正是老毒物的頭像。

如此詳細資料，可不像是刑部能夠獲得的情報。

陳平平眯著眼，散出一道寒芒，像是要把李侍郎殺死。

李侍郎站直身子，毫不畏懼。

他是從督察院調往刑部的讀書人，原本是御史，那些死去的御史，有很多是他曾經的同僚。

他當初，也是參陳平平的一員。

現在那些死去的同僚家屬們，紛紛求到他的身上，想要求一個公道，他自然是悍不畏死。

“九品？可有人願往？”慶帝搖了搖頭，緊緊的盯著李侍郎。

他的目光，掃過二皇子，掃過林相，掃過秦老將軍。

二皇子手下的劍客和刀客，世家大族手中的力量。

林相背後的大宗師和九品高手。

秦老將軍統御的軍中九品高手。

這幾方勢力，有能力抓捕鑑查院的老毒物。

他們都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慶帝。

如果只是抓捕鑑查院的老毒物，他們倒是都有把握。

可是看慶帝和陳平平的態度，分明就是想要放水，還想要試探他們。

“ 陛下，臣推薦範賢抓捕人犯。”刑部李侍郎，再次開口。“聽聞小范大人事蹟，不僅當街襲殺北齊八品橫練高手，抓捕北齊暗探，更是抓捕過兩位九品上的奸賊。”

“李侍郎，何故如此惡毒！”範建站出身來，出言訓斥。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鑑查院的老毒物和自家兒子的關係，兩人雖不是父子，情誼可比父子。

“範侍郎，鑑查院的人，由鑑查院來抓捕有何不妥！”李侍郎毫不畏懼的反駁道。

他和範健的身份，一個是刑部侍郎，一個是戶部侍郎，剛才範建說話的口氣，他很不喜歡。

這一切都是因為範侍郎乃是當今皇上奶媽之子，承襲司南伯，備受信任。

可是國君不應該這樣。

作為曾經的御史，依舊想要糾正朝廷的不正之風。

“既然如此！就由範賢抓捕。”慶帝坐下，一隻手拍在桌子上，心中有了決定。

既然陳平平想要改變範賢，那麼就不能按照權臣和孤臣的方式培養。

就該認識到皇家的殘酷，鑑查院的老毒物就是第一課。

這個皇位，可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

“陛下三思。”範建不理會陳平平的拉扯，再次躬下身子，希望慶帝收回成命。

被慶帝一個狠厲的眼神拒絕。

“養子為蠱，果然如同共兒所說那樣，最後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林相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心中腹誹。

現在他更相信林共所說，婉兒背後的遭遇，這位慶帝早就知曉。

這位陛下，早已經不是人了！

……

當天傍晚。

鑑查院。

範賢正推著陳平平，在給陳平平的小花園澆水。

陳平平把朝堂上的決定，轉述給範賢。

“什麼？讓我抓捕老師？”範賢驟然提高音量，怒目圓睜，不可思議的問道。

“彆著急，老毒物現在不在京都，也就做做樣子。”陳平平放下手中的花灑，沉聲安慰道。

“只是因為一家胭脂鋪？這分明就是林共的栽贓，為什麼最後卻是老師的罪過。”範賢來回踱步，瞪大雙眼，對陳平平吼道。

明明是林共的錯，偏偏要他們承擔罪責。

“這就是鬥爭，沒有人會永遠佔據上風。你輸了，就要付出代價！”陳平平的手，按在自已的輪椅上，止不住的顫抖。

“我去破案，還老師一個公道。”範閒的胸腔中一股怒氣翻江倒海，想要還自已老師一個清白。

他可不認為自已老師有問題。

那些死亡的官員，一定是死於其他人的暗殺，兇手很可能就是林共。

“你回來！胭脂鋪，本身就是隱患，無端增加魅力？怎麼可能沒有貓膩，現在被人抓住痛腳，也只能認下。”

陳平平低聲吼道，不敢把真相說出來，只能隱晦的表達，以期待範閒能夠接受。

“你是說？真的有毒？”範閒瞪大眼睛，嘴唇抿緊，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

很快就明白過來，哪怕是有毒，以他老師的毒道修為和控制力，也不可能對人身體造成傷害。

在心中，不斷的為自已的老師辯解。

回憶起三處那種古怪的死亡方式，忍不住的在自已身上嗅起來。

像是回想起什麼，身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來。

不顧臉色變換的陳平平，跑了出去，尋找自已丟棄的香囊。

“老毒物啊！就當是為了範賢，你先走一步，我……”陳平平拿起地上的水壺，重新澆起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