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活的太累了!接下來就由我來給你遮風擋雨。”

林共看出自已父親的內疚,回憶起小時候的教導,那些看似嚴厲的懲罰,都是愛的體現。

說出曾經埋藏在心底,不敢說的話。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範賢已經去追捕司理理。

我送你出京都,去祖籍躲一躲。

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林若甫眼中,被熱淚充斥,回頭用袖子擦拭乾淨,眼神中帶上一絲決絕,語氣變的堅定。

一個能夠和慶帝在朝堂上對弈的人,怎麼可能任由陳平平擺佈。

自已的兒子,終於長大了。

心中的愧疚被放大,從小將家族的所有期望寄託給林共,讓他文武兼修,是因為他的孩子,只有林共能夠當起大任。

大寶心智受損。

婉兒痼疾纏身。

他虧欠最多的其實是眼前的二兒子。

“爹,不用這樣。我打算去自首。

我不過是殺了一個藤子荊而已,比我見不得光的人多了。”

林共的身上,帶上一絲坦然,同時眼中滿是期待。

真相?範賢能夠承受的起嗎?

他想要看看,林婉兒能夠為了和範賢在一起,放棄為兄報仇。

那麼?範賢能不能為了和林婉兒在一起,放棄為藤子荊報仇。

範賢和藤子荊,相識不過幾個月,就視若手足?

林共和林婉兒可是最親近的人。

一切,都看範賢的選擇。

他能不能配上林婉兒的傾心。

“自首?”林若甫滿臉的驚訝,轉瞬明白自已兒子的打算,帶著欣慰的目光看向自已的兒子,補充道。“會被刑部接手,需要找我的門生,主持這個案件嗎?”

任何問題,都可以解決。

如果沒有辦法解決問題,那麼就把問題放大,放大到所有人都有問題。

這個時候,就是解決想要找問題的人。

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爹,梅府尹死了,告老還鄉的途中,被山賊殺死。”

林共沒頭腦的說出一句話。

林若甫頓時愣住,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京都梅府尹,前段時間,在處理範賢和郭保坤【互毆】事件的時候,心中存在偏向。

本來他是當今慶帝的人,卻過早站隊太子。

慶帝的一句“善始善終”,已經決定給梅府尹一個體面的下場。

京都周圍有山賊?還敢襲擊告老還鄉的官員?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那需要我做什麼?”

林若甫更加欣慰,現在這個時候,林共完全擔得起林家的擔子。

林共的決定,就是林家的決定,他會無條件的站在林共的身後。

“四件事。

第一:動用所有力量,去調查藤子荊的所有資訊。

第二:蒐集一切書籍,越是珍貴越好。

第三:小心袁先生。我的一切資訊,都不要透露給袁先生,其他一切如常即可。

第四:林府,會來一些我的人。”

林若甫認真傾聽林共的話,開始還能理解,最後就莫名其妙。

尤其是對袁先生的安排,他可是十分的信任袁先生。

這一次,林共刺殺範賢的訊息,也讓袁先生這個謀士給他提供建議。

現在看來,自已做了某些危害自已兒子的事情。

“好!

我也不問為什麼。最後,大不了放棄一切,我們一家回祖籍隱居。”

林若甫眉頭徹底鬆開,下定決心。

在文官的心中,只要放棄官場,就能全身而退。

林共嘴角不自覺的露出苦笑,放下權勢,放下力量,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在原來的劇情中,聽從長公主的建議,他帶領一大批高手,去江南避禍,被範賢的另一個爸扶殺死。

逃不過的!

當今的慶帝,心思詭譎難測,連自已的兒子都放心不下,怎麼可能放心林若甫。

只能鬥!

才能活!

林若甫的存在,看似是三十多年來,唯一掌控文官,自主成為宰相的人,比前面那些由慶帝控制,坐上宰相的人強太多。

可這一切都是慶帝縱容的效果,讓相權放大,自以為能夠和皇權對抗。

他不是要換相,而是要廢相,從此以後宰相這個位置,就不存在了。

林共自已,被陳平平選定為範賢成長路上的踏腳石,要清除掉他,讓範賢接管林相留下的政治資源。

巨大的棋盤,他們父子早已經成為上面的棋子。

範賢的爹爹們,就是下棋的人。

現在,林共的實力,只能做一個有價值的棋子。

他早已經被範賢的爹們,包圍了!

“你安心休養。”

林若甫到林共頭上的汗水,有些心疼道。

眼角微微抽搐,因為他聽到一個女子的呼喊聲。

是自已女兒的閨中密友,大宗師葉流雲的孫女--葉靈兒。

“恐怕是來不及了!爹,您去忙。我來處理。葉靈兒也是其中的一環。”林共艱難的起身,穿上衣物,活動身體。

在門口,小六正攔著葉靈兒。

葉靈兒讓小六通傳一聲,但是小六,心裡知道自已的主子,和他的父親有事情在談,所以堅定的攔住葉靈兒。

葉靈兒只能氣惱的在一旁大聲呼喊。

“靈兒,有時間多去陪陪婉兒,她一個人有些無聊。”

林若甫最先走了出來,臉上僵硬的對葉靈兒露出一個笑容,像往常一樣,叮囑葉靈兒一聲。

葉靈兒在看到林相之後,也不敢放肆。

整理自已的衣裳,裝作大家閨秀的樣子,給林相行禮。

林若甫沒有出言訓斥,在看到小六,手裡端著一碗肉絲粥,盡力攔住葉靈兒的舉動後,對他滿是欣賞。

自已兒子的這個書童,沒有選錯。

對他點點頭,隨後離開,去安排林共所言之事。

葉靈兒撥出一口濁氣,看了一眼離開的林相。

他最不喜歡林相的這種風格,總是在講規矩,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連在婉兒的婚事上,也是任由當今陛下做主。

在她的認知中,林若甫明明作為大慶的執宰,一句話就可以斷掉範賢的念頭。

不用管什麼范家範建,可是她哪裡知道,人家範賢的爸爸有多少?

勢力有多大?

林婉兒的這件婚事,簡直就是個大烏龍。

葉靈兒的腦海中出現她和林共的對話,林共對於林婉兒的疼愛之意,遠在林相之上。

【葉靈兒自已:可是賜婚畢竟是聖意?

林共:“我們林家效忠陛下,可沒說過把女眷搭上。”

“你不是想要嫁一個自已喜歡的嗎?哥做主,只要你喜歡,綁也給你綁過來。”

“逼急了,大不了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