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的魔法,往往會向著特殊的方向發展,更會因為魔法創作者的性格和戰鬥風格,帶著不同的表現方式和強烈的個人風格。

這腦漿沸騰術,是一種遠距離的秒殺型魔法,對於鎖定目標和解除其魔法防禦有著極高的要求,換而言之,這是一種成功率較低的魔法,一般只能對位階比施法者低很多的對手使用。因此,在火系的八階魔法中,腦漿沸騰術處於邊緣位置,是極少有人會特意學習的魔法,因為它消耗巨大,又只能欺負弱小,只是視覺效果拔群,純粹是一種洩憤式的殺戮方法。

但這正正符合雅克現在的心情。

“這種魔法我也是第一次親眼得見,起初得到咒語時我也是半信半疑。”甘道夫嘆道。

他作為拉普達傭兵團的最高導師,手下四大屬性齊聚,因此自已的腦袋中裝載著各式各樣的魔法咒語,什麼屬性的都有,畢竟即使自已用不上,也可以教給手下。腦漿沸騰這種罕見的八階魔法,估計也只有像他這種龐大傭兵團的首領才有機會接觸得到。

腦漿噴湧而出後,那男子的腦袋變得空空蕩蕩,然後才頹然倒地。滿地又紅又白的腦漿之中,還有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看到自已的戰友這樣慘死,這群特洛伊的援軍還哪有丁點戰意。

但是面對這樣的對手,逃跑真的有用嗎?

在驚嚇到接近瘋狂的邊緣,這群特洛伊援軍們腦袋空空,本能的依賴著自已人數上的優勢,突然像野獸一般衝向雅克。

“爆!爆!”雅克怒吼著,衝在最前面的兩個人,腦袋也馬上炸成活火山。

他們身邊的其他人被濺了滿臉腦漿,讓他們生生停下了腳步。

其實此時的雅克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幾乎喘不過氣來了。這腦漿沸騰的咒文晦澀難懂,連用了三次,連一個多餘的音節都找不到,雅克的舌頭都念得抽筋了,魔力也有點支援不住。

如果對方現在能一鼓作氣地衝殺過來,不給雅克喘息的機會,可能他們能佔得一絲先機。只是,任他們戰鬥經驗再豐富,殘忍的場面見得再多,又有多少人經歷過,自已同伴的腦花在自已面前炸成煙花,還糊自已一臉呢?

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一招等於確認了雅克至少是個八階魔法師。如果五個七階圍攻一個七階,那肯定是勝券在握,但五個七階對上一個八階呢?恐怕就成了飛蛾撲火了。

時間上已經容不得他們考慮了,因為他們的對手已經恢復過來了。

“怎麼停下來了?”雅克獰笑著,一步步踏前。鬥氣鎧甲逐漸像燃燒起來一樣震動著。

“看不見嗎?我就是你們最無法忍受的火系屬性者啊!為了你們的女神,動手殺了我啊!”

大到恐怖的壓迫力,那二十多個人根本抵擋不了。雅克向前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

雅克又向前一步,有一個人的雙腿劇烈抖動著,但堅持不退!迎接他的是“蓬”的一聲,他整個人變成一團爆閃的白焰,化為飛灰。

雅克又踏前一步。

他們好想逃跑啊!這是心中燃起的求生本能。他們感覺,如果現在掉頭就跑,也許小命就能保住了。但這逃跑的動作,意味著他們要放棄尊嚴,以及一直支撐著他們作為特洛伊戰士的信仰。

一旦逃跑,自已就成了侮辱女神的瀆神者了。

如果從穿越者的角度來看,特洛伊人幾乎都是變相的原教旨主義者。

就是一群單憑字面意思理解神諭,腦袋不懂變通的人。

客觀地說,女神海倫固然是脾氣暴躁。即使是一隻無意中尿到她神像上的小狗,她都能毫不留情地格殺,但這畢竟是出於洩憤的心態。在心態平和的正常狀態下,海倫並非是一個以屠殺火系屬性者為樂的女神。

什麼“在特洛伊出生的火系嬰兒必須死,否則會降下天災”之類的話,究竟是不是女神親自降下的神諭,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準,連神殿的祭司也一樣。

特洛伊人之所以自動自覺地對火屬性者趕盡殺絕,完全是源於他們對那脾氣陰晴不定、無法捉摸的女神的恐懼心理。

也許只是女神偶爾的一句氣話,女神殿為了取悅女神,便上綱上線、奉為聖旨,進而導致了狠毒而殘忍的習俗衍生。

某些對女神盲目崇拜的強者,甚至會虐殺火屬性者,當成對海倫女神的讚美和尊重。

自與特洛伊聯邦結成秘密同盟之後,德羅公國除了得到寶貴的援軍之外,特洛伊聯邦的習俗也跟隨著這些援軍進入了德羅公國。

對德羅公國的人民來說,特洛伊聯邦實在太過遙遠,以至於他們對特洛伊人那些傳說中的習俗,也都只是半信半疑。不過特洛伊的援軍在對付火系敵人的時候特別賣力,這是肉眼可見的。盧博公國引以為傲的火系戰士兵團,最近就被特洛伊的援軍們打得滿地找牙。

只是,他們很難想象,這些特洛伊援軍對火系屬性者的憎惡,甚至會超越國界乃至同盟的約束。

在這個烏雲滿天、星月無光的晚上,德羅公國第三軍團四小隊隊長伊恩,本來正忙於搜尋那兩個攪得天翻地覆、害得狙擊團隊人人自危的瀆神者。但在這緊要關頭,他卻不得不暫停這個任務。因為他接到報告,附近有人傷害了無辜百姓。

當他率領他的火系戰士小隊趕到時,那條村子已經屍橫遍野,烏黑色的髒水流了一地,發出的氣味臭不可聞,氣氛十分詭異。

最終,在一幢破房子裡,伊恩發現了一名身穿黑袍、胸前彆著一枚水系晶石,佝僂著背的老法師。他的法杖捅穿了整條村子最後一個生還者的前胸,將她釘在一面牆上,而那隻不過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