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傑的內心並沒有半分激動,只透著刺骨的涼。

林傑這一路收穫了很多掌聲,同學們的、老師們的、校友們的,可沒有一次是這般沉重壓抑。

就在他以為這場單方面的試探終於結束時,錢老向身後額頭有一道疤的男人比了個手勢 ,這是錢老的得力手下之一,人稱疤哥。

疤哥轉身出去,隨後押著一個身穿警服頭戴警帽的Z國警察走了回來。

“錢老特意為你抓來的,滿足你沒有殺過警察的心願。”

說完疤哥從後腰拿出一把槍扔給他。

“謝謝錢老,謝謝疤哥。”他聽見自已點頭哈腰著說。

他的心在顫抖可是面上還是要裝作怨恨的表情。

這一刻他彷彿割裂了出了兩個自已,一個說開槍啊,再不開七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另一個再說,不可以殺害同胞,你這樣跟劊子手有什麼區別?

予寧和江煜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糾結。

“對不起。”他在心裡說。右手握緊,按動扳機。

“咔”

“咔”

看到槍不好使,林傑又按動了幾下,隨即扔掉槍拔出疤哥腰間的匕首氣勢洶洶的向被彪哥按住的警察刺去。

“死警察,我剁了你。”

彪哥看到林傑拼命地架勢,趕緊鬆開被他壓制的警察,轉而立刻按住林傑的手臂,把他拉到一旁。

“錢老,我就說他沒問題吧。剛才那槍開的毫不猶豫,眼神兇狠的也恨不得把小樁扮演的警察殺死。”趙三說。

“這是怎麼回事?”他面帶疑惑的問。

疤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躺在地上的小樁起身。

“以後大家都是好兄弟。”

趙三嬉皮笑臉的調侃著小樁道:“你這警察扮演的真像,怪得不能騙過那麼多Z國人。”

聽著趙三的誇獎,小樁有些洋洋得意,“那當然了,好多被騙過來準備逃跑的Z國人都是主動來尋求我的幫助,我就喜歡看他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自以為逃離了深淵其實是掉進另一個火坑,也不想想這裡怎麼會有活著的警察。”

“不過,剛才那小子嚇死我了,是真要殺了我啊,彪哥動作再慢點,我就真被他剁了。”

小樁長著一張極其有正義感的臉,板著臉,身上還有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甚至走路的姿態也學了個九成像。

起初林傑真的差點被他騙過去了。

從事不同行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職業病。

就比如醫生多少會有點潔癖,警察也一樣。

小樁被扣押進門後,只隱晦的打量了他一個人,其他人都一眼帶過。

這說明其他人不是他認識的人,就是他不是警察。

不管哪一種,都對林傑沒有任何好處。

這場針對林傑一個人的試探也接近了尾聲。

從今天開始,林傑徹底打入了販毒集團內部。

轉眼間,林傑30歲了。

他的手裡也拿到了更多的實權。

剛打入集團內部的時候,他嘗試聯絡B省當初給自已分配任務的老領導。

可始終聯絡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聯絡當初H省的跟自已當初裡應外合相互大配合的那個林隊長,總算聯絡上了。

後來H市的林隊長跟自已說現在由他全權跟自已接線,老領導生病不能接管這個,之後上面會派新的領導接手。

為了確保林傑臥底身份的嚴密性,林傑的身份只有何衛國老領導和林積峰隊長知曉。

這兩年,林傑更是利用職務提供了不少有利於國家的線索。

他把這些線索一一交給林隊長後隻身一人回到集團繼續與毒販們周旋。

期間他也被懷疑,被毆打過但最後都化險為夷了。

在趙三和彪哥的談話中,他聽到國內似乎出現了一個專門打擊毒販的高手,每一次都能擾亂他們的計劃,還截了他們不少批好貨。

“看來自已還是託了那人的福,要不真沒這麼快洗脫嫌疑。”林傑想。

這一天,在林傑即將被派遣到Z國接手那邊的販毒工廠時,他拿到了M國販毒集團的重要犯罪證據以及各地區販毒工廠座標還有軍事佈防圖。

他發現販毒集團之所以在M國屹立不倒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背靠M國政府。

集團所做的一切都是M國預設的。

根本不是報道的那樣M國管不住販毒集團,為了百姓安危只能對販毒集團的做法置之不理。

林傑還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M國真是狼子野心。

企圖用毒品先攻佔Z國、T國、Y國、L國。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領土面積最大人口眾多的Z國。

M國知道Z國科技、軍事、武器都遙遙領先本國,所以每年被投放進去的毒品也是最多的、建設的製毒工廠的數量也是最多的。

一個國家在富強,也總會有一些愚昧無知的底層人,而這些人就是M國的目標。

他們會在最偏遠、最落後的地區僱傭當地的村民建設工廠、種植罌粟、大麻等對身體有害的作物,騙他們說這是國家級專案。

且不能跟任何人洩密,否則就會吃牢飯。

有些村民會提出疑問:“這個怎麼像罌粟?”

負責人會解釋說這是一種跟罌粟很像的一種中草藥,名叫虞美人,具有鎮咳、止瀉、鎮靜的作用。

再拿出偽造的刻有印章和簽名的檔案給村民看,一輩子也沒出過大山的村民就全信了。

幾年下來,村民們地也不種了,都開始種植“虞美人”,負責人會負責收購。

然後製成的毒品高價賣給Z國人,再把獲利得到的錢大部分用於購買武器、槍械。

一小部分作為村民種植“虞美人”的報酬。

T國、Y國、L國也是如此,M國的野心是稱霸整個國際。

林傑把他發現的一切都整合在一個隨身碟裡,為了安全還備份了一份。

林傑打電話告訴母親:“媽,我寄回去的特產您吃了嗎?我這邊挺好的,不用擔心我,過幾天回去看您。”

他曾與母親約定,要是寄了什麼東西回家,就代表那封信是時候送出去了。

可他心裡突然湧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危險,他一向相信自已的直覺,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死亡線上徘徊那麼久。

近兩年集團已經對他放鬆警惕了,但他仍是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連夜偷渡回國,把隨身碟和一份紙質檔案放在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裡隨後埋在老家小時候總陪伴自已的一棵樹下,便匆匆離去。

他來不及去看母親,怕給母親帶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