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識到,自已剛才舉動有些不對。

他一時激動,表現出了一種,這個年齡段不該有的成熟。

只見他,立刻換了一個和藹的面容,笑嘻嘻的說道。

“我開玩笑呢!我表演的怎麼樣?氣勢拿捏的如何?到不到位?”

“靠!太到位了,那語氣,那氣勢,簡直被你拿捏的死死的,要不你改行拍電影去吧。”

“哈哈哈!我也覺得我行。”

“哈哈哈!你比較適合無碼的。”

“滾你大爺!”

兩個女生,只能假裝聽不到。

最後彭遠還是舉起來電話,以生病為藉口,跟父母要了兩千塊錢。

另外兩位女生也聯絡家裡,她們沒有說謊,實話實說也得到了父母的支援。

滿心歡喜的回到宿舍後,張偉還在呼呼大睡。

彭遠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走路的時候,他都能毫無徵兆的笑起來。

只見他一把掀開了張偉的毯子,趴在腦袋上大喊一聲。

“睡什麼睡,起來通宵哦。”

張偉被他嚇了一跳,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看是彭遠和元至回來了,滿臉的厭惡之情,氣呼呼的說道。

“我們不是去買水的嗎?買哪兒去了。”

“特麼的,想想我就來氣,水瓶也被你送人了,連一口開水都沒有,我都等的急死了,實在沒有辦法,喝了一杯自來水,喝完就拉肚子。”

一瓶可樂,隨即被元至丟了過去。

“沒忘!不是臨時有事嗎?我又沒空手回來。”

張偉早已飢渴難耐了,拿起可樂,咕嘟咕嘟,連吹半瓶。打了一個飽嗝後,大聲質問道。

“你們是不是偷偷溜出去上網?都不帶我,太不上路了。”

“我們去辦大事了,再過十個月,彭遠的孩子滿月,記得來喝喜酒啊?”

“唉!說實話,到底去哪裡了?”

彭遠當著面不敢瞎說,回到宿舍後,立馬就變了一個人。

“至哥說的是真的,請帖我明天給你,別空手啊。不然讓你蹲門口吃。”

張偉被他們一唱一和搞得有些不耐煩。抓起毯子就蓋到了頭上。

“不說,就滾吧!別打擾老子睡覺。”

二人見鬧得差不多了,才坐到張偉的床前,把上午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張偉聽到很激動。

“真的啊?彭遠真的下手了。”

元至抄起毯子,死死捂住張偉的腦袋,壓住他的上半身。彭遠趴在腿上,用力抱住他的腿,隨後大聲質問道。

“這特麼是重點嗎?我說的重點是那兩千塊錢,一起開淘寶店的事。你滿腦子都是齷齪。就問你一句話,幹不幹?給個痛快話。”

張偉拉扯著被單,痛苦的喊著。

“哎呀!痛。你特麼的頂到我麻筋了。幹,肯定幹!你們說啥就是啥。行了吧!”

張偉起身後,把毯子塞到了身下,警惕的望著他們。

“你們聽我說啊,先別動手。”

“那你說啊!”

“錢!我估計是要不到。”

二人聽完,又準備動手。張偉趕緊解釋道。

“別,別動手。聽我說完。”

“貨我來提供行吧!水晶飾品這東西,是我們老家特產。我叔叔家就是開加工廠的。”

張偉越說越有底氣。

“不是跟你吹,我叔叔對我可好了。十萬塊錢的貨,我也能給你弄來。”

元至不停的扒拉著自已的寸頭。笑容一直泛到心坎裡。

“怪不得都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呢!今天的好事是真多啊。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嗎?”

彭遠也高興壞了,哄哄唧唧的唱起了小曲。

“別唱了,難聽死了。你打個電話給徐娜。咱們五人明天晚上聚聚。其他人一個不許喊啊?我把具體操作跟你們說說。最重要的事可不要忘了,錢要到位。”

彭遠一把捂住額頭,不停的滋咂著嘴。

“怎麼了啊?”

“我居然忘了要電話號碼。”

說完還輕輕扇了自已一個嘴巴子。

另外兩位哈哈笑個不停。

“你忙的可都是重中之重,那些旁枝末節,你是一點不在意啊?真是服了你了。”

“至哥,你趕緊打電話,幫我問一下?”

“我也沒有她電話啊。”

“你問向珍啊!”

“要不這樣吧,等會我去開啟水時,幫你問。”

“帶我一個,我也去開啟水。”

“你什麼時候打過開水,你每打一次開水,就會有一個女孩,因為丟水瓶而傷心落淚,你做個人吧!”

彭遠毫不在意,反問道。

“好像你沒幹過一樣。”

“我就拿過兩次,後來良心不安,就沒幹過。我能跟你比嗎?”

“拿一次,也是拿。”

“你要這麼聊天,我可就不幫你了啊!”

彭遠被拿捏住了軟肋,只好乖乖認錯。

“以後你們也不要幹這些事啦,活不起啦?”

彭遠沒有多說什麼,好像習慣了元至的長輩姿態。張偉並不習慣,笑呵呵的說道。

“幹嘛呢?怎麼感覺像教育孩子一樣呢?”

“那你趁著這股熱乎勁,叫聲爹,聽聽甜不甜!”

正在互相拌嘴時,元至的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

一條來自向珍的簡訊。

“我在樓下。”

“啪”的一聲,快速合上了自已的滑蓋手機。

“你們聊,拜拜!”

元至嗖的一聲,竄了出來。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彭遠的後面追著喊道。

“等我一下啊!別跑。”

“你快點吧!”

向珍拿著兩個開水瓶,站在馬路邊上的路燈下。望著那道背影,以前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心頭。

以前兩個人,一起上課,一起食堂,一起漫步校園的角落。

卿卿我我,山盟海誓。共同期待著以後的幸福生活,經營著屬於自已的愛情。然而結局卻是那麼慘痛。

只是那麼一瞬間,淚水就打溼了元至的眼眶。

正當他站在宿舍門口愣神之際,彭遠拉住他的胳膊。

“你跑什麼?”

元至挪了幾步,把身體藏進了背光處。

“你怎麼才來啊?”

“我穿的拖鞋啊!大哥。你跑那麼快乾嘛?”

彭遠一眼就看到了路燈下向珍。奇怪道。

“你怎麼不過去啊?忙的跟兔子一樣,跑下來怎麼傻站著?”

“我還不是為了等你嗎!”

向珍轉頭張望時,彭遠第一個迎了上去。靦腆的點了一下頭,笑呵呵的問道。

“嫂子,徐娜沒來嗎?”

“來了啊,她先走去超市了,你現在追,還來得及。”

彭遠問向珍要了徐娜的號碼,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加快了腳步,向著前面追去。

元至拉著向珍的手,只奔著綠化帶的草坪走去。

“好好的路不走,幹嘛往草裡走。你沒看到牌子上寫著,不許踐踏草坪嗎?”

“看到了啊!他寫的是不許踐踏草坪,又沒寫元至不許踐踏草坪。他自已沒說清楚,不能怪咱們啊!”

二人走在背光處的草坪上,熟悉場景,熟悉的人,幾十歲的靈魂,心態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伸出手指,撫平了向珍額頭上,那因風而亂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