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江上,有一座爛尾多年的通江大橋。

橋身整體完工,只剩下橋中心位置的一小段,至今沒有對接完成。

因為那橋身的對接處,位置出現了偏差,左右足足偏離有五六米。

最中間的兩個橋墩上,掛著幾把青銅古劍。

在橋身的背陰處,有一老者正在垂釣。

岸上有一條荒草叢生的沿江土路,一輛豪車,不聲不響的停在了老人身後。

老者壓低了草帽,回頭瞥了一眼,並沒有在意,又坐在岸邊自顧自的釣起魚來。

副駕駛的車門開啟,快步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年輕人。

那人輕輕開啟了後座的門,一手扶著車頂,另一隻手攙扶著一位中年大叔,慢悠悠的走了下來。

大叔下車後,立刻推開了年輕的手。

“不用扶,我還沒老呢。”

大叔一身休閒裝,頭戴一頂鴨舌帽,伸了伸懶腰,原地跳了幾下,顯得神氣十足。

隨著釣魚老踩出的小路,快步走到了江堤下。

“老哥,有口嗎?”

身邊的魚網裡,傳來一陣“噼啪”的水花聲。

“還行,收貨還不錯。”

大叔一步上前,彎下腰,提起魚護一看。

全是半斤以上的大板鯽,還有一個三四斤重的鯉魚。隨即便對著岸上喊道。

“小陳啊!快拿傢伙。小劉把我的遮陽傘先撐起來,我來開餌料。”

兩個小夥立刻開始忙了起來。

就在這時,後車門再次開啟,一位美女撐開雨傘,慢慢走了下來,對著下面的大叔嬌聲喊道。

“老公,那我幹什麼呀?”

“你就在車上待著吧!可別曬黑了。”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大叔就坐在一個軟凳上,自顧自的釣起魚來。

兩個小時後,那江中的魚漂紋絲未動,而戴草帽的老者卻不停的連桿上魚。

大叔的心態也愈發煩躁起來,突如其來的一陣大風,吹的橋墩上的古劍“叮噹”作響。

那清脆的響聲,有一種撫慰心靈的魔力,一下子就引起了大叔的注意。

“老哥,這橋上怎麼那麼多古劍啊?”

老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個啊!辟邪的。”

旁邊的小夥很會來事,快步上前。給老者上了一根華子。

“咔嚓”一聲,幫老者把香菸點了起來。

隨後老者才娓娓道來。

“這橋是潤天大橋的舊址,以前修橋的時候,每次修到中間就會出現偏差,總是對不上。後來聽說,是因為這江底有妖邪作祟,前前後後請了很多高人來做法事。反覆拆建了好幾遍,還是接不上。最後不得不改道了。這座橋也就荒廢了。”

一根華子抽完,老者轉過身,用手壓低帽沿,看了一眼身後的太陽。

大橋的影子,已經偏離了老者的釣位。

只見老者用力一甩,一條大板鯽在水面滑出兩道水波,一個彈射,被飛到了岸上。

“哈哈,收杆魚到手。”

大叔好奇的問道。

“口這麼好,怎麼收杆了啊?”

“釣那麼多幹嘛?我家就我一個人,我又不愛吃魚。就圖個樂!”

大叔見那老者,騎著小電驢漸漸走遠。

提起魚鉤就甩進了老者的窩子裡。

效果非常明顯,只是短短一分鐘,就來了一個大黑漂。

只見大叔用力一甩,水下的魚鉤紋絲未動。

“什麼情況,我一來就掛底啊?”

正在大叔疑惑,只聽“嗖啦”一聲響,魚鉤帶著魚線猛的江中竄去。

“嗨,大貨。”

大叔迅速把魚杆尾扎進了地面,半蹲後仰,準備拔河。

車上的美女也聞聲趕了過來。

“老公真厲害!加油!”

女子一邊為他加油鼓勁,一邊拿著溼巾為他擦汗。

經過二十分鐘的較量,水下大魚已經露出了水面。

一條金燦燦的大鯉魚,目測起碼有四五十斤。可把大叔激動壞了。

“小劉你來拉著,我下去。”

“元總,還是我下去吧!”

大叔沒有理會,已經脫掉了上衣,露出了胸前的一個吊墜。

美女看到這個吊墜,臉色微變,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

那吊墜並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只是一張用樹脂封印起來的大頭貼。

只見大叔把帽子,隨手一扔。

一個飛身“撲通”一聲,就撲進了江水裡。

那條金色的大魚像是受到了驚嚇,又開始掙扎起來。

大叔以蝶泳之姿,奮力向著大魚游去。

瞅準時機後,雙手死死扣住了大魚的尾巴。

大魚受到了驚嚇,不停的下淺,大叔隨即一個深呼吸,也跟著淺了下去。

水的壓強越來越大,壓的耳膜嗡嗡作響。

當他想鬆開大魚時,卻怎麼也鬆不開。那條魚的身上彷彿有吸力一樣,死死黏住了他的手,帶著他身體不斷下墜。陣陣寒意湧上心頭。

“完了!要死了嗎?”

就在漸漸失去意識時,那張大頭貼漂到了面前。隨即一股洪荒之力自大叔體內爆發。

他奮力的擺脫了大魚後,一把抓住了那張照片,在心底吶喊一聲。

“向珍。”

兩分鐘不見大叔的蹤跡,岸上的人開始著急起來。

兩個小夥迅速扯掉領帶,脫掉西裝。

那美女的表情卻陰晴不定。對著兩個小夥問道。

“等等,你們會水嗎?要是不會水,可不要逞強。”

“會啊。”

美女的問話,足足耽誤了寶貴的十秒鐘。

兩個小夥回答完,已經跳進了江中。

美女站在岸上,不停的指手畫腳。

“你們往那邊找,剛才我看到那邊有動靜。”

經過美女的一番瞎指揮。又耽誤了兩分鐘。

隨著時間的流逝,美女的眼眸中,已經漸漸有了藏不住喜悅之色。

“咕嘟”一聲悶響,大叔自水中飄了上來。

兩個小夥見狀,立即將他拖上了岸。

一人忙著做心肺復甦,一人忙著叫救護車。

美女一邊哭,一邊用力推開了施救小夥,厲聲呵斥道。

“你幹嘛?我老公都這樣了,你要幹嘛!”

小夥皺起眉頭,十分委屈。

“不是啊王總,我在給元總做人工呼吸啊。”

美女不為所動,反而大聲罵道。

“滾!都給我滾。”

美女一邊哭,一邊用手指輕輕放到了大叔鼻子前。確定了沒有呼吸後,才停止了哭聲。

“嗯哼”一聲清咳。

“你們倆過來。以後你們就是我的助理了,工資給你們翻倍。”

“要是有人問起,知道怎麼說嗎?”

兩個小夥相視一眼後。

“元總是被大魚拖進水中淹死的。被救上來時已經死了。”

另一人接過話題。

“對,事實就是如此嗎。”

當元至醒來時,已經站在了一條擁擠的馬路上。

路面的積水已經沒過了腳面,天空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廣播裡播放著一首熟悉的老歌。

都怪雨下的那麼急。

都怪沒地方躲雨。

才會一頭撞進了你的懷裡。

跌進你深深的眼裡。

就在元至愣神之際,馬路上的一個大魚橫衝直撞,直奔元至而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傳入耳中。

“元至,攔住它。攔住它啊!發什麼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