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點,以後晚上過了八點不準出門.”
“你上次定的門禁還是十點呢!”
周今甜的臉頰被曬的紅彤彤的,此刻有些炸毛了。
“原來你都聽到了啊.”
周今甜鼓起了臉,試圖轉移男人的注意力:“紀叔叔,最近小學生的門禁都不這麼早呢,更何況我還是一個完全獨立的成年人.”
紀錚不語,就這麼盯著周今甜。
兩人四目相對,太陽依舊無聲的炙烤著大地,偶有蟲子在空谷中發出鳴響,喧賓又奪主。
周今甜率先敗下陣來,誰讓她處於金錢與權利的弱方呢,而且她真的很吃這套,吵架不一定會輸,紀錚一沉默她反而就怕了。
“可以,那第三個要求是什麼?”
紀錚慢慢悠悠地向前走了起來,聲音冷淡:“暫時還沒想到.”
周今甜咧了下嘴巴,這意思就是先欠著唄。
浴室是真的小,老闆直接在自家的居民樓裡改造的,一個隔間大約一米多一點,地上還是水泥地,沖刷出來不少灰塵。
最可恨的就是花灑了,只出三四柱的細水,一抬眼還能看到燈泡上全是黑乎乎的蟲子。
周今甜沒洗頭,看著這惡劣的周遭條件,忍住眼淚,一想到紀錚也是在這樣的地方受苦,心裡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來幹嘛。
周今甜換了一身簡單的體恤牛仔褲,將頭髮隨意的盤成了一個小啾啾,她給屈丞打了電話,一接通就鬼哭狼嚎道:“屈老闆,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想回來.”
一個破“優秀記者”的名號有什麼重要的?屈丞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訊號不好的原因,他聲音很弱:“怎麼了?才第一天就受不了了?”
“這裡連澡都不能洗.”
屈丞咳嗽了一聲,周今甜還隱約聽見了醫院裡的叫號聲,她皺著眉問道:“你在醫院?感冒這麼嚴重?”
“咳咳.”
屈丞用力壓制住嗓子裡的癢感,回答道:“實在不行就待一個禮拜再回來吧,畢竟給你報了名了,去一天就回來像什麼話?”
周今甜滿意的“嗯”了一聲,“那老闆你好好養身體哦,等我回來了你請我吃飯.”
紀錚頭髮很溼,漆黑的短髮上帶著水珠,他穿了一身休閒的打扮,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慵懶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周今甜一蹦一跳的走著,“我只用在這待五天就可以走了!”
她還自動給自己減免了個雙休。
到了學校之後,紀錚也給秘書發了簡訊,把原本七天的行程改為了五天。
校長再次讓四個人集合,問了幾個人專業的學科方向,然後再把他們分配到了班級裡去,周今甜理所當然的選了數學。
她走到高三二班教室的門口,教室裡只有幾張長桌子,有不少學生都是騰空坐在後面的,雖然每個人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但都是乾乾淨淨很體面。
學生們很熱情,一見周今甜走進來,除了眼神裡閃爍著好奇的目光以外,嘴巴里也很熱情的喊著:“新老師好.”
周今甜靦腆的笑了一下,“同學們好,你們在這周有關於數學的問題都請盡情的提問我吧.”
高考對於這群學生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是能走出這大山的好機會。
學生們一見周今甜是個好說話的主,慢慢放下了心裡的焦慮不安,很快就和她打成了一片。
大家聊著聊著就從學習跳到了別的話題。
有個臉很黑的男孩子舉起手說道:“周老師,我覺得我們就應該多吃一點苦,等到以後一定會比那些城裡有錢人家的孩子更出色的!”
大家紛紛點頭贊同。
周今甜舔了一下嘴唇,其實這話也不是完全對,老話是告訴你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但是誰告訴你有錢人家的小孩就沒吃苦了?像她本人的童年幾乎就被興趣課安排滿了,從馬術到擊劍再到鋼琴等等,無一不落。
但是她也不可能在這打擊這群孩子的自信心,周今甜斂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一本叫《活著》的書,我很喜歡裡面作者的觀點.”
周今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說永遠不要相信苦難是值得的,苦難就是苦難,苦難不會帶來成功,苦難不值得追求,磨練意志是因為苦難無法躲開.”
大家靜了下來,每一任老師都告訴他們要學會吃苦,像周今甜說的這個新奇的觀點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
周今甜低頭看了眼時間,今天是沒有授課的安排的,所以到這兒就結束了。
紀錚靠在教室外的灰牆上,見小姑娘第一個出來,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問道:“晚飯想吃煙燻菜麼?”
恰好鄧蓓也從隔壁教室走出來,臉色很不好看,周今甜怕被她看見急忙甩開了紀錚的手,然後轉了轉眼珠回答道:“我先去上個廁所.”
剛剛站在講臺上的時候就覺得腰痠的快直不起來了,這會兒小腹那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周今甜步伐緩慢,走到廁所裡時發現有人在哭,她踮了踮腳尖朝聲源處張望著。
有兩個個子不高的女生正面對著面,一個頭發及腰,而另一個則是留著和男孩子一樣的短髮,後者她很眼熟,是她班級裡的。
長髮女孩一直都在小聲的啜泣,說的話含糊不清:“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
短髮女則是滿臉的不耐煩:“杜可,你不要鬧了行嗎,我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能去哪?”
兩人見周今甜來了,互相別過頭去不再說話了,長髮女則是捂著眼淚跑走了。
周今甜指了指那道背影,“是別的班的同學嗎?”
“嗯.”
短髮女生回應道,“不過她已經退學了.”
等到周今甜洗完手後,鄧蓓正站在洗手池旁邊等著她,她攔在廁所門口問道:“你和紀總到底是什麼關係?”
周今甜身體很不舒服,淡淡的回了她一句:“跟你有什麼關係?”
鄧蓓沒有她高,看周今甜的時候還仰了點頭:“我承認你有幾分姿色,但是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紀總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女人的.”
“怎麼?你喜歡他啊?”
周今甜靠在水池臺上,腰間的衣服被水沾溼了一點,貼在面板上涼涼的。
鄧蓓語氣堅定:“是啊我喜歡他,而且這次我報名來當志願者就是為了在紀總面前博得好感.”
周今甜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語氣輕慢的鼓勵著:“那你加油.”
鄧蓓生氣地洗著自己的手,她動作很用力,剛剛有幾個髒孩子的手碰到了她,她心裡都快要噁心死了。
水龍頭裡出的水是來自井裡的,涼的刺骨,鄧蓓的手很快就紅了起來。
周今甜走幾步發現紀錚在等她,她擰了下眉對著男人說道:“紀叔叔,你要是敢婚內出軌的話我就殺了你.”
即使是契約婚姻也應該彼此尊重才行。
紀錚以為她是身上來了情緒不好,低聲哄道:“甜甜這麼漂亮,我怎麼捨得出軌?”
周今甜很明顯地被取悅到了,身體的疼痛也感覺暫時消失了。
她一路哼著小曲兒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然後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矇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