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名京兆尹官吏神色緊張,身後簇擁著城守士兵。
見到這驚人場面,官員一時怔在原地。
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大人,我們遲來了……\"
“死了幾十人,傷者無數。”
一名將軍戰戰兢兢來到官員面前報告。
“朱將軍,怎麼回事?這事…?”
官員目光聚焦到朱雄身上。
“涼國公正率一隊人馬,闖到本將軍府邸,揚言要夷平這裡,直接發動攻擊。這些人被我擋下,死者皆出自我的劍下。”
朱雄冷靜地攤手解釋道。
“所有百姓都見證了此事。”
“我只是在自衛而已。”
“確實,朱將軍是為了自我防衛。”
接著又道,“數百人對朱將軍圍剿一人。”
“我們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附和著指證。
朱雄的氣場帶動了眾人的情緒。
“馬上將情況稟報給錢唐尚書,讓他決斷。”
官員立即吩咐身後手下。
隨即,他對朱雄說道:“將軍明白原因雖可解,可人命關天,且影響如此廣泛。請求您隨下官一同前往京兆尹,同時也希望涼國公配合調查此事。”
聽到這番話,朱雄沒有絲毫畏縮:“協助破案是當然的事情。”
接著,他對藍玉道:“很想知道當皇上和太子得知此事時,您將如何應對。”
朱雄語氣冰冷地說完,然後轉向管家:“林伯,照看好府宅,告知錦兒無需憂慮,我去處理京兆尹的事情。”
“遵命。”
管家立即應允。
藍玉聽後,神情瞬間陰晴不定。
“皇上..太子...”
此刻,藍玉心中一片慌亂。
大殿之內!
朱元璋正審視奏摺,突然一名侍衛匆匆來報:“啟稟陛下,朱將軍府發生了嚴重事態!”
朱元璋聞言,眉頭緊鎖,擔憂之情閃過,急促問:“怎麼回事?”
侍衛回稟:“景川侯曹震、鶴壽侯張翼,還有東第伯何榮等人,連同涼國公立意挑釁,聚集在朱將軍門前。”
“兩撥人爆發了劇烈衝突。”
侍衛彙報。
話落間,蔣瑞也趕到大殿。
“聖上,朱雄將軍以及相關人員已送到京兆尹那邊。”
蔣瑞尊敬地稟告。
皇帝示意那名報告的侍衛退下:“下去吧。”
“遵命。”
侍衛退開。
“將事情始末詳細講來,藍玉帶人在朱將軍府門前挑釁何故,誰率先出手?”
朱元璋沉聲追問。
“據屬下初查,根源是城中一家酒樓。”
蔣瑞謹慎地報告。
“先前將軍家的一位管家在應天府買了兩家酒樓,恰好有一家讓涼國公心動。但因將軍價格高出,導致國公懷恨在心,認為將軍有意與其為敵,於是糾集人馬找上門挑釁。”
他繼續說明。
“首先動手的是涼國公。”
蔣瑞有些緊張地補足。
這外面的普通人都未必知情,但對於蔣瑞這種親近者,卻深知其中的嚴重性。
如果朱雄真因藍玉之事受損傷,那藍玉的處境將會極其糟糕。
“的確,此人為人跋扈至極。”
朱元璋咬牙,“一介公爵竟帶人挑釁於我大明朝臣家門口,為了區區酒樓!”
“真是膽大妄為之極,他在應天府如此肆無忌憚,在他眼中我大明竟似無物。”
一時間滿腔怒火在心頭騰起。
“孫..朱雄沒事吧?”
他又趕緊詢問關心之情。
在朱元璋心中,朱雄並不是一個輕易生事的人,但同時他也明白朱雄是個熱血漢子,面對藍玉這樣的欺上門來,肯定不會甘願忍受。
“朱雄將軍平安無事。”
“皇上恐怕低估了朱將軍的勇武。”
蔣琳苦笑著說了一句。
“是朱雄的親衛保護了他嗎?”
朱元璋詢問道。
“將軍的親衛並未出手。”
蔣琳如實回答。
“竟沒有一個親衛動手?!”
“這樣的所謂親衛,成何體統?”
“通通殺了。”
聽到朱雄的親衛沒有出手,朱元璋潛意識裡就懷疑是畏縮不前,頓時怒火中燒。“皇上息怒。”
“並非朱將軍的親衛怯弱,而是將軍令他們在不需要動手的情況下保持中立。”
蔣琳帶點嘲諷口吻解釋。
“此次涼國公可是受苦不小。”
蔣琳話中帶有明顯的諷刺。
“藍玉作戰英勇,麾下是淮西的名將和他們的貼身護衛,親衛不出面,他還怎麼會吃虧呢?”
朱元璋困惑起來。
“事情發生後,我就立刻進行調查了。”
“面對八十多人圍攻,朱將軍獨自以拳腳對抗,擊傷五十八人,其餘二十八名要麼重傷,要麼肢體斷裂或是重傷內腑。他本人毫髮未損,”
蔣琳的語氣中充滿驚訝。
“你說什麼?”
朱元璋起身,滿臉難以置信的震驚。即使面臨眾多對手圍攻,朱雄仍然毫髮未損並以拳腳擊倒多人,戰績簡直驚世駭俗。
“況且,藍玉他們那些淮西悍將是戰場老將,他們的隨行親衛也是經過血戰鍛鍊的精英,哪怕是一對一戰鬥也絕不示弱。這樣精良的隊伍,居然全部被朱雄一人教訓了。”
“朱府門前,成千上百名百姓親眼目睹這一切。”
“朱將軍及藍國公等人已被帶回京城府,都察院長官親自請來刑部尚書審案了。”
“出了這樣多條人命,涉及公侯伯等多位名將,又是應天府發生,對於刑部尚書來說,恐怕是個棘手的任務了。”
“太子殿下聽到訊息後也立即趕來京兆府。”
蔣琳報告。
“哼。”
朱元璋冷哼一聲,臉上帶著譏諷:“這有什麼難處?”
“千餘雙眼皆看到,藍玉這個猖狂之徒攻擊我家孫……朱府,孰是孰非,不言自明。”
“那傢伙更是臉皮厚,上百人圍攻朱雄一個小子,還被打了五十多下,其他人全都負傷在身。”
“真是藍大將軍出馬,威風凜凜。”
朱元璋毫不掩飾對朱雄反擊造成他人傷害的態度。因為這事情本就情有可原,眾目昭彰,親衛無需出手,且能明顯指出責任歸屬。
“皇上,是否該派人傳旨給京兆府?”
蔣瑞恭謹地問。
“馬上去辦,你就親身去傳達朕的旨意。”
“命太子公允裁決,不能對那些囂張的武夫有所包庇,重重嚴懲那些挑釁者,尤其是針對藍玉這夥人。”
“至於朱雄,不僅無罪,還要朕妥善撫慰。”
“男兒氣概! 挑釁上門,那麼多敵手,任何一個正常男子都會有反擊之念,這是咱們大明男性的風範。”
朱元璋直接表明態度。
藍玉上門挑釁,朱雄不佔理勢不饒人
首先,藍玉氣勢洶洶來到這裡,並不佔據正義,因為大量人員的傷亡,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其次,即便朱雄確實動用了一些私人力量保護自身,朱元璋也只會藉由保衛理由寬恕他的行為,而不是干涉。在內心深處,他對朱雄抱有一定的袒護之情。
至於藍玉,朱元璋對他的不滿早已隱藏心底,如果不是顧忌到自已兒子的臉面,早與胡惟庸那 ** 落入地獄。
當年,藍玉等人確實與胡惟庸交情甚篤,若非朱標堅決支援,早已牽扯進那個事件中。
“奴才謹遵皇命。”
蔣恭敬行禮,隨即就要出發執行聖旨。
“稍等一下。”
朱元璋陡然清醒,詢問道:“朱雄購置酒店為何事?”
蔣琳剛要開口回答,卻被制止了。“先去京城官署宣讀聖旨,回頭再詳詳細細給我講解一遍。”
朱元璋吩咐道。
蔣瑞點頭領命,立刻轉身離開大殿,殿內的氛圍也因此變得緊張起來。
看著朱元璋銳利的眼神,朱元璋聲音嚴厲地說:“藍玉,連我的孫子你也敢下手?看來你真是活膩了。”
朱元璋的視線充滿寒意和殺氣,大殿中的緊張氣氛更顯沉重。所有人幾乎被這壓抑的氣氛吞噬。
此刻,在京城的官署大堂:
京兆尹站立於官員行列一旁,主審臺上坐著的是刑部尚書錢唐。他看著眼前情景,就算身為刑部官僚也忍不住眉頭緊蹙。大廳中,除了站在那裡的朱雄之外,其餘的人都倒臥在椅子或是擔架上,不斷痛苦叫喊,其中傷勢最重的是些當朝要員:武將有的封公,有的封侯或伯爵,每個人都身披顯赫身份,曾為大明立下赫赫戰功。
現在他們卻都負了重傷。唯有朱雄泰然自若,神情平靜如水。
錢唐深知此案情由,他的眉頭緊鎖,似乎不知如何啟齒。
正因為這案子的獨特性,身為京兆尹才會來找他共論此案。
“大人。”
京兆尹拿著調查記錄,遞給了錢唐,“這是新得來的卷宗,請您過目。”
錢唐接過,瀏覽後問:“涼國公,對於此事,您有什麼話說?”
“咳、咳……被打成這樣,你、你還問我?”
藍玉雖自知理虧,卻並不打算道歉,反而傲慢地向錢唐喊叫道。
錢唐注視著藍玉:“此案的錯失在於你。”
“就算錯在我,但他毆打我的親信,還重創我,以及鶴壽侯等,我們這些為大明浴血奮戰的臣子,一頓打就算過關嗎?”
藍玉幾乎是咆哮地質疑。
朱雄瞥了一眼狂躁的藍玉,目光中帶著嘲諷。
朱雄暗自想道:“看來歷史書上說的,你的確因驕縱和囂張而自大無畏,藍玉案最終就是由朱標的寬容,導致大肆清洗淮西 ** 者,你的行為無疑是自行毀滅。”
“涼國公。”
他出聲,“你對此真不覺得慚愧嗎?”
“你雖號稱我大明功臣,難道將軍朱雄不是嗎?”
他進一步質問。
“超過八十多人直奔朱將軍府而來,甚至還圍攻將軍朱雄,幸好他功夫了得,不然恐怕當場就栽在你們手中。”
“我大明湧現無數英雄,四海萬民都崇敬備至。”
“如果真讓你們陷害至死,你們便是我大明之禍首。”
“這種罪責,你藍玉必然逃脫不了。”
錢唐憤然起身,憤怒的老目光緊緊地對準藍玉。
他早就對藍玉厭惡已久,對於朱雄立下的汗馬功勞,他也甚感敬佩,身為刑部尚書,他當然要公平對待此案,倘若姑息包庇藍玉,自已難逃成為下一個胡惟庸的命運,必定面臨巨大的災難。
“錢唐?”
藍玉眉頭緊蹙,帶著不滿怒喝:“你說我一身的罪行都是本公犯下的嗎?”
話音未落,一股凌厲之聲在外宮響徹開來:“這話該問你自已,而非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