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兒,讓林小朵幾欲作嘔。

眼下的青黑,在燈光的陰影大下後,更加滲人。

現在林小朵像是一個瘋子,許澤生滿意的看著這個被自己折磨瘋了的女人,笑得更加開心了。

隨後轉身,出了房間。

謝玉林已經連著兩天沒有怎麼合過眼,連吳世文都看不下去了。

“謝玉林,你不要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我相信小朵現在一定沒事的.”

謝玉林連頭都沒抬下,只是看著手中的平城地圖,若有所思的說:“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平城附近的城市也都找過了,去寧川的水路,客路,火車也都封死了,他到底去哪兒了?”

他的下巴上,全是胡茬,臉上灰敗,看起來疲憊極了。

“玉林……”“對了,王科長,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吳世文點點頭:“建輝脾氣火爆,阿弟性格懦弱,強子……”說到強子,吳世文頓了一下,“強子已經訓了他兩天了.”

想到強子這個人,謝玉林的眉頭又再次皺緊。

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繼續看著地圖。

“玉林,去休息一下吧。

現在警局的人,謝家的人,還有青龍幫都在找,我們不差你一個,等到有訊息我們立馬通知你.”

謝玉林搖頭,“我一定要把小朵找到,你不用再勸我了.”

吳世文嘆口氣,看來只能用葉楚離說的那個方法了,“那我去給你,拿些吃的過來,你不睡覺,總要吃些東西吧,這個你不能再拒絕我了吧?”

謝玉林想了想,吳世文也是好心,於是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吳世文的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愈行愈遠,最後消失不見。

謝玉林抬頭站起身,走到窗前。

上衣的口袋裡面有一盒煙。

那是他叫下屬去買的,為了提神。

謝玉林其實並不喜歡抽菸,小朵不喜歡煙味兒。

可是現在,似乎只有一根一根的抽,才能讓謝玉林時刻保持清醒。

他不能倒下,小朵還在等著自己呢。

他吸了一口煙,沒有開燈的屋子裡,煙霧嫋嫋。

透過菸圈,他好似看到了,他和林小朵這一路走來的一切一切。

眼眶不由得紅了,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為了一個女人,在暗夜裡兀自傷神。

這要是傳出去,謝玉林只怕要讓人笑掉大牙。

以前當謝玉林遇到困難的時候,他都會想,我是謝家長子,我要有擔當,要想辦法為謝家爭光。

現在,當他遇到困難的時候。

他會想,如果是小朵,她會怎麼做?小朵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會用最好的方法解決問題。

在謝林心中,林小朵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正想著房門被人開啟了。

吳世文端著一個盤子走進來。

正好趕上謝玉林爬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軍裝,邊往外走。

“哎,你幹嘛去?你不是答應我要先吃飯了嗎?”

謝玉林看的那個那個盤子一樣,說道:“我們先去一趟警察局,找王行長。

問些事情,我親自審問他.”

他對強子還是有些不放心,不是為何。

總覺得,那日的事情,強子的做法總讓人覺得奇怪。

謝玉林不是針對他,而是常年在外,總會遇到不少間諜,這使他不得不警惕。

現在這個局面,他信不過任何人,包括吳世文。

來到警察局,平城局長親自出門歡迎。

謝玉林趕時間,來不及跟他廢話。

就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問道:“王行長被關押在哪裡?”

局長也看出他的心急,非常有眼力勁兒的,沒有再多說什麼諂媚的話,而是直接把他們領到了監獄。

平城警局的設計,跟北城警局的設計大致相同。

從警局走的話,有後門可以直接穿,來回不過十多分鐘的路程。

平城治安並不好。

或許就是有青龍幫在的原因。

監獄裡亂糟糟一片,有人吹著口哨,有人大喊冤枉,有人哭哭啼啼,有人破口大罵。

謝玉林一身軍閥戎裝,從他們身邊一一走過,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在他走過的地方,獄中的人都停下了叫喊,只抬眼看著眼前這個氣勢冷冽的男人。

直到走進了最裡面的一間監獄裡。

裡面空空蕩蕩,只有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衫的男人和一個肥胖的男人。

正是強子和王行長。

強子的臉上滿是疲憊,審了一天一夜,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天一夜。

聽到門口有動靜,兩個人回頭一看。

強子在看到是謝玉林走進來時,下意識站起身。

上次的事情之後,謝玉林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

他知道是自己太魯莽,非但沒有把瑞華救出來,還搭上了阿毛,自己卻相安無事的回來。

所以他也一直希望能夠借這次是審訊王局長的機會,在謝玉林面前好好表現。

強子是不服林小朵,但那是因為她是個女人。

而在他的思想裡,女人就應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相夫教子的。

他們辦不成大事,不過顯然他這個想法錯了,現在想要改,也來不及了。

謝玉林是軍閥,軍閥在民國是什麼樣的存在?不用細說。

因為這是軍閥的天下。

這次還是一樣。

謝玉林沒有看他,而是轉身走到王行長身前。

感受到強烈的威壓,王行長的腦袋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王行長,借一步說話.”

幾個人出了監獄,回到審訊室。

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王行長和謝玉林兩個人。

屋子裡很黑,所有的燈光都匯聚到了王行長身上。

謝玉林關掉了自己桌上的燈。

讓王行長向外看去,只能看見漆黑一片和一個有著輪廓的身影。

這讓他的心不由得提起。

人總是會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

王行長看著那個輪廓的身影,好像從腰間掏出了什麼,然後他就被聽到了金屬片與桌面相碰的聲音。

嚥了一下口水,冷汗順著額角滴落下來,雖然他看不到謝玉林在幹什麼,但是謝玉林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上一次來到審訊室,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

謝玉林又想抽菸了,只是他摸摸兜,發現最後一根已經讓他在辦公室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