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先生,你這麼幼稚,你媽媽知道嗎?”

霍司研冷笑:“這個時候還想著怎麼跟我打嘴仗,對得起身後跟你出生入死的那些人嗎?”

丹尼爾咬牙:“你少挑撥離間,你跟沈音一樣,都是巧舌如簧的騙子!讓開,否則我就開槍了!”

他說著,開啟手槍保險,作勢扣動扳機。

寂靜的曠野,冷風呼嘯,所有人面色凝重,心提到嗓子眼。

一旦槍響,那必定是魚死網破,血流成河。

千鈞一髮之際,人群中一道滄桑但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蕊鴻,你鬧夠了沒有?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想錯到什麼時候?”

丹尼爾震住,目光猛然看向聲音的方向。

彷彿血脈中的天然壓制,他手不自覺地哆嗦,槍險些脫手。

蕊鴻,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他這個名字,自從他離開那個地方之後!軍裝自動分開,一道挺拔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

六七十歲的老人,軍帽下頭髮花白,佈滿皺紋的國字臉上一雙鷹眼略顯蒼老但炯炯有神。

老人步伐沉穩矯健,負手往那一站,渾身上下透出果決鐵血的殺伐之氣。

丹尼爾的手下各個不自覺打顫,做賊最怕見到的就是當兵的,又是這種老兵。

他的肩上帶著明晃晃的肩章,是其他人都沒有的那種。

丹尼爾在看清老人面容的一瞬,眼神明顯瑟縮了下,強行握緊手中的槍。

老人見丹尼爾不說話,又從容地往前走了幾步:“怎麼,都看不清我了嗎?”

摩根看著他步步逼近,明顯感覺到危險。

但看他一個人走過來,又沒有帶武器,而先生沒有發話,他便也沒有動。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彷彿讓所有人石化,摸不清狀況,只呆呆看著。

終於,老人站在丹尼爾面前。

他看著他的獨眼,看著他臉上的面具,看著他殘疾的雙腿,語氣突然柔和幾分:“這麼多年不見,不認識了?”

丹尼爾心裡莫名一酸,骨子裡湧起一股敬畏,發自靈魂的敬畏:“師父.”

眾人震驚。

有瓜!很大!老人哈哈大笑:“我蕊巖可不配當你的師父!”

丹尼爾眼神一滯,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他一把將謝景川拉到身前,惡狠狠地用槍抵住他的後背:“說,你們是怎麼聯絡上的?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背叛我的?”

謝景川垂眸,涼涼地看他一眼:“我何時跟過你?”

譏誚地話音落下,不等丹尼爾回答,他就轉頭看向蕊巖:“蕊將軍,好久不見,沒想到您老人家會親自過來,辛苦您了.”

“哼,說的我好像很老似的!”

蕊巖不悅地冷哼一聲:“臭小子,我還沒退休呢!”

“是嗎?”

謝景川挑眉:“我怎麼記得您好像已經退了很久了呢?是被返聘回去了?”

蕊巖嚴肅地抬起下巴:“返聘就不算退!”

明明是互懟的語氣,可任誰都能感覺到兩人的非常熟悉且關係親近。

蕊巖往旁邊的沈音身上掃了眼,明知故問道:“怎麼,不打算給我介紹介紹這位美女?”

沈音被一個小嘍囉挾持著。

她正認真聽兩人說話,猜測兩人關係,突然被cue到,禮貌地衝蕊巖笑了笑。

謝景川勾唇,全然不顧身後的丹尼爾和那麼多黑洞洞地槍口,直接伸手將沈音攬到身邊,衝蕊巖笑道:“這是我的未婚妻,沈音。

音音,這位是蕊巖蕊老將軍.”

“蕊將軍好,您好.”

沈音先禮貌地躬了躬身。

丹尼爾聽著三人熱絡的對話,看著謝景川大喇喇攬著沈音的肩,全然沒把周圍的人的放在眼裡,心口又是一陣氣悶抽疼。

“閉嘴!”

他怒喝一聲,抓住謝景川的胳臂,用力將他往自己這邊扯。

丹尼爾本意是用槍抵住謝景川的頭,這樣更有威懾力。

可他坐在輪椅上,根本夠不到,於是只能用這種辦法。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動手的一瞬,謝景川順勢往他身上一撞。

丹尼爾手中的槍瞬間脫手。

與其同時,蕊巖一個箭步上前,準確地將槍接住,下一秒就對準了丹尼爾的腦門。

瞬息之間,形勢立轉。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丹尼爾就成了被挾持的那一個。

趁著他們震驚走神,謝景川趁機一腳踹飛挾持沈音的人。

那人毫無準備,連帶著撞倒好幾個人,場面一下混亂起來。

軍裝趁機一擁而上,繳械、捆綁,很快將丹尼爾的人全部控制住。

一波沒有溝通的完美配合,短短几秒,丹尼爾就徹底敗了。

有軍裝過來給沈音和謝景川鬆綁,又利落地給他們檢查了下身體情況。

沈音確認無礙,活動著痠麻的手腕,立刻衝到謝景川身邊:“你感覺怎麼樣?身體沒事吧?”

他身上還帶著毒,忌諱距離運動,尤其這種需要爆發力的動作。

謝景川溫柔淺笑,給她個安心的眼神。

丹尼爾被手銬銬在輪椅上,聞言震驚地看著謝景川:“你騙我?果然是騙我!枉我這麼信任你,要什麼給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講信用?”

謝景川沒有理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確認摩根和別的小嘍囉都被控制住,再無安全隱患,這才牽著沈音過去跟姜少維和霍司研匯合。

後者也正往這邊走。

四人一見就開始互相打量確認。

姜少維心疼地皺眉:“你們怎麼樣?沒受傷吧?看著都瘦了.”

沈音搖頭:“我沒事,但景川中了毒,我們得儘快處理完這邊的事,回國找霍先……我爸爸幫忙.”

“我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

謝景川溫聲寬慰:“一樣樣來,不著急.”

四人商量著後續。

那邊,丹尼爾瞪著面前的蕊巖,滿眼哀怨:“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當年你就瞧不起我,處處打擊我貶低我。

就是你對我的pua,才讓我對生活對自己失去信心,才會選錯路!你毀了我的一生,是你毀了我的一生!”

他嘶吼著,突然低下頭嗚嗚地哭了起來,委屈得像個孩子。

蕊巖靜靜地看著他,等到他發洩完,哭聲弱下去,才幽幽道:“當年,我對你的期望是最高的。

在我所有的徒弟裡,你是最聰明、最有天賦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