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徹底放鬆了自已，任由小夭撫摸它。
它緩緩開口：“那時候，你走了，主人一開始很生氣，說你是騙子。”
“經常獨自喝悶酒，酒瓶都摔碎好幾個。”
“沒多久，那隻狐狸也走了。”
“回春堂就剩下老木，可他又沒什麼靈力。”
“桑甜兒貌美，本又是煙花柳巷出身的女子，自然左鄰右舍就看不起。”
“但他們以為，只是看不起，實際上，有不少人暗中做手腳，想欺負桑甜兒。”
“是主人暗中護住了她。”
“還有老木，他們都知道老木走的安詳，沒什麼痛苦，其實後來老木老了，許多病痛，根本不是藥物能治的，是主人暗中給他用靈力止痛，才讓他一直到死，都沒有太多痛苦。”
“他們的後代，有幾個孩子都在山中迷過路，都是主人幫助孩子回的家。”
“他們只知道告訴孩子不讓進山，但不知道孩子越是不讓做的事，越要偷偷做。”
小夭聽著笑了，她都能想象到，相柳一邊嫌棄，一邊還得給孩子送回去的樣子。
“後來主人為了找你，重新回去做防風邶，他是不願意做防風邶的。”
“因為每次都要染頭髮，一旦做了防風邶，就得做很長時間。”
“我也不願意主人做防風邶，因為那樣我就不能跟著他了。”
“但他還是去了，嘴上說著找你報仇，實際上，教你射箭。”
“他不是心血來潮，想你陪他玩樂，才教你射箭的，主人在你離開清水鎮之前，就去收集做弓的材料了。”
“他早就打算教你射箭的，想讓你有自保之力。”
“儘管他在生氣，還是去教你射箭，還是把那把弓做成了，想盡辦法送到你面前，因為不想讓你知道，還花了不少心思。”
“還有情人蠱，你不知道主人其實很痛，但你從來感受不到他心痛吧，因為蠱蟲怕他，他能控制。”
“可是你的痛，他都感受的到，每次你難過，他都會盡可能的來陪你。”
“看上去，他冷漠，無情，但實際上，你想想，他出現，都是你不開心時候，每次把你哄好了，才又說點狠話，讓你以為他不在意。”
“塗山璟對你好，主人也看到了，主人想，反正你跟他不可能，他就為你找個可以長久相依的人，那人就是塗山璟。”
“其實很多時候，你仔細想一下，都是主人親手將你推向塗山璟的。”
“可惜了，給他機會，也不中用，主人常常罵那隻狐狸真沒用。”
“還有海底三十七年，你一直不知道主人怎麼救的你吧。”
“那天，主人感受到你受傷，連軍營都不管了，直接喊我朝梅林飛，那是我這輩子飛的最快的一次，主人還嫌我慢。”
“一路上，主人強控制著蠱蟲，牽動著你的心，才使你沒有死去。”
“結果到了你那，還要跟士兵打架，一身的傷，還被瑲玹嫌棄。”
“主人多驕傲的人啊，他竟然跟瑲玹說，他不會讓王姬你和他這個大魔頭扯上關係，壞你名聲。”
毛球說到這情緒就激動：“你自已說，你是不是沒良心。”
小夭摸著毛球安撫它的情緒，眼淚一顆顆往下掉，嘴裡說著：“對，是我沒良心。”
毛球見小夭態度很好，繼續往下講：“主人帶你來到海底。”
“他用自已的心頭血餵你，還要自已吸出毒，他本就重傷，這一下直接丟了一條命。”
“他躺在那一動不動，看上去睡著了，其實是已經死了一次。”
“三十七年，主人將你的身體變成了跟他一樣的海妖之身。”
“為的是，在他死後，你若在陸地上無法生存，可以去海里，他是為了讓你無論何時，都有處可去。”
“知道你害怕寂寞，帶你去看海底的風景，聽鮫人歌聲，看海上明月，儘管你躺在那沒有知覺，但主人怕你寂寞，依然陪著你。”
“主人他其實沒有什麼大的志向，跟著洪江，做了辰榮的軍師，也一直過著貧瘠的生活。”
“如果沒有洪江的恩情，估計他也就喜歡跟你一起，聊聊天，喝喝酒，看看風景，主人喜歡的東西，其實很少的。”
“你也不知道，那情人蠱當年為什麼可以轉移到主人身上吧？”
“主人特意去問了，那蠱蟲的意義。”
“瑲玹並非真心種的，所以蠱蟲牙根就沒有真的種上，而主人，是心甘情願種下的，所以這蠱根本就解不了了。”
“後來無論是那狐狸，還是瑲玹，都來找過主人解蠱。”
“其實主人還是開心的，因為情人蠱情人蠱，有情人才能種下，主人也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歡他的，”
“可就為了這一點甜頭，主人吃了更多更多的苦。”
“後來你也不知道怎麼轉了性，突然就要跟主人去流浪。”
“主人跟我念叨了許久，說你是認真的嗎？”
“你別看他面對你時特別鎮定，其實背後開心極了。”
“開心之後就擔心，他怕他會連累你。”
“最後還是給你送回去了，在皓翎那次，其實主人不是去查探軍情的，他是感應到了你在皓翎，所以特意去找你的。”
“他就是嘴硬，但其實你只要哄哄他，他很開心的。”
“就連你送他毒藥，特意弄了個小毒蟲，把主人給咬了，他都沒殺了那隻毒蟲，而是養著。”
“很長一段時間，主人都逗弄那隻毒蟲，玩著玩著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很難過，就又跑去喝酒。”
“還有豐隆，其實是主人查到了，是豐隆的妹妹在刺殺你，主人想斷了辰榮馨悅的後路，才去刺殺的豐隆。”
“沒想到，被你救下來了。”
“既然是你不想死，那主人就沒再去刺殺了。”
小夭疑惑：“相柳當時，想殺的，不是瑲玹嗎？”
毛球：“你真是笨，主人要是想殺瑲玹，他早死一萬次了，他想殺的，就是豐隆。”
“你以為，你說的那些大義，主人不懂嗎？他比你們誰都懂，他就是不解釋，看著你誤會他，希望你恨他，這樣他死後，你就能不難過了。”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你愛主人也會有那麼深，寧可傷害自已，也不捨得傷害主人。”
“可你也蠢的可以，差不多就行了唄，還真傷了自已的心脈，害的主人還得為你療傷，又損失很多靈力。”
“把你送到玉山王母那，特意為你解的蠱，你是不是以為王母隨手解的？”
“其實是主人在耗費許多靈力之下，還用了兩條命才解的蠱。”
“告訴阿念和王母，不要告訴你。”
“在海底為了救你，死了一條命都昏睡許久，可這次，耗費靈力，死了兩條命，都不敢停下，還要去打仗。”
“本來主人沒計劃這麼早結束戰爭的，也是因為你，他怕再耽擱下去，他就捨不得你了，也怕你再出點什麼事，他萬一趕不及救你。”
“所以才這麼快解了蠱，然後堅決去赴死。”
難怪，難怪，記憶中辰榮這場戰爭，也沒有結束這麼快。
原來是相柳的計劃提前了。
“你不知道，主人為你解了蠱，靈力盡失，滿身狼藉，去軍營的路上，遇到了海妖。”
“那海妖沒有認出主人，還嘲笑了主人，說他是又殘又髒的六頭妖，想吃了他，最後主人亮出真身，釋放最後的妖力，才嚇走了那海妖。”
“其實當時，全是主人造的聲勢，如果那海妖真和主人打起來，當時的狀態，主人很難贏。”
“再後來，他休息好了，又一個人去喝酒。”
“我湊過去，我就想問問主人，做這些，都值得嗎？”
“相柳怎麼說？”
“主人哪裡聽得懂我說的話，他送我一碗酒，把我灌醉，再醒過來我就找不到他了。”
“明明，我是看著主人也喝了，我才喝的，結果還是倒了。”
“肯定是你，一定是跟你學的，主人總跟我說，人心狡詐，讓我不要誰都相信，但他就跟你接觸最多，都是跟你學壞了。”
“是是是，都是跟我學壞了，毛球，有些藥，你主人吃沒事，那是因為他有九個頭，但你吃肯定會暈的，所以不是你主人吃了，就是安全的。小笨鳥。”
毛球哼唧了兩聲，在小夭手上打了個滾兒：“你能教我認草藥嗎？”
“你怎麼想學草藥呢？”
“這樣以後，我就能分辨什麼有毒，什麼沒毒了，等主人孵化，我就再也不會讓他把我丟下了。”
小夭想了想：“那，你得叫我點好聽的。”
毛球眼睛滴溜溜的轉：“夫人。”
“我主人的夫人。”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