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我手中桃木劍猛然一揮,劍身一閃而過,甚至帶上了破風之聲直直地朝著那灰黑色的惡源斬去。與此同時,我左手緊握著桃木劍,壓低劍身,右手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結印,口中唸唸有詞,源源不斷地向桃木劍注入力量。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未如我所願。那灰黑色的惡源彷彿具有靈性一般,竟然洞悉了我的企圖,不僅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愈發緊密地貼向運勢線,似乎想要與之融為一體。我咬緊牙關,拼盡全力將桃木劍向前一寸寸地推進,試圖強行剔除那附著其上的惡源。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每推進一寸,惡源與運勢線之間的融合速度便加快一分,二者就如同水乳交融般難以分離。此時的我早已渾身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浸溼了衣衫。就連握著桃木劍的手掌也因為汗水的浸潤而變得溼滑不堪,幾乎快要握不穩劍柄。儘管如此,我依然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一旦鬆手,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的力氣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但眼前的局面卻宛如一個死局,讓我進退兩難、束手無策。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焦急觀望的十三師兄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他關切地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
聽到十三師兄的問話,我心中不禁一暖,但此時此刻,我根本無暇分心回應他。我只能微微搖了搖頭,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幫不上忙的,我現在也是舉步維艱啊……”
“許姨?是你嗎許姨?”十三師兄那原本就有些蒼白的面龐此刻更是毫無血色,他費力地偏過頭去,目光直直地望向我身後的那個陰暗角落,聲音顫抖著問道。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一緊,急忙轉過頭看去。只見一個身影正若隱若現地出現在角落裡,隨著她逐漸清晰起來,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大聲喝道:“你瘋了嗎?你本來就已經如此虛弱了,為何還要這般強行現身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搖搖欲墜的身影,我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擔憂。此時此刻,我恨不得立刻騰出一隻手來,迅速結印將她直接送回該去的地方。然而,當我試圖抽出一隻手時,卻驚恐地發現,如果這樣做,那一直被我壓制著的惡源將會趁虛而入,直接與我的身體融合在一起。想到這裡,我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雙手也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起來。
許姨嘴角掛著一抹柔和的微笑,她那慈愛的目光緩緩地轉向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便轉過頭去,面對著十三師兄,語重心長地開口說道:“小晨啊,真的非常感謝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始終陪伴在翰翰的身旁。想當初,當他得知我與他父親突然間雙雙離世的噩耗,緊接著又知曉了我們離婚背後那不為人知的真相時,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從此一蹶不振。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可惡的倀鬼才有機會乘虛而入,附著在了他的身上。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我這裡開始的,那麼自然也要由我來畫上句號。所以呀,日後還得拜託你多多費心,繼續好好地照顧他喲!”說完這番話,許姨滿懷歉意地看了我一眼,接著又柔聲對我說道:“囡囡啊,阿姨心裡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一片好心,想要幫助我、拯救我。可最終卻是我辜負了你那份真摯的情誼和好意,在此,阿姨鄭重地跟你道一聲歉,真是對不起啦!”話音剛落,只見許姨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最後竟化作了一道淺黃色的光芒,輕盈地融入到了那把桃木劍之中。就在那一剎那間,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桃木劍像是被賦予了無窮的力量一般,猛然間在兩條線條之間劈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而這兩條線條,一條代表著人的運勢,另一條則象徵著邪惡的源頭。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我的心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之火,但理智告訴我必須要保持冷靜。於是,我強壓下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雙手以極快的速度重新結成法印,同時調動起身體裡全部的靈力,匯聚於掌心之上。緊接著,我使出渾身解數,奮力一挑,成功地將倀鬼所依附的那個惡源給硬生生地撥開了一段距離。然而,此刻的我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趁著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我再次揮舞起手中的桃木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那惡源狠狠地斬了下去……
我感覺自已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一般,軟綿綿地癱倒在地。那股無力感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迅速淹沒了我的身體和意識,讓我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最終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知過了多久,當一絲微弱的意識重新回到我的腦海中時,我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強烈的光線刺痛了我的雙眼,使得我下意識地用手遮擋住它們。待適應了一會兒後,我猛地坐起身子,緊張地環顧四周。
我發現自已正身處一個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房間裡,經過短暫的思考,我終於想起來這裡是十三師兄的家。看來昨天在我力竭昏迷之後,是十三師兄將我帶到這個屋子裡來休息的。我低頭看到床邊擺放著一雙一次性拖鞋,便伸手拿過來穿好。接著,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走到房門前輕輕地推開它。剎那間,一陣濃郁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瞬間填滿了整個客廳。
十三師兄見我推門出來後,站起身朝我招了招手說到:“你這個大饞丫頭啊,是聞到飯香了嗎?我剛準備去叫你起床呢。”江翰從廚房裡端著盤子出來,不好意思的撓頭朝我笑了笑說:“附近超市都沒什麼菜,先湊合吃一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