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謝蘅元宵的邀約

正鬧得不可開交，劉媽媽去請了下衙門回來的戚老爺，老爺才抬腳邁進門內，便見地上跪著一對瑟瑟發抖的小鴛鴦。

他再看太太時，便不由得感覺有幾分面目可憎，半是無奈道：“元哥兒今年也有十六七了，有一兩個房裡人，算什麼要緊的？誰家不是如此，何必這麼大動干戈！”

太太便忍不住辯稱道：“還沒考取功名，就左一個小妾右一個姨娘的，像什麼話？將來，高門世家的貴女又怎麼瞧得起他？”

這話卻是戳在了戚老爺的肺管子上，他的神色也就隨之淡去些許。

“當年你嫁給我做續絃的時候，我就先前有了一位嫡妻……又有黃香，”他的語氣冷冽幾分，“看來，你是覺得自已委屈了？”

黃香便是梅姨娘的閨名。真說起來，戚老爺不算是什麼爛到骨子裡去的夫君主家，他即便不寵愛梅、寧兩位姨娘，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也從不會少她們一分。

太太便不由得微微抿了抿唇瓣，她即便心裡是這樣想的，嘴上也並不敢承認。

“妾身怎麼會這樣想……”她臉上就不得不扯出一抹殷勤討好的笑意來，\"老爺多慮了。\"

“你最好是沒有……也不看看自已又高貴到哪裡去了呢？”

戚老爺轉過身，拂袖而去。

太太心中自是叫苦不迭，兒子小妾的事情沒解決，反而又因此事跟夫君起了嫌隙。

她便也顧不上處置那白姨娘了，一心一意去討好老爺。畢竟老爺才是安國公府邸的頂樑柱，自已母子三人的身家富貴全系他一人之身。

戚府很快便迎來了除夕，有太太跟湯姨娘二人一起置辦，倒也算是熱熱鬧鬧的。

太太眼尾處瞥見戚容元在席面上跟那小妾有說有笑，不由得抿住唇瓣，轉過眼眸，眸光掃過一圈，從容地落在戚嘉沉身上。

她唇角笑意加深幾分。只見少女身著一襲海棠粉色羅裙，外搭一件棗紅色織錦夾絨襖子，這一年來身段愈發纖細勻稱，裙襬輕輕撒落於地面，面容姣好如玉盤，一雙秋水眼眸低垂著，素白指尖捏著一塊芙蓉糕，慢條斯理地咬下一口。

饒是她也不由得在心裡感嘆，這丫頭這一年來出落得越發水靈，真不知是怎麼回事……

分明都是一樣的吃食，戚嘉玉原先的容貌還能稱得上是妍麗絕倫，跟這位嫡長姐站在一起……也不說是落了下風。

如今卻是被她襯托得越發暗淡無光了，灰頭土臉跟個小丫鬟似的。

太太就垂下眼睫，掩去眼底劃過的一抹冷意，朝著少女笑意盈盈地開了口。

“轉過年來……沉姐兒便也十六了！”婦人就笑道，“可以說親了。到時候跟昭平王府，替你把親事定下來……就可以嫁去享清福了！”

這話聽著，戚嘉沉心中便不由得微微冷笑一聲。

只怕是沒什麼清福可享的……昭平王妃是個刻薄多事的婆母，昭平王駐守邊關，多年不曾回京了。

至於那夫君……也不過只是嘴上說得好聽罷了！並不真心護著自已，前世自已在昭平王府如履薄冰，也沒得婆母半個好臉色。

她面上卻不顯，垂下眼睫，佯裝羞澀地彎起唇角來。

今生……她絕不會入那深淵！

過了年之後，正月裡，一回晨昏定省時，卻見太太指尖捧著一隻茶盞，輕輕抿下一口，眸光落在少女身上，彎唇笑著提起一事來。

“……昨日昭平王府的管事遞了帖子來！”她就意有所指道，“府上舉辦元宵宴，特意邀請咱們參加呢！”

這話是說給戚嘉沉聽，也是說給湯姨娘聽的。

只有主母才有資格帶府中娘子出門赴宴，偏方側室沒這個權力，不夠格。

湯姨娘臉上原本維持著客氣的笑容，就愈發淡去幾分。

太太得意地收回眸光，語氣隨之暢快幾分：“就沉姐兒跟善姐兒隨我一同前去吧！”她還不忘強調一聲補上，“這兩個姐兒最是伶俐乖巧的，改明做兩身新衣裳預備著赴宴才是！”

這話便是故意說給湯姨娘聽的了。

少女腦海中的提示音適時響起。

“叮——釋出小任務：請宿主成功逃脫謝蘅的算計。任務獎勵：未知。”

只是這一回跟以往有所不同，任務底下還浮現出一行小字，是任務提示。

眼下不好細看，叫人覺得她在發呆。

兩名被點到名的娘子起身應聲：“是。”

戚嘉沉卻是不動聲色地轉過眼眸，輕輕落在一旁的四娘子戚嘉姣身上。

只見少女安然地坐著，低垂下眼睫，如同沒聽見一般把玩著手中的羅帕，細細摩擦上頭的花紋。

戚嘉沉眼中劃過一抹讚許，小小年紀便能如此沉得住氣……委實難得。

湯姨娘卻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抬起指尖，輕輕撫過自已髮髻間的一支金鑲珍珠宮燈步搖，轉過臉去笑著問寧姨娘。

“妹妹瞧，這簪子可漂亮？”

寧姨娘就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語氣中浮現出一抹豔羨，“湯姐姐得老爺喜歡，總能得些好物件兒！”

太太的面色隨之淡去幾分，自覺無趣。

戚嘉沉心中劃過一抹了然，這是戚老爺認為太太的脾氣見長，所以復又給她的死對頭湯姨娘臉面，好讓二人鬥起來，打壓正院一方。

實則這種手段，將人如同棋子一般操控，是很噁心的行為。

請安散去之後，少女回到翠柳園中，在內室榻上坐下，這才用意念將任務面板提出來細看。

“本任務提示：1.酒水中摻了其他東西。2.戚嘉玉。”

簡短的字句，卻透露出兩個資訊點。

一是宴會上自已所喝的酒水會有問題。

二，則點明瞭能夠破了此局的人……是戚嘉玉。

少女垂下眼睫，眸光明滅不定，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