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系統和重生

瑞豐二十五年冬，京城昨夜落了整整一晚的雪。次日早起，丫鬟們推開門窗時，只見庭院內積雪都到小腿了，白雪皚皚，屋簷上也積著雪色。

一名身著綠色羅裙的婢子從迴廊之下走來，手裡拿著掃把，見幾個小丫鬟還在新奇地玩雪，忍不住道：“整日玩個不夠！晚些時候娘子要去正院請安的，到底把路清出來才是，不然娘子若摔著，可沒有幾個腦袋賠的。”

她是這院裡的管事大丫鬟，聞言幾個小婢都上前拿掃把清掃庭院裡的積雪，倒是旁側的門“吱呀”一響，一名粉衣婢子走了出來，她打了個呵欠，懶懶散散。

“綠綺姐姐，著什麼急呀？”她笑嘻嘻道，“娘子脾氣好，就是偶爾偷個懶兒，她也不會說什麼的。”

綠綺卻是不偏不倚的性子，聞言正色道：“既然侍奉娘子，就該一心為娘子考慮，也就是娘子不計較。偷奸耍滑頭算什麼本事？”

那婢子綠珠聞言，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不由得瞪起雙眼來：“你——”

一語未了，卻聞得內間傳出一道低低的咳嗽聲來，綠珠搶先一步進了屋內。

“大娘子醒了？”

她笑吟吟地上前，伸出指尖撩起紗幔。榻上正坐著一抹纖細的身影，少女只穿著素色裡衣，一頭青絲如瀑，柔順如綢緞地披散於身後。襯托出她一張纖巧的小臉來，瓜子臉，眉眼嬌妍，一雙霧眸光清淺安寧，似乎是因為才醒，顯出幾分懵懵懂懂的。

綠珠眼裡劃過一抹嫉妒，就算是病弱，也比旁人美貌幾分。

“系統……”她下意識地開口，話一出口，便見綠珠奇怪地看了看她。

“娘子嘀咕什麼呢？”

她連忙閉嘴，這時腦海中響起一道有幾分熟悉的電子音。

“宿主，我是無形的，你要跟我說話，直接用意念想就可以了。”

“還有，我現在幫你扭轉時空，回到了你十五歲那一年，記得別穿幫。”

“我不會時刻盯著你，觸發關鍵任務點的時候，才會出來釋出任務。”

戚嘉沉默然，在心裡回了它一聲：“好。”

綠綺端了熱水進來替少女梳洗，見她仍是咳嗽個不停，不由得輕輕蹙緊眉尖。

“二娘子也真是的！”她就忍不住低聲抱怨起來，“二娘子明知娘子素來有咳疾，身子骨又不好，還特地做了一份牛奶糕端給您吃……反倒是加重了病情。”

牛奶糕中放了太多的糖，倒是讓少女的喉嚨越發不舒服了。

聞言，十五歲的戚嘉沉垂下眼睫，眼中劃過一抹譏諷，沒有說話。

這就是她那位好妹妹的算計。

她從前無知無覺……如今卻是看得明晰。

倒是綠珠聽了這話不樂意：“二娘子自然是無心之舉，她跟娘子一同長大，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哪裡會存了心害姐姐呢？”

說著，她朝向少女殷勤一笑道：“是吧，大娘子？”

若是放在從前，戚嘉沉或許真會被她這話糊弄過去，認為二妹妹只是無心之過罷了。

可如今……她佯裝未曾覺察地轉過臉去，語氣緩淡地吩咐。

“綠綺，快些給我梳洗，去給太太請安。”

“是。”綠綺上前忙碌起來。

她這個態度……綠珠心裡犯起嘀咕，卻也未曾留意，轉身去忙活了。

去請安時，綠珠特意捧著油紙傘跑來，戚嘉沉也只是淡淡瞥過她一眼，輕描淡寫道。

“綠綺穩重些，還是你隨我去吧。”

往常大娘子都更待見一些嘴甜會來事的綠珠，想不到今日卻轉了性子。

她收起驚訝，上前從綠珠手裡接過油紙傘，撐開跟著少女離去。

只餘下綠珠在原地跺了跺腳，也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