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的有龍嗎?

魏夏在心裡打了個問號,有點不敢相信。

但這夢境又如此的真實,就好像身臨其境一樣。

在杭城二醫院五樓乾淨、整潔的面板科室門口。

他忐忑不安的來回走動著,漫無目的的看著走廊內的裝飾。

他在排隊,前面還有一位病患。

“下一位!哦,魏.....夏是吧,請進來!”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魏夏的思緒。

他立馬站住了身子,朝著診室內走了進去。

迎面出來的正是剛才那位患者,一位衣著不凡的中年大叔。

朱醫生跟在那患者後面送到了門口。

魏夏略顯尷尬的站在屋內,好奇的打量著朱醫生。

他大概四十來歲,中等身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很是斯文儒雅。

朱醫生坐回了位置上,拿起就診單仔細的瞧了瞧。

面板像龍鱗?

他一眼看到了問題所在。

作為浙城著名的面板科主治醫生,他對於這個年輕小夥子的症狀很感興趣。

真是離了個大譜!

本主治醫生學醫、行醫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次聽說。

據說當年“癩龍”曾國藩不也是牛皮癬嗎?

只不過當時的醫學條件和技術有限,沒辦法根治罷了。

他示意魏夏不要緊張,坐在凳子上,慢慢講述。

“朱醫生,是這樣的,我這些天老是做噩夢。”

“夢見我變成了一條金色的巨龍,在天上飛來飛去,後面一群人在追我。”

“還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色眯眯的盯著我。”

“而且,這些天我的身體面板就很瘙癢,好幾次洗澡的時候,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白色鱗片!”

說著,他怕醫生不信,將褲腳挽了起來,挽到了膝蓋高。

這玩意越撓越癢,越癢越撓,越撓越舒服。

於是,就陷入了死迴圈。

要不是越來越嚴重,實在受不了了,真不想來醫院。

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真的不能浪費時間。

他兩隻小腿面板上,長了一塊又一塊的白色銀屑狀物,像極了牛皮癬。

看著甚是嚇人。

這些“牛皮癬”不均勻的分佈在面板表層,像是一張張白色的創可貼,其他的面板又好似蛇蛻一般,鬆弛而多褶皺。

有些因為抓撓過度,表層的面板已經破了皮,有的還在流著血。

朱醫生習慣性的往上推了推眼鏡,臉上強忍著笑,但還是很專業的戴上了手套。

他彎著腰,將魏夏的雙腿分別搭在了凳子上,仔細的觀察了起來,雙手輕輕的在面板表層來回按壓。

“魏夏啊,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潮溼?”

“那倒沒有,我宿舍是朝陽面的,平常需要晾曬的衣服、褲子、被子,也都是放在陽臺的。”

魏夏目前是浙省九高的一名高三學生,居住的四人宿舍。

九高雖然不算浙省的重點院校,但是因為出了個傑出的馬校友,學校地位也是跟著水漲船高。

各種的硬體、軟體設施,資源都在向重點高校看齊。

宿舍的條件,還算是非常不錯的。

比很多的大學條件都要好了,空調、熱水器等一應俱全。

“你父母或者兄弟姐妹,有沒有得過類似的疾病?”

“比如溼疹,牛皮癬之類的?”

朱醫生聽了若有所思,在心裡排除了錯誤答案。

這魏夏說的太過匪夷所思,不過跟龍不龍的真的一毛錢關係沒有。

看這症狀最多也就是個牛皮癬,只是以前沒有發作過罷了。

“朱醫生,我家人好像也沒有得過類似疾病。”

魏夏抬起頭眸光閃動,仔細的回憶了一遍。

以前也沒看到父母和妹妹有過這樣的症狀啊。

說著,他又忍不住的在右腿肚子撓了撓。

在得知他還是一名高三學生,即將面臨高考時,朱醫生更加確信了自已心中的判斷。

“魏夏同學,你最近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精神過於緊張?”朱醫生坐回了椅子上,又語重心長的說道,“高考畢竟是人生的大事,緊張一點,精神緊繃一點,也情有可原。”

“我給你開副藥,你先回去吃著,咱們再慢慢觀察。”

朱醫生邊說邊在診單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幾行字,反正魏夏是看不懂。

這醫體字,真是門學問。

他拿著就診單,謝過了朱醫生,去了藥房。

週日下午的人,不算多,魏夏拎著一小袋藥走在回校的路上。

醫院和學校隔著幾條街道,大概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路程。

魏夏覺得很奇怪,不到十分鐘,就走回了學校。

一看時間才下午五點多。

渾身熱血沸騰,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他還有一些事情難以啟齒。

畢竟看的是面板科,不是男科。

倒不是男性問題,只是感覺精力似乎過於旺盛。

.....

.....

話分兩頭。

二醫院的食堂大廳,朱醫生打了三菜一湯,隨便挑了個位置對付一頓。

他還沒吃兩口,便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老朱,今晚又值班?”

朱醫生循聲看去,一名三十多歲的白衣男子,正端著餐盤朝他走來。

“是三九老弟啊,來坐這。”

原來是精神科的青年俊彥陳三九醫生,老同事了。

陳醫生將餐盤放在了朱醫生對面,也坐了下來。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老朱,今天咋沒回去吃?難得啊。”

“嗨,懶得跑。你呢?今天咋樣。”

“還能咋樣,我們天天面對的就是一群神仙。”

陳醫生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裡,無奈的嘆息道。

畢竟,精神科和神經科,是兩碼事。

面對的病患們,多少有點天馬行空,不拘一格。

有人不是說,天才和瘋子往往只有一線之隔麼。

這條線,有可能是層透明紙,一捅就破。

也有可能是一堵鋼牆,撞一輩子都撞不爛。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

“今天下午有個小夥子說,他的面板是龍鱗。”

“我看了半天,也就是個牛皮癬嘛。”

我套你個猴子。

這尼瑪就很離譜。

朱醫生感慨道,這一屆的患者是真難治。

不省心還費腦。

他以為他是納什男爵,還是龍女?

“這有啥,前些天我師兄跟我說,有個瞎子說看見了熾天使!”

陳醫生一臉不屑。

注意!是瞎子“看見”了熾天使。

這尼瑪就更加離譜了,是不是很驚悚?

“我說三九老弟,你們特麼是精神科,我特麼是面板科。”

“這能一樣?”

精神科的病患,看見天使不是正常操作?

瞎子說他看見佛祖我都信,畢竟患者才是上帝嘛。

如果不是這樣,還用得著到你們科室?

這有啥離譜?

不過,話說回來。

等那小夥子的牛皮癬治好了,是不是推薦他去三九老弟那裡看看?

長得多好的一個小夥子,又高又帥,不然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