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巨大的爪印,在“雄獅奧武多”的背上,猙獰著十分嚇人。
是幾道陣年,十幾年前的舊傷,它周圍的面板,仍然留下了炸裂性、撒裂式傷疤。
梅里昂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奧武多這個傷口上比劃了一下。
立即知道了,這是一頭什麼樣的兇狠野獸。
“我在卡布林鬥獸場,如果想獲得那令人渴望的、最終的自由,打第五十場生死角鬥的決戰對手,並不是一個我此前以為的人類。
而是一頭百獸之王——真正的猛獸‘雄獅’.”
梅里昂非常鎮靜地說道,“難怪,這座純白色的,由大理石建築而成的橢圓型建築,它的名字是叫做‘卡布林鬥獸場’!”
“是。
只有你打贏了它,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奧武多穿上棉質的教練服,“這是一場沒有任何規則,沒有時間的限制,奴隸角鬥士手裡也沒有武器、只有搏殺的角鬥。
人類像野獸一樣,兇狠地搏殺;你打贏了這隻兇猛的百獸之王,並且殺死了它。
‘雄鹿惠特曼’你,一名不管是出自於什麼原因,被別人從辛帕森大陸,販賣到這裡來的一名奴隸角鬥士,才能在卡布林自由貿易城獲得釋放,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你被嚇到了嗎?”
“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事情的情理之中.”
梅里昂轉過身凝視著那個自己苦練了一年的“荊棘牛皮沙袋”,“我理解了這一年來,你為什麼會用這麼殘酷、在其他人看來很不人道的的方式,在訓練我。
也明白了,為什麼我最後練習的,是必須要蒙上眼睛,來練習‘盲擊’這個全身掛滿鐵製突刺的‘荊棘牛皮沙袋陣’。
那些,你特意在沙袋上留下的‘指定的方塊’,就是雄獅身上,咽喉、心臟和腹部,非常脆弱的內臟器官。
它們才是有用的擊打點.”
“我後背上的那道,當年獅子留下的爪印,就是在搏鬥中,被那頭雄獅從背後撲上來,閃避不及的時候,拍傷的.”
奧武多沉聲說道,“雖然,我躲過了它接下來,致命地那一記咽喉嘶咬。
但是背部的骨頭,應聲折斷了三根,最終,輸掉了跟雄獅的這一場生死較量;當我無力再戰之後,現場那九萬多名愛戴我的卡布林觀眾們,一致裁定,我‘存活’。
只是,我前面的四十九場連勝被中斷,又需要從零開始打起.”
“我現在已完全地理解了,你當時的心情.”
梅里昂沉聲說道,他現在也在卡布林鬥獸場打了四十九場生死角鬥,雖然一來就接受了奧武多的教誨,他本身也是性格冷靜、寬宏的人,不願在生死角鬥中多殺一名的角鬥士。
但仍然在這個殘酷的血腥過程中,照樣有幾名他很欣賞的角鬥士,甚至他視為兄弟的人因他而死。
教練“雄獅奧武多”當年,在已知家鄉無人等他,所有人都不希望他再回去的情況下。
放棄了從頭開始打起,並不是因為奧武多怕死,而是一種無奈、也不願意在自己手裡有更多角鬥士,被迫死去的必然結果。
“如果我打贏了第五十場生死角鬥,戰勝了那頭百獸之王雄獅.”
梅里昂平靜地問道,“就一定能在這裡獲得自由,我的奴隸主,那個滿腦袋裡裝著的都是錢的生意人巴奈爾,他就一定會釋放我嗎?”
“只要你願意搏命而戰,打贏了就一定會的.”
奧武多肯定地說道,“這是卡布林鬥獸場幾百年來,就定下的規則,鬥獸場現在的管理者巴奈爾再貪婪,也不敢在卡布林自由貿易城,公然地違背這個規則:但這也是奴隸角鬥士們想獲得自由的代價——真正的自由,只屬於那些願意為它死的人;只有你願在數萬名觀眾們面前證明,你有赴死的勇氣、和打贏雄獅的能力,卡布林城的人,才會給一個奴隸角鬥士,他們想獲得的自由!”
“我期待著這個週六,能跟那頭雄獅決一死戰.”
梅里昂堅定地說道。
“快點去吃飯吧。
中午好好地休息了一下.”
奧武多拍拍梅里昂的肩膀,“兩點鐘前,返回這裡,我下午再對你進行一次體能測試.”
梅里昂中午虎吞狼咽地吃了七、八分飽。
在餐廳的座椅上,閉目養神,兩點差一刻的時候,再次返回訓練用的院子。
兩點鐘,上午那八名負責推動沙袋的壯漢,也趕到院牆內。
梅里昂重新用黑布蒙上眼睛,壯漢們啟動了“荊棘牛皮沙袋陣”,用八隻裹著荊棘的沙袋朝他砸來。
練到下午太陽朝西邊移動的時候,“雄獅奧武多”觀察著梅里昂的身體狀態,主動叫停沙袋陣。
“中午,你在吃過飯好好地休息後,養足了精神,身體又恢復了一大半的體力.”
奧武多抬起頭,看著鬥獸場上太陽的位置說道,“看看現在,鬥獸場上空太陽的位置。
如果你跟那隻雄獅的生死搏鬥在上午沒有分出勝利,打到了下午。
你就記住此刻的這個時間點;在下午競技的這個時間段內,你的攻擊、和閃避的速度,都能維持在你的最佳狀態。
如果超過了現在的這個時間點,你跟它之間,還沒有決出勝負打死它。
你在鬥獸場上體力就會慢慢地、緩步下降,你在生死角鬥中的處境,就會越來越危險.”
“現在,大概是下午的四點半鐘.”
梅里昂準確地判斷出現在的時間,“雖然這是一場,卡布林鬥獸場並沒有規定時限的生死角鬥;但是,實際上,我跟雄獅的有效搏鬥時間,卻只可能是六個半小時。
上午的那四個小時,再加上這下午的,兩個半小時.”
“是.”
奧武多點點頭,“這也就是你所能夠維持的,最佳狀態的極限了.”
“但如果那頭雄獅,在場上打不過我。
想在鬥獸場內那最大直徑超過200米,最小直徑約180多米的場地上,一直四處奔逃的話,那我即便是體力耗盡,肯定也永遠追不上它的.”
梅里昂非常慎重地說道。
“哈哈哈哈,不會的.”
奧武多笑著說道,“從你願意接受這場角鬥,卡布林鬥獸場本週三在廣場裡的廣告宣傳欄裡,打出‘雄鹿惠特曼’將在本週六登場,挑戰雄獅的宣傳語開始。
那隻平時好吃好喝,被供養得膘肥體壯的獅子,卡布林鬥獸場就停止了給它餵飯;等到這個週六,你打生死角鬥的時候,它已經餓得一看到你,就只想著把你當成一頓美食,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