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昂無言地,從“斑豹布瑞特”手中接過布包。
開啟,裡面是“翼龍愷蒺”平時戴在頭上的九根紅色的頭繩,打這一場生死角鬥前,愷蒺沒有戴它們。
頭繩下面是一份寫著字的羊皮卷。
梅里昂拆開上面的黑線,他以為這是“翼龍愷蒺”留給他的一封親筆信。
看到上面的字跡,和那個紅色地印章時,卻呆了一下。
“這是好大的一塊地啊,你們喀木措族人……”梅里昂吃驚地看著“斑豹布瑞特”。
“可是,我們的王儲‘翼龍愷蒺’,愷蒺.喀木措拿著王室最後所有的財產,換到它的時候;我們的喀木措這個種族,在整個辛帕森大陸,卻沒有什麼倖存的人了!”
布瑞特強忍淚水,坦誠地看著梅里昂,“我可能是這片茫茫大陸上,剩下的最後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喀木措族人;愷蒺囑咐我,在他輸掉跟你今天的這一場生死角鬥之後,讓我今後跟著你。
他相信,你只要能離開鬥獸場,一定能回辛帕森大陸,幹出一番大事業來的.”
“謝謝‘翼龍愷蒺’,也謝謝你.”
梅里昂把布包還給“斑豹布瑞特”,堅定地拍拍他的肩膀,“在我連贏五十場之前,請你代我保管。
你也別難過,你不是這片大陸上的最後一個喀木措人;我知道有名喀木措少年,他也一直在尋找他的族人,期待能跟族人團聚。
等我在卡布林獲得了自由,我就帶你去找他。
如果我最後也死在卡布林鬥獸場上,那麼我也會把他的下落,告訴你.”
“好!”
“斑豹布瑞特”跟梅里昂碰碰右臂,一口答應。
“斑豹布瑞特”呆在原地,等候著今天上午所有的角鬥結束,半獸場安葬“翼龍愷蒺”的屍體。
梅里昂和“狸貓約克”一起返回高階角鬥士訓練場。
“‘雄鹿惠特曼’,辛帕森大陸上,真的還有喀木措人嗎?”
約克撓撓頭,邊走邊忍不住問道,“如果有的話,為什麼連他們自己的最後一任王儲‘翼龍愷蒺’,都找不到他的族人。
你是不是為了安慰‘斑豹布瑞特’,才特意地對他這麼說,免得讓他現在,因為‘翼龍愷蒺’的死,而太過於難過;因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喀木措族人,而內心寂寞和孤獨呢?”
“我不是在安慰‘斑豹布瑞特’,說的是真話.”
梅里昂慎重地說,“那名跟你一樣大,十八、九歲的少年,本來的確是即將,會被射殺在薩德海面上的;但是一個很善良,非常悲憫的人,當時救了這名為生活所迫,四處流浪,不得不當海盜,生性很淳樸,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的喀木措少年.”
“噢!你不僅僅只是在安慰‘斑豹布瑞特’就好.”
約克點點頭,笑著說道,“我很擔心,等你打贏了五十場連勝,帶著‘斑豹布瑞特’去找人的時候,萬一找不到你剛才說的,他的喀木措族人;布瑞特那時心裡的失望,恐怕只會比現在更甚.”
“放心,那名喀木措少年現在很安全.”
梅里昂說道。
“在‘雄鹿惠特曼’打第四十五場角鬥的時候,‘北極熊肯尼’意外地,在生死角鬥中輸給了‘斑豹布瑞特’,肯尼為好兄弟布瑞特送了命;在惠特曼打第四十九場角鬥的時候,‘翼龍愷蒺’又輸給了惠特曼.”
約克感慨地想,“這都是一幫有情有義的漢子,只恨卡布林鬥獸場的生死角鬥規則太過殘酷;從最後的結果來看,‘翼龍愷蒺’提前找‘雄鹿惠特曼’、以及今天登場前安排後事,實際上,就是知道了此戰的結果,自己必死無疑,他是相信惠特曼能成大事,才做出這種成全的選擇!”
約克突然恍然大悟,“難怪‘雄鹿惠特曼’剛打到高階角鬥士區,我最初去找‘獵殺者-虎鯨埃尼撒’那一派的自由契約民們談判的那個晚上,剛剛認識‘翼龍愷蒺’時;愷蒺就會幫惠特曼說話,並說出了‘像惠特曼這樣的人,如果因為他們這些人的眼光太狹隘、意氣之爭,而戰死或重傷在卡布林鬥獸場,是整座辛帕森大陸的不幸’這種話。
原來,‘翼龍愷蒺’也早已在鬥獸場觀察了惠特曼很久,如果把這些事串起來,那麼一切,從剛開始起,都有跡可循.”
“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地入神?”
梅里昂看著約克臉上,那變來換去的表情。
“我在感慨,‘翼龍愷蒺’的身份不愧是王儲,雖然他只是最後一任.”
約克拍拍梅里昂的肩膀,“愷蒺的眼界和胸懷,確實是比我們這些普通的角鬥士們要高很多;而且,我在想,‘翼龍愷蒺’把他的遺物,以及,把僅剩的喀木措族人託付給你,肯定是深信,你會是那個改變整個辛帕森大陸最後格局的人.”
“我和‘翼龍愷蒺’身上的確是有些相似之處.”
梅里昂隱晦地說,“才能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現在,我覺得,我的那個‘副官’,應該能當得大些.”
約克笑著說道。
剛才,梅里昂開啟羊皮卷的時候,他沒有看到那份羊皮捲上面的內容。
但梅里昂既然說那是“很大的一塊地”,約克的腦袋裡對土地沒什麼概念,也就覺得,那塊地肯定是相當大。
約克在腦袋裡,想了一下,從他出生的這個農莊,到鎮上,再到幾十公里外的那個城市。
覺得,這塊相當大的地,應該就有這麼大。
能在這麼大的一塊土地上面,給好兄弟當副官,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翼龍愷蒺”的追悼葬禮,當晚在卡布林鬥獸場高階角鬥士區的訓練場上舉行。
除了“黑虎德森”和“獵殺者-虎鯨埃尼撒”,兩派共計一百多名自由契約民。
鬥獸場的主管,“雄獅奧武多”和一些鬥獸場的教練也來了。
人們圍坐在篝火旁,按鬥獸場“自由契約民”的傳統,喝酒和歌聲,在盛大的葬禮中悼念著“翼龍愷蒺”。
月至中天,聚會結束。
“明天週日,訓練完後,晚上好好地休息.”
教練“雄獅奧武多”對梅里昂說道,“你在鬥獸場只剩下最後一場,第五十場生死角鬥了。
週一的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在你訓練的院子裡面等你,希望到時,你知道第五十場生死角鬥的對手,是什麼的時候,不要太過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