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頓感不妙,慌不擇路飛奔出去。

此時,空曠的馬路上停著一臺黑色的現代伊蘭特。

見到這個女人走了過來,伊蘭特突然開啟加速模式,“嗖”地一下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王春花緊跑幾步想追上去,但人怎麼可能追得上汽車呢?

更何況她早已在女兒的事件中透支了太多的心力。

她只追了十幾米,車子就早已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王春花半俯著身子,雙手搭在膝蓋處大口喘著粗氣。

她累得快要站不住腳了,只能倚靠著路邊的大樹稍作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眼睛不自覺地看向了另一邊。由於光線昏暗,她看不清楚那邊究竟有什麼東西。

於是,她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在距離不遠的花壇裡,似乎躺著一個人。

王春花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當她走近一看,整個人都傻掉了。

躺在地上的人是孫璐璐!

此刻的孫璐璐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側仰著,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沾滿了血跡。

她的鼻孔和腦袋還在不斷往外冒血,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生氣。

整個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僅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王春花看著眼前的慘狀,心中悲痛欲絕,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隨後,120急救車趕到現場,但孫璐璐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醫護人員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這才來到高瀛國第一天,又一條鮮活的生命離開了人世。

王春花緊緊抱著孫璐璐,感受著她身體逐漸冰冷的溫度,心如刀絞般疼痛。

她的眼淚不斷地流淌下來,滴落在孫璐璐的臉頰上,與她的鮮血融為一體。

王春花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要求醫生再搶救一下,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好。但醫生們只能默默地看著她,眼中充滿了同情和無奈。

如果這個女孩兒沒有來找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她堅信這場交通事故絕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王春花又撥打了報警電話。

一個多小時之後,警察終於姍姍來遲。

他們只是簡單詢問了幾句後,便草率地認定這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聽到這個結論,王春花憤怒不已。

可她又能怎麼辦?

在別人的國家,就連她的辛酸和委屈都不知道找誰去訴說。

……

兩天後,清晨的陽光被雲層遮擋,天空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市政廳門口,一個穿著樸素、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跪在冰冷的雨水中。

她雙手高舉著一塊牌子,上面用鮮紅的字型寫著\"還我女兒,嚴懲兇手\"八個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這個名叫王春花的女人來自遙遠的涵夏國,她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只為尋找一個真相。

她天真地認為這裡的公共機構會像國內的信訪局一樣,有人願意傾聽她的訴求並給予幫助。

然而,現實卻給了她沉重的一擊。

她已經在雨中跪了整整三個多小時,但沒有任何人前來接待或詢問情況。

市政廳的辦公樓似乎變成了一座空城,無人問津。

王春花感到飢餓,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巴巴的麵包。

正當她準備咬一口時。

突然眼前一黑,一個黃褐色的麻袋套在了她頭上。緊接著,雨點般的拳頭落在她的頭上和身體各處,打得她毫無還手之力。

王春花只能緊緊護住自已的腦袋,身子蜷縮成一團躲進麻袋中,希望能減輕一些傷害。

她默默地忍受著毆打,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經過五六分鐘的暴力襲擊,那些打人者終於停手。

當王春花艱難地從麻袋中鑽出來時,發現四周一片寂靜,那些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春花心裡清楚,這些打她的人肯定與她女兒的死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他們害怕事情敗露,所以心虛地對她進行了攻擊。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追求正義的決心。

雨水繼續淋溼著王春花的身體,但她仍然堅定地跪著,手中緊握著那塊牌子,眼神中透露出不屈不撓的信念。

王春花一直跪到太陽下山,才終於起身。

她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咬著牙關慢慢往小旅館走去。

剛走到旅館門口,她便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發現是殯儀館打來的電話。對方語氣冷淡地通知她:“你的女兒已經火化了,你過來領取骨灰吧。”

王春華聽後霎時呆立當場,她沒想到自已只是離開了短短的幾天,女兒的屍體竟然就這樣被火化了!

要知道按照規定,在沒有家屬簽字的情況下,屍體是絕對不允許隨意火化的!

當她質問殯儀館為何如此草率行事時,對方卻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是我們這裡的火化工拿錯了火化單。”

……

再次見到王春花時,她正在檢察廳門口徘徊,她是被保安趕出來的。

王春花卻絲毫不氣餒,再次拿出那塊牌子,雙手高高舉起跪在地上。

而就在這時,從不遠處走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從懷裡掏出證件,對王春花說道:“我們是移民署的,這次過來找你的目的,是想告知你,你的簽證還有兩天就到期了,請你務必在規定的時間內回國。”

聽到這話,王春花頓時慌了神,經他們這麼一提醒,才發現自已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她的簽證只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如果簽證一旦到期,就會被強制遣返回國,那她就沒辦法繼續為女兒討公道了。

可是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沒辦呢!

正在王春花焦急萬分的時候,一輛白色的途勝緩緩地停在了她身邊。

從車上走下來一個50多歲的男人。

他今天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身簡單的便裝,頭上還戴著一頂灰色的禮帽,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和藹了許多。

然而,當王春花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時,心中的火氣瞬間迸發出來。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汙衊她女兒有心理疾病,並且一口咬定她女兒是自殺身亡的法醫。

沒想到自已還沒去找他算賬,他反倒主動找上門來了?

見到王春花一臉的怒氣,柳昌丁並未退縮,更沒有感到害怕,而是開啟了手機翻譯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