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反應是對一個人接受的第一道關卡,桃矢將西裝外套蓋在腿上,瞥過頭看向窗外。

桃矢的車帶有導航,跟著導航走的雪兔沒有說話,只是專心地開著車,表面一臉平靜的他內心卻是不怎麼淡定了。

被桃矢的手掌觸控時,自已竟然會產生齷齪的感覺,甚至覺得被觸控到的頭皮都在叫囂著舒適。

察覺到臉莫名的有些燙,雪兔將車窗搖下來一點,夜晚的冷空氣吹了進來,吹散了一些莫名的悸動。

只穿著襯衫的桃矢察覺到被灌進來的冷空氣,縮了一下,“你很熱嗎?”

雪兔不說話,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裡瘋狂猜測,“自已的側臉看起來應該不會很紅吧?”

\"你怎麼了?\"桃矢問道。

雪兔有些慌張地搖搖頭,\"沒......沒什麼......不小心碰到了\",說著,強裝淡定的將車窗搖了上來,“我第一次開豪車,有點不習慣。”

桃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靠在座椅上,酒精上頭後,腦袋沉重的很,難受的要命。

當車輛開進一片別墅群時,雪兔看了一眼導航上的定位,將車開進一樓的停車庫。

副駕駛門被開啟時,桃矢已經睡著了,雪兔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替他解開安全帶,費了半天勁才將人從車裡給扶了出來。

房門門前,看著密碼鎖的雪兔犯了難,“桃矢同學,你家密碼多少?”

被驚醒的桃矢有些不耐煩地抬起手,依靠肌肉記憶解開了鎖,剛進門的雪兔甚至還來不及脫鞋,被身上的力量拖拽著差點摔倒。

好不容易將人扶進臥室裡,桃矢的大長腿絆了一下本就不穩的雪兔,兩人齊齊栽倒在寬大的大床上。

靜謐的空間裡,雪兔的心跳聲震天響,桃矢高大的身體壓在雪兔的身上,臉埋進了他的肩頭,呼吸噴灑在雪兔耳畔。

雪兔睜大了眼睛沒敢動,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眼神呆滯,聲音輕輕的,“瘋了”,半晌,微微側目的雪兔偷看了一眼趴在自已身上睡著的男人。

想要起身卻推不開,嘗試一番無果卻引起了身上人的不滿,桃矢將他作亂的手捏在手心,“別動。”

你感動嗎?

雪兔:“我不敢動。”

清晨,微風漏進了豪宅,將輕如薄紗的窗簾吹的微微晃動,從風吹進的角度看過去,兩個相擁而眠的人還未甦醒。

屋內華麗的水晶吊燈微微晃動,白色大床上,原本和衣而眠的兩人不知在何時脫了外套衣裝,床邊的球鞋與噌亮的皮鞋毫不搭邊。

白色被單裡,極具性張力的手臂上壓著一顆腦袋,因為還未甦醒,發出平緩的呼吸聲,噴灑在緊挨著臉的胸肌上。

桃矢濃密又捲曲的睫毛微顫,一雙深邃的眼睛因為剛睡醒還隱隱有些發紅,宿醉後的頭痛令他還有些懵,健碩的手臂傳來麻木感。

桃矢不敢動,生怕吵醒睡在懷裡的人,腦子裡瘋狂地想昨晚發生的事情,直到全部覆盤了一遍後,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後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為了避免兩人醒來時大眼瞪小眼的尷尬,桃矢動用了魔力,讓雪兔睡得再沉一些,抽出發麻的手臂,翻身坐起。

自已昨晚到底幹了什麼!上次那個男人還沒找到,這次醒來後床上又出現了一張男人的臉!

揉了揉太陽穴,將雜亂的心緒強行壓下,桃矢起身,看著地上的外套彎腰將其撿了起來,疊好後放在一旁。

當雪兔醒來時偌大的床上只剩他一人,因為週末的原因沒有鬧鐘的打擾,手機早就因為電量耗盡而關機。

沒有奇怪的感覺,奇怪的痕跡,一夜無事發生,看到疊的像豆腐塊放在一旁的外套時,雪兔有些意外。

雪兔銀色的頭髮睡得有些亂蓬蓬的,回想起昨晚的事,一把捂住自已的臉,明明兩個人什麼也沒發生,兩個男生睡同一張床也不足為奇。

但是,就是覺得好奇怪,甚至隱隱有一絲藏都藏不住的開心?

“瘋了嗎,對同學竟然生出來那種思想?”

昨晚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記得了,只知道連鞋都沒脫,可能是睡到半夜覺得難受半夢半醒之間脫下的外套也有可能。

要說是刻意脫的,不太可能,雪白的純棉襪子還穿在腳上呢。

客廳裡,桃矢正坐在巨大的熒幕前看著電影,上面播放的恐怖片有些令人不適。

誰家好人大中午看恐怖片,是覺得中午時分陽氣最盛而覺得是看片的最好時機?

這個理由挺牽強的。

聽到腳步聲的桃矢沒有回頭,聲音淡淡地:“醒了就去吃飯,我讓管家送你離開。”,字裡行間的疏離感顯得有些多餘。

雪兔穿外套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充電器嗎,我手機沒電了。

“在書房,自已去充,上樓右拐第三間。”,雪兔只穿了襪子,步伐很輕,直上二樓。

書房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雪兔掃了一圈,“平時那個上課老是在睡覺的人家裡竟然會有這麼多書,真是神奇。”

充好電的雪兔下樓,正在播放的恐怖片已經進入了高潮,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那個,電量已經夠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昨天謝謝你替我解圍。”

桃矢沒什麼反應,目光仍停留在螢幕上。雪兔轉身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把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吃飯吧。”

說完就走了,像是逃離一樣,也不管身後的桃矢有沒有聽進去。

桃矢一愣,原本還想讓管家送他,見他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自已根本沒來的及再次開口。

桃矢看著那扇再次緊閉的房門,“他什麼也不問,就僅僅只是想要請自已吃飯?”

沒有洗漱也沒有吃飯,起來就只是想要給手機充電,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十分鐘就著急忙慌下樓,隨意的發出邀請也不管你是否聽清。

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

審訊室內,被抓住的幾人實慘,耳根子軟的很,聽著對面審訊人員的幾句威逼利誘就徹底繳械投降,舉起帶著手銬的手。“如果我坦白了,能從寬處理嗎?”

“當然了,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將功贖罪是你們目前最明智的選擇。”

“這家高利貸公司成立的時間不久,據平時聽到的閒言碎語中得知,公司的老闆貌似姓雪,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們也瞭解甚少。”

“哦,對了,昨天逃跑那個大哥跟老闆挺久的,屬於心腹,如果能抓到他的話,肯定能知曉些什麼。”

姓雪,這個姓挺稀有的,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還有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沒有說出來?”

聞言,帶著手銬的小老弟雙手直揮,“沒有…沒有…都…都說了。”

李非進來時,審訊已經進入了尾聲,昨天事發突然又讓那個傢伙給跑了。

等自已捉住他,私事私辦,非得弄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