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翻開的白紙,桃矢握鋼筆的手一頓,眼珠向斜上方瞟,緩緩抬頭,“裴秘書,別以為你比我大一歲,我就不敢揍你。”

裴智景的爸爸是桃矢爸爸的心腹,一輩子都跟隨著他爸爸打拼,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桃矢是弟弟,不過被欺負的,永遠是哥哥。

“別啊,桃大總裁,我一天做牛做馬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別不給飯吃啊…。”,裴智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裝模作樣的樣子好不滑稽。

“做牛做馬?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麼做的牛,如何做的馬?”

見桃矢越來越離譜,裴智景裝不下去了,“沒牛也沒馬,只有兩張錄取通知書。”說著,從一旁拿過來南壹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拿在手裡晃了晃,“明天就要報到了。”

“這麼快?”

“可不是嘛,國內大學都是九月初報到啊,怎麼?無所不能的桃大總裁不知道嗎?”,裴智景高深莫測地說著。

捻起桌上的那張內容為白紙的辭職報告,桃矢不打算讓他成功轉移話題,“所以,這個怎麼解釋?”

“桃矢,你小肚雞腸!反正馬上進入大學,我們的工作會暫時停止,暫時離職好了…。”

“暫時離職?我記得我好像沒同意吧。”桃矢一臉戲謔地看著裴智景。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裴智景難得硬氣一回,“我也是有自已生活的好吧,總不能天天圍著你轉吧。”

桃矢突然認真起來,“圍著我轉不好嗎?”他眼神危險地盯著裴智景,這句話既是問句,也是陳述句。

意識到自已說錯話的裴智景連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咱們都長大了,也該有自已的空間了不是......”

然而,桃矢並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我準了。”說完便重新拿起筆開始工作。

聽到這話的裴智景反而愣住了,弱弱地問:“那…帶薪休假嗎?”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這反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很窮?。”桃矢頭也不抬地說道。

“沒…沒有。”察覺到某人的眼神越來越危險,裴智景轉身離開了總裁辦公室還不忘出聲提醒,“別忘了,明天早點,要去報到呢。”

“嗡嗡嗡~”

吵鬧的電話鈴聲響起,被窩裡伸出了一條手臂,將震動個不停的手機摸了過去,接聽,“喂?”

“桃矢,你還沒起床!”

“聒噪!”

“……”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九月的開學季。

熾烈的太陽曬的地上的瀝青路軟軟的,就連鞋底,都被燙的變軟,道路兩邊提前慶祝秋天的銀杏樹明晃晃的,有些亮眼。

雪兔拖著重重的行李箱走在路上感覺自已經快要化掉了,銀色碎髮貼了一些在臉上,汗水不停地往外冒。

一輛黑色轎車駛過來,停在了雪兔旁邊。車窗搖下來,是裴智景那張欠打的臉。坐在後座的桃矢沒有說話。

“嗨,學妹,需要幫忙嗎?”裴智景熱情地打招呼。

雪兔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社恐症發作的他只想逃離。

“哈??不好意思啊,你長得這麼可愛我還以為是學妹,互幫互助是應該的!”說著,裴智景下車開啟後備箱,“來吧,把行李給我。”

裴智景說著,十分熱情地就去接雪兔手裡的行李箱拉桿。

雪兔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著被奪走的行李箱,裴智景特別紳士的準備將行李箱放放後備箱裡,卻一時間沒有提動,尷尬到他在原地愣了幾秒,一臉嘿笑,“我今早沒吃早飯…”

“你住哪棟宿舍?我送你過去。”裴智景猛沉一口氣,一把將行李箱重重地放進了後備箱,心裡腹誹,“這他媽裝的鐵嗎?這麼重!”

雪兔報了宿舍樓號,坐進了副駕駛。

一路上,裴智景都在找話題聊天,雪兔偶爾附和幾句。

到了宿舍樓門口,雪兔下車,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裴智景笑道,雪兔禮貌地回應著,“這麼熱情的人真的很難拒絕啊。”

後座上,桃矢翻了個白眼,“裴智景,你別告訴我你男女通吃。”

“有那麼明顯嗎?”

“敗………6!”

“雪兔哥哥,這裡這裡。”

小櫻看著提著大大行李箱,站在宿舍門口等待的人,一臉開心地跑了過來,“累壞了吧?媽媽也真是的,竟然拜託雪兔哥哥幫我送行李箱。”

“沒事的,不重。”雪兔溫柔地笑了笑,將手裡的行李箱推了過去,“宿舍裡面我不能進去了,你能自已搬上去嗎?”

“可以的,裡面有電梯!”

小櫻接過行李箱,再次向雪兔道謝後,便和他揮手道別。待小櫻走進宿舍樓後,雪兔吐出一口氣,“女生的行李箱為什麼重?到底裝了些什麼?”

看了一眼手裡的入學流程,朝著前方走去,大學入學第一天,人特別的多,到處都撐著大大小小的帳篷,高年級同學都自覺地做起了嚮導,引導新生做好入學流程。

在路過一個藍色帳篷時,雪兔看了一眼晃眼的太陽,抬腳走了過去,“同學,這個免費的扇子怎麼領取?”

坐在帳篷裡打瞌睡的學長猛然醒了過來,看著站在面前熱的一額頭全是汗的雪兔,“欸??學弟啊,來來來,免費免費。”

接過遞過來的手持扇,雪兔溫柔地笑了笑,“真的嗎?那太謝謝了。”

“欸對了學弟,你什麼專業的,需要學長學姐幫忙領你去不?”

“啊?我是金融系的,我可以自已去的,謝謝學長的好意。”,說著,雪兔有些抱歉地擺擺手,轉頭就走,卻迎面撞上了一堵肉牆。

雪兔揉了揉撞疼的鼻子,退後一步,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他……他?”桃矢拎起雪兔的衣領子將人往後提溜了一些,“貼這麼近做什麼?”

“哈??沒有,沒有…”,雪兔連忙擺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總不能說,自已是因為緊張而忘了反應吧?

看著反應如此可愛的雪兔,一旁的裴智景挑了挑眉,“你叫什麼名字?長得這麼香香軟軟的,真的很想認識你啊。”

“月…不對,不對,我叫雪兔。”

“雪兔?”

裴智景突然來了興趣,準備湊近雪兔一些,卻被桃矢的大掌給推了回去,一本正經道:“別一副快要餓死了的樣子,很丟人。”

裴智景也不惱,反而追著說“同學,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像個女孩子。”

雪兔只覺得臉很燙,中午的太陽炙烤的他更加的汗流浹背了。聲音弱弱的:“我是男生。”

桃矢瞟了一眼雪兔紅透的耳根子,淡淡開口:“別搭理他,他有病。”

聞言,裴智景一臉懵地看著桃矢,“我可是算過命的,我身體強壯到堪比小強,算命先生都說我會長命百歲呢!”

“哦?是嗎?那他有沒有算過他自已什麼時候死?”

眼見著他倆話題越聊越偏,雪兔訕訕一笑,“那個…我還沒報道,我先走了。”

“欸??同學別走啊…”

後面裴智景的聲音越來越小,雪兔逃離的身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