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阿虎,還保持著大黑貓的形態,叼著那個小個子男人、像是貓咪逗老鼠一樣將那人甩來甩去。
“嗚嗷嗷嗷!”身後同樣生氣的野獸吼叫聲傳來,阿虎轉頭一看,就看見變成猞猁的阿喵正朝著一個已經暈倒的男人發洩怒氣。
瞬間,滿堂鬨笑。
阿虎和阿喵兩隻毛茸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再次變回人形,撓著頭尷尬笑了。
這晚,明都少了幾個紈絝,而明都城外,多了幾個失憶、並被扒光衣服的流民。
翌日清晨,阿虎習慣性地在卯時睜開眼。
他看了看還在被子裡呼呼大睡的阿喵和阿嗚,伸出自已粗糙的貓舌頭開始給自已的小弟們梳毛。
阿喵還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大哥用舌頭舔了個髮型凌亂。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也把還在睡夢中的阿嗚舔醒。
阿嗚也迷迷糊糊,就被大舌頭糊了一臉,臉上全是口水。
等阿虎收拾好行李下樓,馬車早已經在後門候著了。
然而,阿虎除了看到馬車前站著的五文之外,並沒有看見任何前來送行的人。
“大師兄呢?”阿虎問。
雖然阿虎覺得大師兄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可是離別總該來送送吧?
五文搖搖頭。
“黃大黃二他們呢?”阿虎又問。
阿虎自覺這些天,還是和黃大黃二他們相處的比較融洽,大家也可以算是朋友了吧?
五文依然搖搖頭。
什麼?阿虎第一次對自已的人緣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紅拂姐姐呢?紅拂姐姐總要來送送我吧?!”阿虎急迫地問道。
沒想到,五文依然搖搖頭。
阿虎仰頭,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原來他這麼不討人喜歡。
“大哥,別難過。”阿喵扯了扯阿虎的衣袖。
阿虎低頭,看了看自已小弟,重新找回一點安慰。
“你不受待見這件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阿喵淡定地說道。
阿虎聞言怒了,他揪住阿喵的臉蛋問道:“你大哥我什麼時候不受待見了?”
“之前那個梅先生,我也沒見他給你好臉色啊。”
“我謝謝你提醒我啊。”
阿嗚從阿喵懷裡探出頭,小聲說道:“我最喜歡大哥了!”
阿虎幾乎喜極而泣,他抱起阿嗚,把它頂在頭上,“果然還是乖乖阿嗚最好了。”
阿虎一邊掀開車簾子,一邊邁腿上去。
然而當他看到車內坐著的人的時候,險些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大師兄,你怎麼在車上?”阿虎吃驚地問。
銀輝顯然懶得和他廢話,揪住阿虎的領子,把他一把扯了上來。
阿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跳上車。五文一揚馬鞭,馬車出發了。
阿虎問:“大師兄,我們這是去哪?”
見銀輝不回答,阿虎又問:“我們是回山上去找師父嗎?”
銀輝似乎終於煩了,皺皺眉說道:“不去找師父。”
阿喵一聽,倒是急了,“啊?那我們去哪?我想回家。”出來一趟後阿喵悟出一個道理,果然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狗窩。
銀輝彎腰看著他,然後邪惡一笑,“去把你賣掉。”
阿喵縮了縮脖子,趕緊藏到阿虎的身後。
“大師兄,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我本來還想讓你幫我給二師兄打個招呼呢,這次我來的匆忙也走得匆忙,都沒時間去看他。還有,紅拂姐姐為什麼不來送我?”
銀輝就感覺耳邊有隻蜜蜂在嗡嗡嗡,嗡嗡嗡。
銀輝一把捏住阿虎的嘴,把他嘴巴捏扁強行讓他閉嘴。
“我給師父說了,這幾天把你借我玩玩。”銀輝笑著,鬆開捏住阿虎的手。
“玩玩?”聽見這個詞,阿虎臉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紛呈來形容。
“對啊,師父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像個未出閣的大小姐。所以我給他寫信,說帶你出去見見世面。”銀輝說著,點燃自已的煙槍。
“師父同意了嗎?”阿虎不敢相信。
師父和大師兄總是不太對付的樣子,真不知道師父當年哪根筋打錯了,居然會收一個如此無法無天的傢伙當徒弟。
銀輝哈哈一笑,“當然沒同意!”
沒同意他為什麼這麼得意?而且先斬後奏,不愧是大師兄,臉皮厚的不行!阿虎默默想著。
銀輝補充道:“不過我承諾了,這次行程結束,一定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去。”
阿虎感覺自已好像上了一條賊船,“我們這是要去幹嘛?”
“哼哼,去!打!劫!”銀輝笑著說道。
阿虎愣了一秒,突然爬向馬車門口,“我要出去,讓我下車。”
“什麼,想跑?”
“我下山是來當大俠的,不是來當土匪的!”阿虎大喊。
銀輝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死命將他往回拖,“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阿虎還在掙扎,就看後方另一輛馬車也跟了上來。
阿虎定睛一看,駕馬車的人,不正是黃大嗎?
黃大看見阿虎,也高興地對他揮手,“阿虎,原來你也來啊?”
阿虎正想說我是被迫的,忽然車窗窗簾被掀了起來,紅拂從裡面探出頭來,“阿虎。”
阿虎一見紅拂,差點喜極而泣,“我就知道紅拂姐姐不會不來送我的。”
紅拂笑著說:“我聽大當家說這次你也要去,就將明天的行程提前到今日出發了。”
“什麼?難道紅拂姐姐也要去當土匪?”阿虎張大了嘴巴。
“當土匪?”紅拂愣了一瞬,然後笑了起來。
兩輛馬車並駕齊驅,阿虎抱住阿喵和阿嗚,“我要去紅拂姐姐的車上,才不跟你一起。”
銀輝挑起嘴角,“行,你去吧,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虎對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扒著馬車邊沿,一躍跳進紅拂的車裡。
“紅拂姐姐!”阿虎一進車廂,立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紅拂身上,阿喵和阿嗚也如蒙大赦,團在紅拂的腿上,幾小隻把紅拂摟得幾乎喘不過來氣。
不得不說,紅拂坐的這輛馬車是真的大,裡面不僅放著小案、薰香,小案上還煮著茶水,小案下鋪著羊毛制的軟墊,比大師兄那“牢房”一樣的馬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