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聞言,差點被自已的口水嗆死。

大俠?誰?

阿虎看看銀輝,又看看那小和尚。

阿虎想問:你眼睛瞎了嗎?這個人哪裡有點大俠的樣子?

銀輝勾著嘴角對他笑了笑,然後敲敲煙槍對阿虎說道:“你出去吧。”

阿虎很好奇,他真的非常好奇這兩個人是什麼情況,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在這繼續圍觀,只好磨磨唧唧、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大俠!”小和尚又喊了一聲,甚至還蹦了兩步。他個頭挺高,塊頭也不小,此時卻顯得非常可愛。

銀輝笑著指了指自已對面的位置,“吃飯了嗎?來,坐下一起吃。”

小和尚也不和他客氣,立刻放下自已的小包袱,乖乖坐了下來。

“喝酒嗎?”銀輝明知故問。

小和尚搖搖頭,“我不能喝酒的。”

“那給我倒酒。”銀輝頤指氣使地說道。

“嗯。”小和尚點頭,給銀輝倒酒。

銀輝滿意地看著他,然後拍了拍他光溜溜的腦袋。

小和尚嘿嘿笑著,也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

“大俠,你是這裡的老闆嗎?”小和尚問道。

銀輝點點頭,“是啊。”

“哇,你好厲害。”

“這有什麼厲害的?”

“當大老闆,還不厲害嗎?”

銀輝一杯酒飲盡,撐著手臂看著他,“會塵,是哪兩個字?”

小和尚沾了一點茶水,在桌面上認認真真寫下自已的名字,“會塵。”

“哦~字寫的不錯。”銀輝說道。

“真的嗎,嘿嘿,師父教我的。”小和尚笑著,然後抬眼可憐巴巴地看著銀輝,“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啊?”

銀輝也學著他的樣子,在桌面上潦草又不羈地寫下兩個字。

“銀輝?你的名字好有意境,不愧是大俠!”小和尚對銀輝的一舉一動都很捧場,銀輝受用的點點頭。

銀輝對他揚了揚下巴,“這幾天有沒有好好練功,站起來我檢查一下。”

“有的,一天都沒落下!”小和尚聞言,立刻站起身。

銀輝放下酒杯,對著小和尚的小腿、大腿、腰身、胳膊全都摸了一遍,摸得會塵咯咯直笑。

“嗯,確實沒落下,感覺身體比之前更結實了。”銀輝誇讚道。

小和尚靦腆地摸了摸自已的頭,然後又認真地點了點頭,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銀輝這是在佔他便宜。

銀輝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更想逗他,“這段時間,想我沒?”

會塵使勁點頭,“嗯嗯,當時你們離開冉家村太匆忙了,我都沒來得及與你好好告別。若是你們晚些走,我們興許還能一起來明都!”

銀輝聽著這雞同鴨講的對話,卻覺得別有樂趣。

“真的想嗎?”

“想!”會塵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銀輝用食指點了點自已的臉,“想的話,就過來。”銀輝故意逗他,示意這個小禿驢過來親他一下。

誰知,會塵竟然真的站起身。

銀輝有些意外,看著他慢慢走近,突然不知道該作什麼表情才好。

會塵彎下腰,用自已的食指點了點銀輝的臉,“這樣嗎?”

銀輝愣了一下,然後“噗”地把嘴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會塵嚇一跳,隨即又笑著說道:“你面板真好。”

銀輝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水煮蛋,怎麼可以這麼有趣?

銀輝擦著眼角的淚水,拉著小和尚讓他坐在自已懷裡,“從哪學來的這麼可愛的小把戲?”說完,他又在會塵的腰上揉了兩把。

小和尚卻推開他站起身,“我會壓壞你的。”

銀輝看著再次跑回對面坐著的會塵,輕咳一下問道:“來明都做什麼的?”

小和尚看著銀輝,欲言又止。

銀輝放下手中的酒杯,“沒事,慢慢說。”

會塵點點頭,緩緩說道:“那日,你們從冉家壩離開後。沒過幾日,我和師父也離開了。

師父說,真正的歷練,就要深入到民生疾苦之中。所以,他明知道共州和生州交界處有許多土匪,但還是堅持要走那條路。我們在路上走了三日遇到了許多打家劫舍的土匪,師父儘可能地給予幫助,沒有放棄他們任何一個人。第四天時,我們住進了一加驛站。師父見那驛站老闆娘孤兒寡母,很是可憐,便多給了些銀錢。誰知,那驛站竟是家黑店,我們被搶了所有的盤纏,再加上飯菜裡被下了藥,師父被打成重傷。我揹著師父在樹林中連續逃竄了四五日,從終於到了明都城外。”

小和尚說著,突然淚如雨下,“之前師父在冉家村對付那蚌精的時候就受了傷,然而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現在,師父就躺在西街那間很小的客棧裡。我,我把值錢些的東西全去當鋪當了,卻只夠兩天的房費。現在師父還躺在床上無人醫治,所以我只好來求你了。”

小和尚一邊說,一邊抹著眼淚。

銀輝看著他,雖然感到憐惜,但心裡的那種興奮的心情卻逐漸消散。

他是說過,如果有事,可以來明都找他。

但是,當知道會塵見他,只是因為錢不夠的時候,銀輝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失望。

會塵並不是想他,只是缺錢罷了。

銀輝冷靜地問道:“你們是怎麼進城的?”

“我們有御賜的令牌,守城門的一看就放我們進來了。”

“哦?那你們來明都,其實是受到皇室的邀請?”

會塵點點頭,“師父兩個月前接到了御史送來的急報,說是讓師父近日進城,為立儲儀式誦經。”

“立儲?”銀輝皺了皺眉,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果然,老皇帝早就鐵了心要立韋棋為太子。

銀輝晃動著手中的小酒杯,“所以,你今日來,是來問我借錢的?”

會塵的臉漲得通紅,然後艱難地點了點頭。他應該是很羞愧做這種事的,但是卻沒有做任何辯解。

銀輝靠著椅背問道,語氣有些低沉地問:“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