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輝點點頭，顯然對這個觀點很贊同，“你到底在天命鏡裡面看見了什麼？”
“我只是在領旨的時候隨便看了看，哪能看得那麼仔細？”東隅仙君壓低聲音說著，“而且，這本是機密不能說的！所以，你們也別繼續問了。”
月令看著東隅仙君不靠譜的樣子，真想給他來兩針，好讓他把知道的都吐出來。
月令問：“那你還在天命鏡裡看到了什麼？”
東隅仙君搖頭，“不可說。”
銀輝看著他，“那你告訴我們，我們現在這麼做是對的嗎？”
“不可說。”
月令又問：“那阿虎會不會有危險？”
“不可說。”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到底什麼能說？”月令大喊。
說著，他氣得就想去抓東隅仙君的領子，被銀輝攔了下來，“誒，你也別太著急了。”
月令不解地看著銀輝，似乎不明白銀輝怎麼會幫東隅仙君說話。
銀輝在月令耳邊低聲說：“想要逼他說，有很多種方式。首先，我們要……”
東隅仙君聽見他倆在這當面密謀，又看了看銀輝狐媚的笑容，就感覺頭皮發麻。東隅仙君迅速捏了個訣，然後突然消失。
銀輝見狀，捂著嘴笑了起來。
月令略氣惱地說：“你幹嘛把他嚇跑了？”
“反正也問不出什麼。”
“可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銀輝笑著說：“他在你身邊徘徊了那麼多年，都沒透露多少有用的資訊。你還希望隨便一問，他就全都告訴你？”
月令摸摸下巴，沒有說話。
銀輝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要不，你把東隅仙君的秘密告訴我，我來威脅他說出更有用的資訊？”
月令輕咳一聲，“這太無恥了，不行！況且你都收了人家的東西了，怎麼還打聽人家的秘密？還有，我好歹也是你師父，你能不能對我尊重點。”
銀輝聞言哈哈大笑，“你，你還真把自已當師父了！當年要不是你運氣好抽籤抽中了，今天指不定誰喊誰師父呢！”銀輝笑完，對五文示意可以出去了。
月令還想反駁，但思索片刻也跟在銀輝身後走了出去。
走出地下通道，月令看了看銀輝的手指，“你的那個扳指去哪了？不會被土匪搶了吧？”
銀輝不屑地挑了挑眉，“哪個不長眼的土匪敢來搶我的東西？”
五文在一邊冷冷說道：“大當家送人了。”
銀輝瞥了他一眼，五文立刻目視前方，不再說話了。
“送人？”月令皺眉看著銀輝，“我可從沒見你送什麼東西給別人。”
銀輝反駁道：“胡扯，我不是經常給阿虎帶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嗎？”
“你也知道你帶的那些東西稀奇古怪啊？與其說是送他的禮物，不如說是為了逗他玩吧？”
銀輝得意，“只要阿虎本人喜歡，那就是禮物。”
月令才不會被他繞進去，他看著五文問道：“銀輝把那個玉扳指送給誰了？”
“一個小和尚。”五文回答道。
“啪！”銀輝一巴掌拍在五文後背，“你這個月工錢沒了！”
五文趕緊咬住自已的嘴巴，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一個小和尚？”月令發出一陣不符合他穩重形象的怪叫，“你？最討厭人類的你送禮物給一個凡人？還是一個和尚？”
銀輝掏了掏自已的耳朵，“大驚小怪。”
“你怎麼了，你不是銀輝！你到底是什麼人假扮的？”月令一把揪住銀輝的領子。
銀輝冷笑一聲，“哦？我不是銀輝？那我為何知道你在墳前哭到暈過去的事，又為何知道你給小時候的阿虎擦屁股的事？”
“夠了！你是本尊。”月令趕緊打住。誰來挑釁銀輝，那就是純純的找死。
月令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看來，你很中意那個小和尚。”
銀輝想起那個光溜溜的水煮蛋腦袋，不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好不容易發現一個新鮮的小玩具，當然要好好疼愛。”
月令一個寒顫，突然有點想替小和尚祈福。
“阿虎呢？回山上了嗎？”銀輝問。
一說到這個，月令就來氣，“阿虎說，要再去秋月館做一個月的工。”
銀輝聞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孩子大了有自已的想法了。”
月令吹鬍子反駁道：“哼，他能做什麼，不搗亂就不錯了。”
銀輝嘖嘖兩聲，“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在山上待了一百年，下山之後不僅找到了《九州志》，還隨你一起解救了那麼多共州城的百姓，作為一個初入江湖的少年來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再者，這不正是他的贖罪之路嗎？”
見月令不說話，銀輝低聲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阿虎嗎？”
“告訴什麼？”
“告訴他，他的真實身份就是那樹臨仙君。一百年前，他並沒有被王母的伏火鞭抽死，而是被貶下凡投胎成了一隻小黑貓。”
月令目光幽怨地看了銀輝一眼，“告訴他有什麼用？仙樹不會長回來，亂世也不會結束。”
“可是你不告訴他，他就一直把自已當成局外人。”
“哎，”月令長長地嘆了口氣，“當年，王母娘娘說了，他這一生坎坷不順、遭盡背叛。我真不想，讓他過上這樣的生活。”
銀輝收起笑容，“你要知道，天命不可違。雖然這話由我說不合適，但是當年樹臨仙君做的那些事，確實是罪無可恕。而且，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這是你我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月令想了許久，表情凝重地說道：“道理我都懂，但這樣下去不行！一個月後，我一定要讓他回山上清修，不許再下山了！”
“行，你是師父，你說了算。”銀輝敷衍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來系州的路上，我見餓殍遍野。我要在系州待一段時間，一個月後，我去秋月館接阿虎回去。”
“行。”銀輝說著又補充道，“你是一隻公虎真是可惜了。”
“怎麼了？公虎也是會帶孩子的好嗎！”
銀輝挑起簾子上了馬車，他對月令擺擺手，“那你自已小心，一個月後見。”
“好，照顧好阿虎。”
“知道了，老媽。”
“叫誰老媽呢！”月令對著銀輝遠去的馬車大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