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峰北區,蔣方放下陸塵,伸出手來,示意陸塵付錢。

陸塵小心翼翼的從儲物袋中掏出五十塊下品靈石,滿臉的不捨。

他的靈石很多,但不能暴露,所以演戲需要演全套。

“陸兄不會食言吧?”

蔣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靈石。

“怎麼會呢?”

陸塵一咬牙,將靈石推到蔣方手中。

這些靈石其實得自永恆深淵那些雷雲宗弟子,他的儲物袋中還有不少,只是不能暴露自已的靈石,否則容易引起別人的猜疑。

“哈哈,陸兄爽快,下次合作愉快。”蔣方將靈石收了,臉上的笑容化開,跳上飛劍,瞬間遠去。

“就這麼點靈石,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陸塵無語的搖了搖頭,轉身向宿舍走去。

剛到宿舍不遠處,陸塵遠遠的就看見門口立著一個木樁,上面綁著一個人,一人拿著鞭子猛抽被綁住的人。

這種事在吃人的雷雲宗太常見了,陸塵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很快,他的腳步僵住。

被打之人,正是老鍾!

“住手!”

陸塵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在持鞭之人反應過來之前,一巴掌將他扇倒在地。

他手一揮,繩索應聲而斷。

老鍾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倒在了陸塵懷中。

“你……你怎麼又跑回來了?”老鍾滿口的牙齒已經被鮮血染紅,強提一口氣,著急問道。

“這是為什麼?”陸塵沒有回答老鐘的問題,反問一句。

“呵呵……”

老鐘的眼睛充滿了死灰和衰敗,彷彿認命了一般,輕聲呢喃:

“我在床鋪底下……還……還藏了三十塊靈石,本想……作為自已的養……養老錢……現在看來是……用……用不上了……”

“你……你去拿吧……”

說完這句話,老鍾努力睜大眼睛,瞪著天空,慢慢沒了氣息。

他的眼睛充滿了不甘和質問,質問老天,公平何在?道義何在?

陸塵心中狠狠一抽,老鍾雖然不是個無私的人,但絕對是一個謹守底線的人,這樣的人才是最真實,最有血有肉的人。

陸塵伸出手,緩緩為他合上眼睛。

“老鍾,你安心去吧,這世道不公,我來打破!”

“陸塵!你還敢回來?”

陳明和一眾雜役弟子圍了上來,足有上百人之多。

今日,來的都是他的心腹,圍殺也要把陸塵乾死。

陸塵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變得古井無波,猶如深潭死水,幽深不見底。

見到這一雙眸子,陳明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不自覺後退半步。

“老鍾何罪?”

“這老小子,與你合謀出逃,你以為我不知?”陳明緩過神來,冷笑一聲。

“陸塵,你謀劃私自逃走,還出手打傷師兄弟,罪該萬死!”

陸塵心中一沉,這偌大的雜役峰,竟然走狗遍地,老鍾與自已說的話,轉眼間便被賣給了陳明。

老鍾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恐怕還不知道這雜役區糜爛到何種地步了吧?

“罪該萬死?”

“誰來殺我?”

陸塵質問一句,直接祭出一柄人階上品的長劍,這把劍還是從葉采薇的洞府撿的破爛。

所有人眼前一亮,竟然還有法器?

“給我殺了他!”

陳明一聲令下,立刻數十個雜役全力向陸塵發出攻擊。

拳影、掌印、甚至暗器、銀針等無數攻擊向陸塵湧來,彷彿要將他淹沒,碎屍萬段。

此刻,陸塵的大腦突然完全放空,思維變得極為敏捷,時間彷彿停滯不前。

他清楚的看到了每一道攻擊的軌跡,以及每一個雜役眼神中的瘋狂,彷彿陸塵是一塊肉,一塊香噴噴的肉,下手晚了連肉香都聞不到。

他與這些人根本不認識,何以至此?

陸塵的胸口中,醞釀著一股沖天的怒氣。

今日,當大開殺戒!

就在那些攻擊來到陸塵面前時,陸塵動了。

陸塵突然進入了一種特殊狀態。

他的腳步看似不快,卻恰到好處的避開了每一道攻擊,胸中那股怒意灌輸至手中長劍。

鏹!

一道劍鳴響徹雜役北區。

玄靈九式基礎劍訣,第一式,橫斬式。

劍光閃過,不遠處的三個雜役頭顱飛起數尺高,咣噹一聲落地。

現場突然變得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這是怎麼回事?

恐懼漸漸湧上他們的心頭,一個煉氣境界,就算是接近築基,被這麼多攻擊淹沒,也沒有活命的道理,他怎麼做到毫髮無損,還殺了三人的?

吃驚的不僅僅是他們,陸塵同樣驚訝。

前世玄靈門的基礎劍訣,是低階的不能再低階的基礎劍招,為何會有這般威勢?

他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剛才的過程。

這一劍下去,他只覺得胸中的怒氣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磅礴怒意順著長劍,宣洩而出,這一招因為有了意,所以活了!

是劍意!

陸塵彷彿打通了心中一道壁壘,道心瞬間更上一層樓。

他感覺到周圍的天地道韻似乎更加活躍,與自已的心臟保持著相同節奏的跳動。

體內的第二本體,長在最中間的一片細嫩葉子,彷彿感受到了陸塵心境的變化,輕輕搖曳,變得更加鋒利。

“大家一起上,他肯定快不行了!”陳明率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拿出看家本領,招呼陸塵。

陸塵眼中兇光暴漲,長劍一抖,劃過一道玄妙的軌跡。

噗噗噗!

五六顆人頭飛起。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陸塵一步跨出,如虎入羊群,大開大合,每一劍都有數條人命消失。

因為攻擊太過密集,儘管領悟了劍意,也難擋住所有攻擊,時不時有攻擊落在他的身上,傷勢漸漸增多,陸塵出劍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他的身上滿是鮮血,染紅了衣襟,有自已的,也有別人的。

然而,他的心境卻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絲毫沒有感到疲憊。

腳下,此刻已經滿地屍體,血流成河。

所有人都被他殺的膽寒,不敢上前。

陳明躲在後面尖叫:“他重傷了,快不行了!”

然而,別人也不是傻子,壓死駱駝的也許不是最後一根稻草,而是兩根。

誰也不想做下一個死人。

一番激戰下來,雜役弟子竟然死了一多半。

陸塵半蹲著,以長劍撐著身體,一頭長髮粘膩著汗水,凌亂的飛舞。

他體內靈氣幾乎乾涸,呼吸急促,但胸中的殺意絲毫不減,冰冷的眼神掃過眾人,冰寒刺骨。

“你們,今日誰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