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們,不去玲瓏城了好不好
萬人迷大師兄被綠茶反派拿捏了 衍起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沈行硯眉眼一低,笑彎的雙眸如月牙般。江池淵乍一聽還有些許愣神,剛回神來咧著嘴就要笑出聲,卻被沈行硯抬手摸了摸耳朵尖。
“把你嚇到了?”沈行硯輕笑一聲,方才剛給江池淵勾出心思來的話轉頭便成了玩笑。
江池淵搖了搖頭。
大漠風起,卷著滾滾黃沙向天而行,江池淵握上沈行硯腕骨之際,便見人纖長的指節微動,絢麗火焰衝破重重黃沙於空中綻放,混雜焰紅的點點金色散落,在四周設下一層薄弱的屏障。
好像每每危險到臨之時,都是沈行硯先他一步做出了這些舉動。
江池淵如此想著,身體卻被掌心握著的那處反帶了些力量朝著來時的路行走。
深夜的寒冷,大漠的孤寂,在這一刻,在沈行硯身邊消失殆盡。
江池淵看著漫天不斷下墜的金色光斑,屏障隨著他們的移動鋪就出一條耀眼的路,又在他們離開後化為灰燼,消失的乾乾淨淨,一如開始模樣。
“封陽城是待不了太久了。”沈行硯驀然說道。
他背對著江池淵,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沈行硯:“在王府住著太叨擾丞遠了,我們回家吧。”
江池淵步子一頓,亮眼的金焰落在他腳邊,江池淵眼中期冀,“哥哥說的,是哪個家。”
沈行硯轉身看他,好笑的揉了把江池淵的發頂,“青楓林太遠了,淺楓院想來一時半會兒也難尋到機會回去,自然就是我們在封陽的家。”
“好。”江池淵應答著。
江池淵喜歡封陽,正巧,他也喜歡。所以在知道江池淵揹著自已於封陽買下一座府邸時,沈行硯非但沒有阻止,還裝作對此事毫不知情的模樣,暗地裡卻往江池淵的錢袋裡塞了不少。
被人問及日常用具,也將喜好一一托出,由著江池淵在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做著驚喜。
至於現在主動提及……
沈行硯被江池淵握著腕子的手輕巧反控,握住了江池淵微涼的手。
玲瓏城不是什麼好地方,萬一有去無回,他也該給江池淵留些好的記憶,總不至於餘生寂寥,連一絲一毫的慰藉也沒有。
……
江池淵覺得自已像是被沈行硯買回家的一隻泥人布偶,僅一句回家就讓他除了欣喜再沒多餘情緒了。
故而在府門頂上看星星的成鏡突然看到遠處行來的兩人時,還以為自家尊上出了什麼毛病,走路都開始同手同腳。
若非沈行硯抬手點著指尖對她招呼,她當真以為來的兩人會是哪個大膽妖獸假冒來的。
江池淵在看到成鏡後就恢復了原來冰凍三尺的模樣,只有在沈行硯側首時才化上幾分。
“哥哥何時知道我買宅子了。”江池淵突然道。
沈行硯拉著他穿過長廊,徑直走向主屋,順道回應江池淵的問題:“你準備看的時候。”
“封陽城安逸又舒適,的確是個適合居住的好地方,唯一不足的就是靈力不夠,城外屏障弱化也很容易引來妖獸。”
“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嫌棄這裡不利於修煉,想在此定居的心也就沒有落下來,後來聽封塵說你在看屋宅,就猜想著你應當是樂意的,我這顆心也就放下來了。”
“其實也沒那麼樂意。”江池淵緩緩道。
沈行硯抬眸看他,江池淵薄唇輕啟:“一想到言丞遠也在,就有些後悔把定居的地點選在這裡。”
沈行硯輕笑道:“丞遠有他的事情,沒空來打擾我們的。”
江池淵:“那哥哥呢。”
沈行硯:“嗯?”
江池淵眸中清澈模樣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與前世不及的冷淡,矛盾的是,他現在沒辦法用完全冷漠的樣子對上沈行硯,故而眼中有些冰冷,也沒辦法讓沈行硯被他這副樣子嚇到。
“哥哥心裡的事,也會打擾到我們。”江池淵輕聲道。
江池淵的語氣輕鬆到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只有沈行硯知道,他養大的小崽子要開始質問他了。
“我心裡最大的事,就是趕快讓一切都塵埃落定,然後和你一起留在封陽,過我們的小日子。”沈行硯眼睫忽閃,他知道江池淵找不出話中錯漏。
因為這是他真正的心之所向。
城中能吹拂而起的風和城外比起來還是過於溫柔,沈行硯落到耳邊的髮絲被江池淵捏著別到耳後。
指腹觸碰到柔軟的耳尖,內裡軟骨微弱的支撐和沈行硯一模一樣,都是軟著不吭聲的性子,默不作聲的撐著自以為的方寸之地。
“塵埃落定之前呢。”江池淵雙手搭上沈行硯的肩膀,藉著月色去看眼前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細微神情。
“哥哥是不是還想著……”江池淵話裡帶著顫,用了好些力氣才將剩下的話說出口,“離我而去。”
沈行硯沒有說話,只用著那雙歷經諸多事的雙眸淡淡的看著江池淵。
“那些年,你不在身邊,也應該知曉我經歷了什麼。”江池淵指尖落到沈行硯衣服的後領,“下山,入世,雲海閣後是三清山,三清山後是玲瓏城,到最後的澄明山。”
江池淵閉著眼,輕輕地將沈行硯攏進懷裡,明明是帶著溫熱呼吸的身體,卻讓他害怕的想起曾經看著冰棺裡軀體的日夜。
沈行硯知道這個時候任何話語都不能撫平江池淵滿心的不安。他是真的想過去死的,就算不死在玲瓏城,也做好了死在澄明山的準備。
因為這是必然的,是他和江池淵都無法改變的。
在所有事情都以新的方式一件件實現的時候,他就知道結局了。
只是某些時刻回想起來還是會有不甘。
“我們,不去玲瓏城了好不好。”
寂靜的夜裡,江池淵的聲音格外清晰。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江池淵不知道過去多久,是一會兒,還是一炷香,亦或者是一個時辰。
庭院內的草木仍被微風吹動的左右搖擺,久到江池淵以為沈行硯不會再回答他這個問題。
沈行硯輕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