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個個還回來

侯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為了保護老太太，安居堂的人都忍著沒有開口。

一大早，林氏就做了一些早膳端去了老太太屋內。

“母親，今日可好些了？自打你中風臥床後，我是日日牽掛，恨不得能夠伺候在跟前。”

“只恨自已眼睛看不見，不能在床前盡孝，不過聽說有人一直在這裡伺候著呢，我才放心！”林氏聲音溫柔。

“你們先下去吧，我來跟老太太說幾句貼心話。”林氏遣退了身邊的劉嬤嬤和丫鬟，笑著讓夏鳴低頭給老太太餵雞蛋羹。

林氏坐在床邊，望著還沒幾日已經蒼老了不少的老太太，有些感慨。

“母親，您是真老了，頭髮都白了很多，趕明兒讓人給您染黑了，我知道您一直最注重容顏，如今老的跟樹皮一樣了，真是病痛催人老呀！”

老太太雖然身體不便，但是吃喝沒有問題，現在不疑有他，正一口接著一口，吃雞蛋羹吃得正香。

“哎，也不知道我們侯府是衝撞了什麼，將軍不想顧漣顧大人娶他的外室，在外面想要殺了顧大人，結果被顧大人告到了御前，如今下了大牢了，家裡沒有個頂樑柱可怎麼辦呀！”

林氏狀似無意地開口，但是咬字清晰，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確保老太太可以聽到。

“阿……”老太太發不出太多的字音，平時也只能靠腹部的力氣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

“咳咳咳咳！”老太太被噎了一口，劇烈咳嗽起來。

“母親，你怎麼噎到了！”林氏裝作驚訝的樣子。

隨後鼻子吸了吸：“這怎麼有股味兒？”

夏鳴難為情地說道：“夫人，是……老太太拉在了床上了！”

“拉在了床上，母親呀，您可真可憐！要是穆川回不來了，到時候誰來照顧你呀。”

林氏只是說著，卻並沒有喊人處理老太太的排洩之物，任由屋裡臭氣熏天，依舊示意夏鳴一口接一口地喂吃的給她。

她站起身離遠了一些，唉聲嘆氣：“顧大人也真是的，得了我們家寶貝玉瑾還不滿足，竟然還要娶王婉柔為平妻，說是明天就要成親了，還不是看我們侯府沒落了。”

“沒有了母親您主持大局，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踩我們侯府一腳。”

說完心中想說的話，林氏對著夏鳴揮揮手，夏鳴立馬將正在“哐哐”給老太太喂吃的勺子伸了回來，毫無留念地往外走去。

壓根兒沒注意到老太太歪著的嘴角不斷地抽搐，手腳劇烈地顫抖。

到了門口看到劉嬤嬤正警惕看著她，林氏笑道：“將軍不在，你們對老太太上點心。要是伺候的不好，玉瑾可說了，是必須要扣月銀，我本來不管家事，可現在攘外必須安內，不能讓人笑話我們侯府沒規矩。”

幾個丫鬟嚇得跪在地上：“夫人，放心！我們肯定伺候好老太太。”

“就你們今天這麼多人都沒有發現老太太拉了，一大早沒給老太太清理乾淨，每人扣月銀二兩，如若還有下次，可就不是扣月銀那麼簡單了。”

幾個丫鬟嚇得瑟瑟發抖，一旁的劉嬤嬤一臉的不服氣。

“如果還有不服的，在外面亂說了什麼或者敗壞了侯府名聲的，那肯定是家法處置了。”

“咱們侯府已經比不上以往，不過該有的體面還是有的。王婉柔雖然是個女使，可也是侯府的人，明日會從侯府側門出嫁，你們呀，今天把府內外好好打掃一下，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不能寒酸了。”

“夫人，那銀錢方面呢？”劉嬤嬤故意問道。

“侯府嫁人那要張弛有度，老太太統管全家，現在老太太倒下了，可我眼睛看不到、賬本什麼的也看不了。劉嬤嬤，你是侯府的老人，先墊著，等明兒個我讓元素看了賬本，再做定奪。”

劉嬤嬤頓時心裡一陣嘀咕，老太太本來藥費就不少，如今將軍下獄，玉瑾小姐這番回來又私自拿了一些回去，老太太的私庫基本上快搬空了。

她看向林氏，林氏目光無神，被夏鳴扶著走遠了。

“這侯府得敗了！”劉嬤嬤唉聲嘆氣。

許久沒有露面的李元允和李元惠從屋後繞過來，對著劉嬤嬤幽幽說道：“明日是我親生孃親的大婚日，你們可要用點心，別讓人看了笑話。”

劉嬤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以前有老太太和李將軍護著他們，他們在府內沒大沒小就算了，現在靠山都倒了，命令到她這裡來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

“那你娘走了，你們準備何去何從？”劉嬤嬤好心問道。

李元惠悶哼一聲：“只要父親健在，那我們遲早是要入族譜的，入了族譜，至於孃親，自然是侯府大娘子嘍。”

李元允拉了她一把：“此一時彼一時，劉嬤嬤你是看著我們長大的，肯定不會不管我們，孃親在府內時候，對您也是不錯，希望看在這些情面份上，能夠讓她出嫁體面，她跟著父親那麼多年，也是頭一次穿嫁衣。”

李元允的話算是比較中聽，要是平日裡，劉嬤嬤早就笑眯眯了，可如今看著這兩個趾高氣揚的孩子，只覺得他們拿著雞毛當令箭。

劉嬤嬤皮笑肉不笑：“我們也想幫著，可囊中羞澀，不知道公子小姐可否有支援呀！你們是婉柔的親生孩子，肯定是不能委屈孃親的。”

“劉嬤嬤，這些拿錢的事不是一向都是找祖母的嗎？你看我們像有錢的樣子嗎？你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李元惠這個暴脾氣，壓根兒忍不了，嘴巴已經開始罵罵咧咧了。

“哦！”劉嬤嬤敷衍道：“老太太對你們真夠好的，可是你們兩個也不太懂事了，這麼久了，都不曾來伺候老太太一天，今天正好過來了，不如拉絲給老太太更衣，儘儘孝心，說出去也是美談。”

被戳中了心事，李元允閉嘴不語，李元惠滿不在乎：“今天就讓我來伺候祖母一天，也給你們樹立一個典範，以後都按照這個標準來。”

她有意給下人立威，說完便不管不顧走進了屋內，隨後屋內爆發出一陣吼聲：“老太婆怎麼拉了，還這麼臭！臭死我了，噁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