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形畢露

周老三眼神中的恐懼越發的明顯，拉起一旁的男子小聲告誡道。

“老二，我今天說的這些你可別瞎傳，要是讓李奶奶知道了，我小命就不保了。”

周老二面露凝重：“你放心，今天這些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樣最好，”周老三放心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警告道：“等下進去收拾屍體的時候，眼睛千萬不要四處張望，就算看到什麼東西，也要裝作沒看見，明白嗎？”

“明白，明白。”周老二趕忙點頭。

說著，周老三就帶著周老二推開臥室房門，可是剛一推開，就看到姜陽安靜的坐在正前方的板凳上。

他愣了瞬間，隨即眼睛驟然睜大：“你……你一直在這裡坐著？沒看見什麼東西吧？”

身後的周老二在看到姜陽的面容之後，臉色驟變，一隻手拖拽著周老三衣角：“老三，這……這不就是小陽嗎？”

周老二默不作聲，有些緊張的望著姜陽。

姜陽沒有說話，簡單的看了兩人一眼，急忙走出房門，剛到房門外就重重緩出一口氣。

他能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冰冷的目光注視著自已，只要自已敢說一句話，或者洩出一口氣，馬上就會被撲倒吃掉。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自已前後死了幾十次，漲了不少膽量，肯定會在看到怪物的瞬間，就會忍不住尖喊出來。

李奶奶看似提醒了自已，其實這個提醒可有可無，普通人誰能面對一具黑毛屍無動於衷。

“你全都聽見了嗎？”

周老三關上房門，複雜的望著姜陽：“其實我們也是被逼無奈，血屍不吃掉你，李奶奶就會讓它吃掉我們。”

“這東西叫血屍？”姜陽看了一眼漆黑的房間，轉頭說道：“對了，你是不是認識我？或者以前是不是見過我？”

“你應該知道，我們都是殘魂，能記住的東西很少。”

周老三沉默了一會兒，不打算隱瞞：

“我只知道小陽在古宅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後面便離奇失蹤，從那之後，李奶奶就變了，誰要是再提姜陽兩字，她就會發怒。”

“你的樣貌和李奶奶兒子很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誤以為是小陽回來了。”

姜陽皺了皺眉：“那血屍又是怎麼回事？”

周老三扭頭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在小陽消失後不久，血屍便出現在古宅，也就是這間房裡，它很奇怪，沒有靈魂，但是卻異常嗜血。”

說到這，他有些歉意的望著姜陽：“你，或者和你類似的魂，我們都會帶回來餵養它，只不過採取的辦法都比較和善。”

“只是……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雖然我還是很怕你，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在此刻愈發的濃烈，所以我不想隱瞞你，甚至還想救你出去，我覺得你不該死在這裡。”

姜陽眯起眼睛，不是他不相信周老三，而是古宅中的一切，處處透露著一絲道不明的古怪。

李奶奶兒子叫“姜陽”，和自已同名同姓，勉強可以說成巧合。

可是再加上她口中所述的經歷，甚至自已的愛好，這已經不是巧合這麼簡單。

他敢肯定，李奶奶口中說姜陽就是自已。

疑惑的便是，他與李奶奶根本不認識，但是眼前周家兩兄弟卻認識自已，這就顯得非常奇怪。

那現在只有一種可能，李奶奶沒有說真話，她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已，故意讓自已被血屍吃掉！

姜陽感覺快要找到心中的答案，繼續問道“那你們口中說的小陽真的是李奶奶的兒子嗎？”

周老三皺著眉頭，陷入思考：“老二，我們是不是忘掉什麼東西？小陽到底是不是李奶奶的兒子？”

“不知道啊。”周老三扣著腦袋：“我只記得李奶奶對小陽很好，就像親生兒子一樣。”

兩人一副迷茫的表情，不確定小陽到底是不是李奶奶的親兒子，可是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你們以後記住了，小陽就是我的親兒子，沒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這個聲音響起的瞬間，周老三頓時嚇得臉色大變，猛的跪倒在地上顫抖。

“李奶奶，我……我知道了。”

周老二更是畏畏縮縮的退到周老三身後，大氣不敢多喘一口。

李奶奶緩慢走了過來，在她額頭上似乎有一層陰霾遮擋，讓本來慈善的面孔，看起來極其陰暗。

她掃了一眼周家兩兄弟，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滾下去，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們在背後議論小陽，你們自已看著辦！”

“是……是！”周家兩兄弟匍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消失在庭院。

姜陽再次打量著李奶奶的面孔，他很確定自已對她沒有任何印象，就是一位陌生的老奶奶。

當然他沒有逃跑，答案就在眼前，即使是付出生命，他也必須問下去。

“你一直在跟我演戲？你騙我的目的是什麼？”

李奶奶轉過頭，平靜的看著姜陽：“下面這些傭人不聽話，總是喜歡私底下議論小陽的遭遇。”

“傳著，傳著，味道就變了，變成了不堪入耳的謠言。”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姜陽冷笑一聲，手裡悄悄摸出刻刀：“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就是姜陽，但是我不認識你。”

李奶奶這次聽到姜陽二字並沒發怒，只是語氣有些低沉而已“你不是小陽，小陽已經死了，在六百年前就已經死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活小陽，即使與全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說著，她用柺杖重重敲響身後的房門。

——砰！

聲音剛落，一雙手猛的戳穿房門，那雙手就像捅在一張宣紙上，很輕鬆就將房門撕的粉碎。

它扭動著身軀，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走了出來，每走一步它就會仰起腦袋，嗅這空氣中的屬於活人的味道。

“殺了他。”

李奶奶手指著庭院中的姜陽，冷冷的說道。

血屍聽到命令，驟然轉過腦袋，直直望了過來。

這是一雙毫無人性的白色瞳孔，整個面容乾枯，發黑，沒有絲毫血色。

他身上長著棕色的絨毛，和傳說中的旱魃極其相似！

姜陽忍不住雞皮疙瘩，心中已經開始打起退堂鼓，被這樣的玩意兒咬到，肯定會生不如死。

要是死得快，有時光回溯可以起死回生，要是死的慢的話就活遭罪了。

——“呵！”

血屍對著姜陽低吼，它的動作異常迅捷，一個踏步便來到跟前，同時舉起僵直的雙手掃了過來。

姜陽眼睛一閉，條件反射抬起起雙手擋在身前。

——“砰！”

毫無意外，他根本抵擋不住血屍的攻擊。

血屍手臂的力量巨大無比，像一塊堅硬的岩石撞到手臂上，當即便響起骨折的聲音，同時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遍佈全身。

直到摔在一處圍牆角落停了下來。

他顧不上殺過來的血屍，忍著劇痛想要撿起地上的刻刀。

可是手臂在撞擊下已經失去知覺，連一根手指頭也無法動彈，更別說拿起刻刀自殺。

姜陽痛的汗水直冒，最後只能無力的躺在地上，他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只求死的能利索一點。

可是奇怪的是，等了半晌也不見血屍撲殺過來。

耳邊只傳來血屍喉嚨發出的低吼聲，很像貓科動物遇到威脅時發出的低吼一樣。

他艱難的抬起腦袋，發現視線裡是一片紅色，準確來說應該是一身紅色的衣服。

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陡然間，姜陽腦海中出現一個不確定的名字。

“你是……殷倩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