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偵探三人行

周夢玄、秦宛央、練晴雪一行三人，已經踏入了衛國的領土。

至於隊伍中為什麼會多出一個練晴雪，用她的原話說就是：

“二師弟都已經好幾天沒跟我切磋了，現在又要跑去盛世紅塵查案，不知多久才能回來，豈不是想讓我在山上憋死？

小師妹修為太低，師尊修為又太高，打起來都沒意思，倒不如我跟著一塊兒過去，如果真有魔修，就讓我第一個動手教訓他們！”

實在拗不過的周夢玄最終只能跟她約法三章——一起去可以，但在衛國境內必須聽從自已的命令，不得衝動行事。

所謂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他答應若等到事情圓滿結束之後，一定和她打個痛快。

於是，練晴雪就以打手的身份加入到查案隊伍當中。

三人走在路上，秦宛央問道：“我們從哪裡開始？”

“最近一個失蹤的孩童是誰？”

“一家豆腐店老闆的女兒，年方七歲，她是五天前失蹤的。”

對這個問題，秦宛央早有準備，立馬從袖子裡掏出一疊寫滿了字、還畫著圖案的黃紙，

她從中挑出一張，遞到周夢玄手中。

周夢玄接過一看，只見上面畫著一個有些嬰兒肥的小女孩，雖然長得不算多麼漂亮，但圓乎乎的小臉倒也十分惹人憐愛。

而在畫像周圍，還寫著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家庭住址、父母親眷等資訊。

周夢玄按照上面所寫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這名小女孩果然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

他沉思許久，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去她家看看。”

三人順著紙上所寫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小女孩家的那間豆腐店。

只見店門緊閉，掛著“歇業”的牌子，一對年輕夫婦坐在門口，都是滿面愁容。男子抽著旱菸默然不語，婦人雙目無神，時不時用袖口擦拭著眼角。

看到有人衝自已走來，那名男子抬起頭來，神情木訥地問道：“你們是...”

“官差辦案，前來調查孩童失蹤一事。”

秦宛央掏出一枚銅製令牌，上面用篆書刻著一個“衛”字。

這令牌是她透過千金閣搞來的官方身份證明，就連本地衙門見了也分不出真假。

見來人是辦案打的官差，婦人忙不迭跪在地上，張口便開始大聲哭嚎起來。

“三位大人，求你們為小民做主啊！我們家就囡囡這一個女兒，她才七歲啊，怎麼就被那天殺的人販子拐了去！”

此時，那名男子也反應過來，扔下手中旱菸，“噗通”一聲也跪在了婦人身邊。

秦宛央湊到周夢玄耳邊，小聲提醒道：“這些孩童失蹤的都非常突然，沒有人見到事情是如何發生的，衛國官府查不出原因，只能推到人販子身上。”

周夢玄輕輕點頭，對那夫妻二人說道：“起來吧，將你們家女兒失蹤前後的詳細經歷跟我講一遍，最好不要有任何遺漏。”

“是，大人。”

婦人站起身來，努力回憶著當日的情形。

“那天，我們倆正在院內磨第二天要賣出去的豆腐，囡囡就和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玩。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生，可就在我倆低頭收拾豆渣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吱’的一聲，再抬頭看，囡囡就已經不見了！”

聽到他的描述，周夢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卻並未表現出來，只是語氣平淡地繼續問道：“當時門外可有什麼人經過？”

男子回憶了一陣，搖搖頭道：“我們看囡囡不見了，立馬就趕到門口，但那時天色已晚，大街上空無一人，實在不知道到底是誰帶走了她。”

這時，那婦人又抽噎著問道：“大人，該不會有人拿囡囡去做什麼法事吧？我以前也曾聽說過一些採生折割的傳聞，囡囡消失的這麼離奇，怕不是給她碰上了！”

秦宛央看在眼中，有些於心不忍，輕聲安慰道：“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帶走了你們的女兒，不過放心吧，一旦有訊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的。”

然而，對於這對夫妻來說，這種話已經聽到許多次了，除了無力的語言安慰之外，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兩人眼中希望的光彩漸漸消失，只是機械式地下拜道：“那就多謝三位大人了。”

離開豆腐店之後，秦宛央的心情顯得有些低沉。

她扭頭看向周夢玄，見他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頓時沒好氣道：“你有什麼發現麼？”

“暫時還不好說，我們需要更多情報。”周夢玄沉吟道，“走，我們再去最早失蹤的那名孩童家中看看！”

秦宛央聞言，掏出那疊黃紙開始翻找起來。

“最早失蹤的...有了，是這個！”

她找出一張褶皺最多、同時也是最為破舊的紙張，剛掃上一眼，便直接皺起了眉頭。

“距離這個孩子失蹤已經三個月了，時間過去這麼久，恐怕線索都已經斷了。”

然而，周夢玄卻搖頭道：“就算沒有直接線索，至少也可以瞭解一下當時的現場情況，看看兩起失蹤案件之間有沒有什麼共同點。”

“也罷，死馬當作活馬醫好了。”

秦宛央一想也是，嘆口氣道：“唉，這孩子的家在另一個鎮子上，不過距離倒也不遠，我們走吧。”

一行人出城之後，尋了個無人的角落騰空而起，沒過多久便到達了目的地。

這戶人家的住址有些偏僻，一時不大好找，於是秦宛央便尋了幾個當地的百姓問路。

“你們說林嫂麼？噥，順著這條巷子進去，走到頭左拐之後就是了。”一個老太太指路道，“唉，真是造孽啊！她男人前幾年害病死了，就留下這根獨苗子，母子倆相依為命，誰成想會出這種事！”

說完，她咂摸著嘴，一邊唉聲嘆氣，一邊搖頭晃腦地走了。

按照老太太指引的路線，周夢玄等人在深巷中找到了那戶人家。

來到跟前，只見屋門半開，面積不大的小院裡堆滿雜物，一名女子蹲坐在門檻上，呆呆地望著外頭。

她身上的藍布襖子滿是髒汙，頭髮花白，臉上瘦削不堪，泛著枯黃，看面相怎麼也有五六十歲年紀。

“是林嫂麼？”

秦宛央開口時有些遲疑，按照情報顯示，這位失蹤兒童的母親應該只有三十出頭而已，但眼前之人看上去至少大了二十來歲。

“你們...是誰？”

聽到有人說話，林嫂這才注意到他們，偏過頭來，兩眼毫無神采，如同木刻一般，只有那眼珠偶爾一動，還可以表明她還是個活人。

“我們是來查案的。”

秦宛央掏出腰牌，又搬出先前那套說辭，希望能讓對方有一點不一樣的反應。

然而，林嫂卻對腰牌看都不看一眼，茫然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聽明白了，還是下意識的機械反應。

這讓秦宛央一時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狀，周夢玄站出來說道：“林嫂，能說說你兒子失蹤前後的情形麼？”

“我真傻，真的！”

聽對方問起自已的兒子，她終於抬起那雙沒有神采的眼，開口說話了。

“我單知道拍花子的會在街上拐孩子，沒想到在自已家裡也不安全！

我一清早起來，就去院子裡劈柴，叫小毛坐在邊上幫我剝豆子。他是很聽話的，我的話他句句聽。

柴劈好了，我就回屋裡拿水瓢去打水，準備回來煮豆。沒想到這麼一回頭的功夫，小毛就已經不見了，裝豆子的籃子也倒在地上。

我著急啊，就趕忙跑到門口去看，可巷子里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我又央人去尋，尋來尋去也找不到小毛，他們都說：糟了，怕不是被拍花子的拐走了！

嗚嗚嗚，我的小毛就沒有了！”

比起描述現場情況，林嫂說起話來倒更像是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

看來，失去孩子的打擊，已經超出了她精神所能承受的極限。

秦宛央聽在耳中，心緒難以平復，眼角隱隱有淚光閃動，但周夢玄卻仍面無表情地追問道：“小毛失蹤前後的那段時間，你有注意到什麼奇怪的現象麼？”

他說話時，一股無形的力量逸散出去，讓有些瘋癲的林嫂慢慢平靜下來。

然而，不論是秦宛央還是練晴雪都沒有發覺這一點。

這是周夢玄與生俱來的天賦，此世重生為域外天魔以後，他就發現自已具有操縱他人情緒的能力。

不過，這種能力目前還很弱小。

對修士而言，若不在大喜大悲、心防失守的情況下，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倒是是對凡人而言，效果還是十分明顯的。

此時，林嫂腦中混亂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當時的場景彷彿浮現眼前。

“我記得...當時好像有隻老鼠從院子裡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