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微微放亮,劉豔就把女兒從床上拽了起來。

簡單的做了點早飯,吃完飯後匆匆忙忙帶著女兒去趕公交車,路程實在太遠,她們必須要趕最早的一班車。

好在睡了一覺後,劉豔感冒好了很多,不發燒了,渾身也有勁兒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她們終於到了康復中心,洛小洛在公交車上睡了一路,到地方了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劉豔將女兒送進教室後,便又離開了康復中心。

她心裡還惦記著徐丹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醫院有沒有聯絡到她的家屬,孩子的後事有沒有辦?劉豔到了醫院後直接去了精神科,可那裡的護士說她已經轉到關懷病房了,她的家屬也透過派出所聯絡到了,今天就能趕過來。

劉豔心裡很是難受,不過她也知道這樣的結局早已經註定了。

她這才明白當時徐丹丹對自己說的話,估計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感受到自己時間不多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兒子會先她一步走。

這樣也好,她就可以安心的走了,不用惦記沒人照顧她的兒子了,他們一家三口,很快就要團聚了。

劉豔深深呼吸一口氣,擦了擦眼淚朝著關懷病房走去。

徐丹丹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虛弱的猶如一張白紙,曾經那樣生機勃勃的一個人,沒了唯一的支撐後,她再也不想站起來了。

劉豔想,這一刻的她,應該是最幸福的時候吧!她再也不用那麼累了,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這時,護士帶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這就是徐丹丹女士的病房.”

那女人問道:“她的情況怎麼樣?”

“也就這兩天了,現在是重度昏迷狀態,如果你們想讓病人在家裡走,醫院可以配合您辦理出院手續.”

“好,那我再考慮一下.”

兩人正說著,便看見了病房裡的劉豔。

劉豔自我介紹道:“我是徐丹丹的好朋友.”

那女人點了點頭:“我是她的大嫂.”

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是他丈夫的大嫂.”

“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先回去了.”

劉豔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這種時候出現的親人還能說是親人嗎?如果以前他們能伸一把手,徐丹丹也不會一個人扛下所有。

“等一下.”

那女人看出劉豔對自己有意見,說道:“徐丹丹去世以後我會將他們一家三口葬在一起,她所有的遺產我都以馬超的名義捐贈給了罕見病研究中心,房產我留給了她的親生父母。

你是徐丹丹的好朋友,她生前可有什麼遺願?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滿足!”

劉豔道:“她沒有什麼遺願,當初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兒子.”

那女人道:“那能不能留一個聯絡方式,徐丹丹葬禮時我通知你.”

“不用了,我就送她到這吧!”

劉豔說完,大步跑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大樓,她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雖然她與徐丹丹相識的時間不長,卻是她在北京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的溫暖。

她自信大方的笑容,精緻向上的生活方式,總是有意無意的改變著她,如果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與她一起並肩作戰,那該多好啊。

“唉……”哭過一陣後,劉豔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擦乾眼淚走出了醫院。

回到康復中心的等候區,看著監控裡努力訓練的女兒,劉豔冰冷的心漸漸有了溫度。

此刻,她竟然覺得自己是那麼幸運,女兒陪在自己的身邊,丈夫在不遠處做著她們的靠山,一家人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著。

她堅信日子定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洛小洛下課後,突然跟媽媽說想爸爸了。

劉豔拿起電話給洛光陽發起了視訊通話,如今正好是中午休息時間,她想讓女兒看看爸爸。

卻沒想到洛光陽拒絕了視訊通話,隨後便將電話打了過來。

劉豔接聽起來,不解的問道:“怎麼把影片掛了?不方便嗎?”

洛光陽到:“和同事在外面吃飯不方便,今天怎麼樣?”

“挺好的!”

劉豔將換房子的事情跟他說了,又簡單說了兩句關於徐丹丹的事兒,旁邊的洛小洛一直吵著要跟爸爸說話,劉豔便把電話給了她。

電話裡父女倆聊了一會兒就掛了,洛光陽答應了女兒,下週末過來看她。

她們不知道的是,洛光陽此刻正穿著黃馬甲,騎著電瓶車在送餐,為了能多賺一些錢,中午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他也要接上幾單,剛剛沒有接她們的影片,就是為了不讓劉豔發現。

他知道妻子一個人在北京照顧孩子不容易,不能讓她再為自己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