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想法一閃而過,喬楠暗笑自已真是瘋了。
他的世界,充滿虛偽,充滿了仇恨與危險。
未來都不確定。
他是無論如何都該把她牽扯進來的。
摒棄心中荒唐的想法,喬楠唇邊扯出一絲輕笑,他想,她,值得遇見更簡單,更美好的人。
一路上,見到許多的景色和建築,遇到什麼好奇的,顔顏就毫不客氣的問,而喬楠也十分耐心的回答她,眉宇之間沒有半點的不耐煩。
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們這樣子,司機師傅想,這對小年輕的雖然外表看起來不是很般配,可他們之間的氛圍卻很溫馨。
計程車下了鼓樓西大街,在路西的“甘露衚衕”拐進去,順著衚衕一直開,拐到後海的北岸,繼續向西前行了不長的路,顔顏就望到了“九門小吃”的牌子。
“誒,到了啊!喬楠哥,我看到你說的那個牌子了哦!”
“對,我們到了!師傅,麻煩前面停就行。”
“好咧!\"
下了車,走近了,’九門小吃‘四個燙金銅字更加清晰的映入她們眼簾,下面樸素的廣告牌上整整齊齊的印著那十幾家特色店鋪的名字,如果不是因為它早就名聲在外,第一次看到的人也許都不會太過留意。
往前走,進入仿舊庭院式的四合院,繞過迴廊,穿過一條窄窄的過道,兩側通白的牆上懸掛著一幅幅素雅卻美麗的圖畫,黑木的框框將那些靜美的人與物圈在一起,讓進來的人們未嘗美味卻能先賞美景。
衚衕外,整齊地擺了一溜桌子,人已經爆滿。
再到裡面,空間突然大了,寬敞的餐域絲毫不遜色於大飯店的廳堂。
“這裡平時一般只開幾盞橘色的燈,光線幽暗,適合一個人在這靜靜的坐坐,今天估計也是因為奧運的關係,才會如此燈火通明的。”
也許是害怕人太多衝散了他們,喬楠從一進到衚衕裡就牽著顔顏的手,顧著給她介紹環境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顔顏臉上那一抹升起的緋紅。
年糕楊,乳酪魏,茶湯李,爆肚馮,瑞賓樓褡褳火燒,豆腐腦白,德順齋等十幾種老字號的小吃喬楠都一一買給顔顏品嚐了一番。
他們坐在紅亮的戲臺附近,聽著遠道而來的外國友人說著並不流利的中國話,笑意盈盈的聊著關於九門的故事,兩個多小時就在他們倆在輕鬆,喧鬧,快樂的氛圍中度過了。
離開九門的時候,顔顏說吃得撐了,喬楠就提議先走走,然後再坐車。
他們經過宋慶齡故居,沿著後海的北岸一路向前走了十幾分鍾,慢慢的出了菸袋斜街,滿足的笑意都還沒從顔顏的眼角離開。
“怎麼樣,我帶你來的地方還算熱鬧吧?”
“恩,~這裡真的不錯,沒想到來自世界各個角落的人,竟然會像一家人一樣在這個小小的衚衕裡一同吃飯,一同唱歌,真的很不可思議哎!
啊,對了,那個穿在金銅魚身上的冰糖葫蘆真的是好好吃!
喬楠哥,謝謝你帶我來這,真的很好!”
【還有,剛剛你牽我手的那一刻,我覺得很幸福,在人多的地方,你讓我感到很安心,謝謝你。】
心裡的話顔顏並沒有說出來。
“傻丫頭,你喜歡就好,以後你只要想來,就和我說一聲好啦!”
“是,喬楠哥!呵呵!”
一個標準的熊貓式軍禮,顔顏的樣子把喬楠逗笑了,兩個人並肩自然的繼續向前。
月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後海似乎依然平靜,其實銀色的微波早已被拂過的微風吹皺,星星燦爛調皮的眨著眼睛望著地上的行人,偷偷掩嘴而笑。
***
靜藍的夏夜未央,侯寧一個人站在江家大宅的庭院之中,望著空中的明月,難得的迷茫之意浮現在他的瞳眸之中。
身後的腳步響起,不需回頭,他也知道一定是父親侯嘯廷的電話來了,不然路風定不會貿然的打擾他的。
伸出手接過路風手上的手機,他沉靜沙啞的聲音在這個充滿星光的午夜愈發迷人,“爸,是公司有什麼事嗎?”
侯嘯廷聽到兒子的聲音,就覺得無限的滿足,這個孩子雖然不和他太過親近,可要是有個幾天見不到,他非常想他。
“公司沒事,是我和你媽媽想你了,那天我往公司打電話,吳軍說你有事要去外地一趟,這都快一個禮拜了,我和你媽媽想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北京啊,想你回家吃個飯啊!”
在農場該調查的事也算有了結果,侯寧也打算回去處理海南新盤開發的事了,於是他回覆侯嘯廷:
“恩,就這一兩天我就回去,到時候我請您和媽媽一起去個環境很好的餐廳吃飯,您和媽媽一定會喜歡那裡的氣氛的。”
“好,好,那我一會兒就告訴你媽媽去。
寧寧,你在外面自已要多加小心,最近何鐫好像找人查了你的資訊啊。”
“好,爸,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您放心吧。
時間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我回北京之後就回去看您和媽媽。”
結束通話電話,侯寧長舒一口氣,他知道那個姓何的老狐狸沒那麼容易看著自已奪走他口裡的肥肉而無動於衷。
果然距離上次派人襲擊他還沒過多久,這麼快那傢伙就又行動了,上次的傷他都還沒回報給他,如今那個老狐狸卻自已送上了門!
“哼!真是不知死活!”
電話裡侯嘯廷的話和侯寧的自語被路風在心裡連在一起,聰明如他瞬間明白,侯寧這是決定要對何鐫下手。
“寧哥,上次你交代的事,我和吳軍已經基本上查清楚了。
何鐫這幾年之所以如此囂張,除了他偷偷倒賣許多文\/物賺取大量資金外。
這幾年他的公司還私佔了許多大中型城市周邊的農用地,用手段把它們轉換成了建築用地。
還有許多見不得光的場子,他都有份參與經營。”
“證據——都蒐集齊了嗎?”
“是。都齊了。
除去這些以外,吳軍還掌握了很多能夠讓他下輩子都在裡面度日的證據,這次他應該能體會到什麼叫做一無所有了。”
明白侯寧一旦決定的事,就會付諸於全部的努力去完成,路風按著他曾經提出的要求回答他。
“恩,做的好!這筆賬,和他慢慢算,不著急。”
輕點頭,路風明白,他這是要讓何鐫生不如死。
注視著侯寧突顯落寞的身影,路風竟然也有些疑惑自已到底是否瞭解眼前的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