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哲的人回來覆命,他們並沒有在宋林月的家裡找到任何資料,而時間一天天過去,宋林月與何千尋也並沒有任何反常的舉動,這令宋文哲有些不解,難道秦鳴說的話是假的,或許他根本沒有把什麼證據交給宋林月與何千尋,他說那些話不過就是為了嚇他、威脅他!

陳國盛派人把宋文哲接到辦公室,他對宋文哲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沒有好好保護好自已的女兒、以至於她被人綁架、最終墜樓而死的事十分不滿。

“宋文哲,你是幹什麼吃的,自已的老婆都保護不好!”陳國盛直言不諱,心裡充滿了怒氣。

“爸,對不起,是你沒有保護好靜靜!”宋文哲刻意悲傷地說道。

陳國盛看他一臉悲傷,稍有點心軟,他把隨後的話說得平和了一些,“文哲,你跟我說,這其中是怎麼回事,我聽說那個秦鳴曾是你的保鏢,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你老婆,一個是你妹妹,你要說這事跟你沒關,或者你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想沒人會信吧!”

“是,我知道,他綁架靜靜和佳婧肯定是為了敲詐錢財,可我們家一直沒有接到電話,我想秦鳴肯定還有其他團伙,他們必定是因為什麼事起了衝突導致內訌,才鬧出這個悲劇!”宋文哲一板一眼的分析了起來。

“你確定不知情?你最好跟我講實話,要不然一旦公安局那邊查出來跟你有關係,我肯定饒不了你!”陳國盛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宋文哲那套完全不靠譜的分析,他斷定這事跟宋文哲有關係,只是沒有證據,他不好過於武斷,想當面探探宋文哲的口風罷了。

宋文哲對此也很清楚,但他知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拿他沒有辦法,即使查到他手上,他也有辦法讓陳國盛出面把事情擺平,他想,自已把謝媛供奉給陳國盛,不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讓陳國盛發揮發揮作用嗎?!想到這裡,他有些自鳴得意。

“爸,你放心吧,我怎麼可能會傷害靜靜,我愛她,我一定會查清楚事實真相的,到時候再來向您彙報!”宋文哲一臉認真地說。

陳國盛既悲痛又無奈,他只好讓宋文哲先回去。宋文哲走後,他接到謝媛的電話,問他今晚還去不去公寓過夜,他一開始感覺自已並沒有心情,但轉念又想,失去一個女兒,自已也需要一些慰藉,便又回覆謝媛,稱自已晚點過去。

警察調取宋文哲的手機通話記錄,顯示案發前後有個電話一直和他保持著高頻的聯絡,經查,這個號碼並沒有實名,無法證實為秦鳴的所用的那個號碼。

而秦鳴身上所中的彈頭也只是黑市上常用的一些子彈型號,根本無法查到具體的來源,案件慢慢陷入僵持,他們只好對宋文哲採取了監視措施,以期發現新的線索,但半個月下來,宋文哲的行動軌跡並無任何異常。

警察沒有線索,但孫承宇是有辦法的。自從宋凱林讓他著手調查那個案件,他便意識到,宋文哲身邊的那兩個手下應該是不錯的切入口。

雖然案發後,那兩人紛紛跑路了,但孫承宇透過自已在江湖上的朋友還是很順利的查到其中一人的落腳點,那人行事較為謹慎,總是一副防禦姿態,每日每時,一舉一動都在留意周圍的人和環境,生怕自已被警察盯上。

孫承宇一連盯了幾天,終於找到一個下手的機會,他趁那人喝完酒在一處偏僻的巷子裡小解時,從後面偷襲了那人,隨後叫來車子把那人綁到一處倉庫裡去了。

在他暴力逼問下,那人終於道出了整個事情的過程,孫承宇把那人所說的事情拍成影片,隨後把那人給放了,並警告他不準再回南城。

宋凱林得知事情的真相後,頓時痛心疾首,他預料到這一切的起因是宋文哲,但沒想到的是,宋文哲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視自已親妹妹和老婆的安危於不顧,為了掩人耳目,竟然選擇開槍殺人,他殺死秦鳴,同時害死了兩個至親。

宋凱林被氣得心臟病差點又要發作,孫承宇及時把藥遞給他,他吃過藥緩了緩氣,對孫承宇囑咐道:“秦鳴當著文哲的面說他把證據交給林月與千尋了,這段時間,你幫我暗中保護好他們一家人,一定不要讓他們再出什麼意外!”

孫承宇點了點頭,便出去了。宋凱林一個人在病房內沉思起來,他決定要加快訂立遺囑的程序,隨即給律師打去了電話。律師來到病房後,宋凱林一股腦把自已的想法全部交代好,他讓律師儘快按他的要求整理出文書,等他過目後,即時簽字生效。

談定好一切後,律師欠身告辭,他剛出去,宋文哲便又進了房間,他關心地問道:“爸爸,您最近恢復得怎麼樣?”

“很好,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宋凱林咳了咳接著說,“佳婧和陳靜的後事都辦妥了嗎?”

宋文哲低著頭,很難過的說:“都辦好了,過幾天給他們舉行葬禮,到時候我來接您!”

“你好好安慰下你媽媽,她昨天到醫院來,整個人憔悴了很多,眼睛都哭腫了,我不在家,你多關心著點!”宋凱林傷心地囑咐道。

宋凱林本想當面質問宋文哲,可想想在遺囑訂立的關鍵時候,他必須先忍住,怕自已萬一過於激動,直接把命給丟了,他必須堅持下去,至少要堅持到立完遺囑、堅持到看見宋林月迴歸到家族當中。

“我剛進來時看到劉律師了,您叫他來有什麼事嗎?”宋文哲突然問道。

“沒什麼事,我就是想交待一些公司法務上的事情,你要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先回去吧,這住院這段時間,公司和家裡的事你多操點心,另外,周擇天已經搶掉我們幾個專案了,你得上緊,別再出現這種事了!”

“專案上的事,我已經跟陳國盛談過了,他答應會過問,保證我們後面的專案能夠順利中標,爸爸,您放心吧!”

宋凱林微微閉上雙眼,不再說話,他揮了揮手示意宋文哲出去。宋文哲見目前一片風平浪靜的,想必秦鳴所說的話確實就是危言聳聽,便慢慢鬆懈下來。

一切手續辦妥後,宋凱林把沈欣宜、宋文哲、宋林月、何千尋、張維義幾人一起叫到病房,他讓律師當眾宣讀了自已的遺囑,在他的遺囑中,宋凱林把自已36%的股份當中的21%轉給宋林月、10%轉給何千尋,而剩餘的5%則轉給張維義,沈欣宜和宋文哲保留各自原有的11%和16%的股份,他名下的資產、債券轉給沈欣宜,自已卸任後,他將向董事會推薦宋林月出任董事長,而宋文哲繼續擔當CEO。

張維義用極為驚詫的眼神看著宋林月,他已經猜出自已這個兄弟就是宋凱林的兒子,他同時不解的還有自已獲得宋氏集團的股份,宋佳婧已經不在了,他只是個外人,宋凱林怎麼會給他股份呢?

宋凱林似乎看出張維義心中的想法,他傷感的解釋道:“佳婧不在了,維義,你就替她收下這些股份吧!”

宋文哲眼見宋林月突然間獲得比自已更多的股份和更高的職位,心中的不滿已經無法掩飾,他憤怒地說:“宋凱林,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憑什麼一下子給宋林月這個野種這麼多,居然比我還多,你別忘了,是我一直勤勤懇懇的幫你操持公司的事,沒有我,宋氏集團會有今天嗎……”

“你住口!”宋凱林打斷他的話,他痛心疾首的說:“正是念在你多年來為公司的付出,不然我一毛錢都不想留給你,你這個逆子,背地裡殺人放火,還害得佳婧和張靜慘死,你最好給我閉嘴,別逼我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都說出來!”

“事到如今,我怕什麼,你想說什麼你就說,我已經無所謂了,再說了,如今的宋氏集團可不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就算你把股份把職位交給他又如何,我照樣讓他們無法踏足集團半步!”宋文哲非常囂張地說。

沈欣宜愣在原地,她對宋林月平白無故獲得那麼多東西也感到不滿,可聽宋凱林與兒子宋文哲的對話,她似乎知道了女兒宋佳婧和兒媳陳靜的死與宋文哲有關,而且,這個兒子似乎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她急切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文哲,你不用吵了,我什麼都不想要,我不會跟宋氏集團有什麼瓜葛,你放心吧!”宋林月冷冷地說道。

何千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丈夫宋林月的想法,接著說:“我也不要,我本身就跟宋家沒什麼關係!”

“對對對,我也不要,請您收回成命!”張維義連忙附和道。

宋文哲大笑了起來,他看了看剛剛說話的三人,充滿鄙夷地說:“你們少在這裝了,宋林月你表面上一直跟宋家保持距離,實際上一直對宋家虎視眈眈,而你何千尋,為了上位,處心積慮,甚至偷偷為我生孩子,哈哈哈,不知羞恥的女人,竟然裝出一副白蓮花的樣子!”

“宋文哲,你夠了!”宋林月怒吼道,“別在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一肚子的慾望和野心!”

“哈哈哈……”宋文哲不屑的笑起來,“我真是小看了你們,道貌岸然之下,不過也是狼子野心罷了,不過,不管你會想怎麼玩,我都奉陪,就你們這些個㚖魚爛蝦,再怎麼玩也玩不過我!”

宋凱林不想他們在自已眼前爭吵,冰冷而大聲地說:“別吵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都回去吧!”

幾人不好違拗他的意思,只好紛紛走出病房。宋林月他們三人走在前面,宋文哲與沈欣宜走在後面,他大聲地譏諷道:“我的好哥哥真是個大好人,不光娶了我的二手貨,還幫我養兒子,有些人做這一切不過也就是為了今天吧!”

“宋文哲,別在這滿嘴噴糞了,就你盡幹些齷齪的事,還有臉在這叫囂!”張維義不滿他惡意詆譭自已兄弟,憤怒地回道。

“喲喲喲……一個處心積慮算計,一個想借我進豪門,一個想借我妹妹進豪門,你們還真是組團打起我家的主意來了,看來我妹妹死了,你的算盤沒打成,心情不好吧!”宋文哲鄙夷地看著張維義說道。

宋林月突然轉過身,陰沉著臉走到宋文哲身邊,他用盡全力朝他臉上揮了一拳,然後狠狠地責備道:“佳婧的死跟你脫不了干係,你還有臉提她!”,何千尋見狀連忙上前拉著他的手臂。

沈欣宜見兒子被打,憤怒地說:“宋林月,你憑什麼打人,真是個沒教養的傢伙!”

宋文哲摸了摸自已臉上的傷,依然譏笑著說:“沒事,沒事,這一拳算我還你的人情,不過,從今往後,宋林月你再敢動我一根毫毛,我你死全家!”,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起來。

何千尋拉起宋林月和張維義進了電梯,她對兩人說道:“我們趕緊走吧,別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宋文哲的囂張讓宋林月十分反感,他既然不想自已到宋家、繼承家業,那自已偏要接受父親宋凱林給予的這一切,父親說的沒錯,宋氏集團如今是輝煌是他和母親張雪月一同締造的,那麼自已理應接手,而不能讓宋文哲那個有才無德的人敗壞這一切。

“我決定接受我爸的安排,回到宋氏集團!”宋林月堅定的說道。

何千尋不解地問:“怎麼突然就同意了?”

“不能讓宋文哲這樣的人敗壞我爸和我媽辛苦積攢下來的家業,他不配!”

“對對對,宋文哲那個垃圾,要讓他來繼承家業,遲早被他敗光了!”張維義很贊同宋林月的決定,“再說,林月本來就是長子,於情於理都應該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