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夕還是早早的醒了過來,他開始回憶起昨晚的夢境。

那黑袍人估計就是待在寧縣這一副大幕後面的黑手了吧,師傅和脫兔和對方的遭遇戰顯然是我們這邊更佔優勢,但對方有著那憑空消失的詭異逃跑手段,也是十分的難纏。

“這能預知未來也不是好事啊,每次都沒有那麼完美,還要自已從中尋找破局之法。”

林夕分析得頭頭是道,但其實只理清了整個流程,那些隱藏在夢境之中的細節他還沒有去一一的辨別。

“對方明明有可以逃脫的手段,在出現落敗的趨勢時為何不直接逃走而是還要狼狽的逃竄一段後,才倉促地逃走呢?”

林夕感覺他馬上就要發現其中的關鍵所在了,就差臨門一腳了。

“是那建築,他最後消失前去的那個建築肯定有問題!”

林夕急忙開始回憶夢中黑袍人最後所在地旁的建築,那是一家販賣香燭元寶這些物品的店鋪,聽說店老闆對縣外白玉寺中的方丈有過救命之恩,白玉寺香火旺盛後,他也就改行做起了這生意。

“白玉寺和那幕後黑手勉強算是連上了,可怎麼才能讓師傅知道呢?”

林夕終於有了一些思緒,但如何告知自已的師傅其中的關係又讓他開始頭痛起來了。

“哎~,怎麼這麼累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林夕嘆息道。

走出客棧,師傅早已經坐在大廳之中,面前是兩個衙役穿著的人,在王振的對面站立著,神色焦急的說著什麼。

林夕慢慢的靠近,聽到了他們交談的內容:

“王大人,縣西孫記米鋪出了點事,有些詭異,縣令大人讓我來請您過去一看。”

“詭異?具體說說。”

“那米鋪孫老闆瘋了,一把火點了自已的米鋪和自已家。”

“哦?是有些奇怪了,走吧你帶路。”

王振說完,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林夕,便又開口道:

“林夕,都聽到了吧,跟著師傅一起去看看吧。”

“是,弟子緊跟師傅左右,嘿嘿。”

林夕嬉皮笑臉地回應著,腳步也是很老實的跟上了師傅。

兩人跟著衙役一路往縣西走去,還沒到目的地,林夕的手上就已經多了一副煎餅果子。

“師傅,你竟然…不喜歡…吃煎餅果子,寧縣…這家可是一絕啊。”

林夕大口的咬著手中的煎餅果子,脆餅酥脆的聲音不停地從他的嘴裡傳出來,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吃東西就好好吃,別一邊說話一邊吃。”

“你師傅我不是不愛吃,是早就吃過早飯了,誰像你今天一樣起的這麼晚。”

被師傅略微訓斥後,林夕陷入了沉默,開始專心的吃自已的煎餅果子。

王振可真是個修煉狂,自已今天起得確實不早,但也不算晚,可師傅竟然已經連早飯都早早的吃好了。

今日早晨的寧縣西,一股股燒焦的刺鼻味道在這擴散。

轉過一個街道後,闖入師徒二人眼前的是一片廢墟,周圍的土地都已經被燒得發白。

整個米鋪只剩下幾根大梁壓在被燻的烏黑的磚塊和灰燼上。

“這燒得可是真厲害啊。”

林夕看著眼前的景象,微微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王大人~王大人~,你可算是來了。”

寧縣縣令略帶諂媚的的聲音從廢墟中傳來,一個身上沾滿了灰燼的官服男子走了出來。

不去仔細的看都認不出這是昨天那個光鮮亮麗的縣令了。

“張縣令,你這也太敬業了一些吧。”

王振帶著一些嘲笑的語氣,這縣令的模樣一看就是裝樣子,這麼草率的偽裝騙騙寧縣的百姓就算了,在他面前就是一個妥妥的紅鼻子小丑。

“應該的,應該的,作為寧縣的父母官,都是我應該做的。”

張縣令那張有著一個黑手印的臉露出一副潔白的牙齒,其上還沾著一片菜葉,笑比不笑還要醜陋。

“帶我去看看米鋪的老闆吧,這已經燒成一片白地的米鋪可查不出什麼。”王振道。

“好,王大人這邊走。”

林夕跟著師傅,王振則是在張縣令的帶領下左拐右拐來到了另一處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建築前,不同於之前的米鋪,這邊聚集了更多的人。

負責維護現場的衙役避開了一條路,將張縣令一行三人迎了進去。

這是一座二進式的普通宅院,雖然算不上豪華,但也不是寧縣人人都可以住的上的。

林夕看著院子裡擺著六個竹製的擔架,上面蓋著白布,白布之下是已經被燒的看不出人形的屍體,詭異的姿勢將白布撐起來,稜角分明,或是像一個球。

林夕雙手合十,對著地上的屍體祈禱了一下,雖然他不信佛,但沒人願意看到人世間的疾苦,只希望他們能夠往生吧。

“師傅,這幾個都是被燒死的吧。”

“是的,但看著姿勢,更可能是活活燒死的,不是半夜睡夢中被燒死的。”

師徒二人交流著院子中屍體的成因,這時在一旁的張縣令奉承道:

“王大人好眼力,我們已經派人驗過屍了,這六位全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活生生燒成焦炭的。”

“孫記米鋪的老闆呢?聽說瘋了?帶我去看看。”

“王大人這邊請。”

張縣令又領著師徒二人往深處走去,穿過一處已經被燻的烏黑的石質屏風後,一個癱坐在內院門外地上像孩子一樣哭鬧痴語的錦衣中年男子正被兩個衙役看著。

“這就是那米鋪和這處宅院的主人——孫老闆,可惜現在已經是如同痴呆一樣,問不出什麼訊息了。”

張縣令看著眼前的孫老闆也是一聲嘆息。

王振緩緩地靠近,沒有引起對方的任何注意,只見孫老闆懷裡還抱著一些白瓷物件的碎片,嘴中唸唸有詞:

“錢~佛~錢~,啊!老婆!兒子!,爹!娘!啊~。”

王振伸出手按在孫老闆的肩頭上,一縷血氣探入其身體之中。

少頃,血氣重新回到了王振的體內,他也明瞭了對方出現的問題:心神受損,可能是被強大的外力控制後留下的後遺症。

“師傅,怎麼樣?”

林夕見師傅一臉瞭然的樣子,好奇的趕緊問道。

“是有一些有趣的線索。”

王振咧嘴一笑,顯然孫老闆的情況讓他看到了些許揪出幕後黑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