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年,圓圓從青澀少女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十六歲大姑娘了,而卿宇也從一個懵懂少年,變成了風度翩翩的少年。他們的關係,在外人看來,早已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只有圓圓自已知道,卿宇的心,始終像那冬日裡的寒冰,難以融化。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與卿宇攜手共度餘生的場景,但每一次,都被卿宇的冷漠與疏遠擊得粉碎。她試過改變自已,變得更加優秀,更加符合他心中的理想伴侶形象,但結果卻只是讓自已更加疲憊不堪。

冬日的京城,被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雪緊緊包裹,天地間一片蒼茫,彷彿連時間都凝固在了這無盡的寒冷之中。寒風如刀,切割著每一寸裸露的肌膚,雪花紛飛,卻無一絲柔美,只餘下刺骨的冰冷。就是在這樣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命運的巨輪悄然轉動,將張圓圓原本平靜的生活徹底顛覆。

卿宇,那個曾是她心中最溫柔的光,如今卻成了她生命中最大的陰霾。為了個人的利益,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權力與地位,他竟不惜背叛自已的良心,與那些曾經為敵的勢力暗中勾結,精心編織了一張足以毀滅一個家族的網。而這張網,最終無情地落在了張家的頭上——那個對卿宇有恩,對張圓圓而言如同生命一般。

張家,一個聲譽卓著的家族,在毫無防備之下,遭遇了滅頂之災。皇帝的一道聖旨,如同死神的宣判,將張家的榮耀與輝煌一併埋葬。滿門抄斬,除了張圓圓,無一倖免,鮮血染紅了雪地,哀嚎聲迴盪在夜空,卻無人敢上前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

彼時,張圓圓正在外面遊玩,剛好在回京途中,聽到路人議論,當時還因為好奇,跑去聽,當聽的內容傳到張圓圓的耳中時,她的世界彷彿崩塌了一般。那一刻,所有的愛與溫暖都化為了泡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恨意與絕望。

“你竟然不知道!京城都傳遍了,那個叫什麼的來著,好像叫卿宇的,交了一份丞相通敵叛國的罪證給皇上看,因揭發有功,還被封了相呢。”路人的聲音一直迴盪在張圓圓的耳朵裡。

她跌跌撞撞地往京城跑,不顧一切地奔向卿宇,只想親眼看看那個曾經給予她無數歡笑與夢想的男人,如今是如何殘忍地踐踏了她的家人,她的信仰。

令人心碎的是,張圓圓的父母,那兩位在她心中如山般堅實的依靠,竟被卿宇親自下令,在大雪紛飛的天氣中,遭受了凌遲之刑。

三天三夜,他們被縛於京門木樁,飽受折磨。每日利刃加身,一刀一痛,哀嚎不絕,迴盪在空曠之地,淒厲而絕望。肌膚綻裂,鮮血染衣,生命之火在絕望中搖曳,每一息都似在倒數,等待那未知的解脫。

當張圓圓衝向那裡時,大喊:“爹!娘!女兒來了,我這就來放了你們,放了你們!”還未到那裡,便被官員攔住了去路。

“求求你們了,讓我過去吧!我的爹孃被綁在那木樁上,每日受著割肉之痛,難道連最後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嗎?”

“不行,大人說了,不管是何人都不能過去。”官員的話讓張圓圓如遭雷擊 。

癱倒在地,忽然,抬頭看到來人是卿宇,便猛地站起質問曾經的那個少年郎,“為什麼!為什麼呀!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痛苦到了極致】,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父母,他們可是你的恩人啊!”,而卿宇卻冷漠的回答,“這是皇上的意思。”

“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張圓圓聲嘶力竭的吼叫。“我要殺了你!”說罷,便朝著卿宇衝過去,結果卻被隨行侍衛架住,“放我過去!我一定要殺了他,他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卿宇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再鬧,就把你架走,此後,你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父母了。”聽到此話,張圓圓沒有辦法,為了能見父母最後一面,只能閉嘴。

張圓圓跪在雪地中,看著父母血肉模糊的身軀,聽著周圍人冷漠的議論與嘲笑,任由風雪吹打她的臉頰,刺痛她的肌膚。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好似快破碎一般。

為了能夠安葬她的父母,她不顧顏面,直接跪倒在卿宇的腳下,只求他能夠允許自已收了父母的屍體,自已親手把他們安葬起來。

然而,事與願違,卿宇冷眸微垂,聲音不帶絲毫溫度,字字如冰錐般刺入她心:“你,竟敢奢望從我手中討得半點慈悲?你父母的命運,早已註定,非你所能左右。想安葬?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虧我父母提拔你,我之前那麼愛你,你卻視而不見,現在,只是求你放過我的父母而已,又有何難?你難道已經為了權利達到不擇手段的地步了嗎!”張圓圓怒吼。

卿宇的眼眸驟然間彷彿被怒火點燃,他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的父母,那對冷血無情的庸醫,他們親手扼殺了我的母親!她本有機會康復,卻因他們的自私與冷漠,被推向了死亡的深淵!她的痛苦,她的絕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我腦海中盤旋,如同利刃剜心!你說他們該不該死?

我告訴你,放過你,已是我對那無盡恨意最大的妥協,是我心中僅存的一絲理智在掙扎!你,不配再求我絲毫!”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狠狠地砸在張圓圓的心上,讓她無法呼吸。

張圓圓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眶泛紅,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已的情緒平復下來,然後緩緩說道:“你所說的,與我所知的真相大相徑庭。我的父母,他們不僅僅是醫者,更是心懷慈悲之人。面對你母親的病情,他們傾盡了所有,無論是醫術還是心力,都毫無保留。是你的母親想不開,你的父親為什麼要拋棄她,自已服毒自盡的!”

卿宇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緊握雙拳,彷彿要將內心的憤怒全部傾瀉而出,聲音低沉而有力:“還敢在這裡狡辯!樂煙已經將所有真相都告訴了我。

你的父母,他們的冷漠與無能,不僅延誤了我母親的病情,更是在她最需要關懷的時候,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你所謂的‘盡全力’,不過是場虛偽的表演!你休想再用謊言來掩蓋你們的罪行,真相,永遠無法被掩埋!”

張圓圓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努力想要止住,卻終究還是滑落臉頰,聲音哽咽而悲傷:“她說什麼,你就信,而我,即便掏心掏肺地解釋,你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給予。哈哈,這世道,真是諷刺至極。罷了,罷了,我原以為,真心能夠換來一絲理解,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你這種人給你解釋再多也無用。”說罷,張圓圓便因極度的悲傷而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