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宥陽發了一個流口水的表情包,“我喜歡美食和美人。”
這話倒是不假,但也不全真。
某種程度上,沈宥陽覺得,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可能他最愛自已。
誰知道呢。
但是,據他對外稱,約會過三任女友,全是超模級別,約會都得打飛的出國。
不過在凌雋看來,他就是個雛,頂多打打嘴炮。不然,他這種愛炫的個性,不炫給其他人,至少也應該炫他面上。
可到目前為止,連超模照片都沒有見過。倒是偶像照片立馬甩過來。
“哈哈,我等著你被壓。”
“不不,他看起來年齡比我大點,大叔的腰通常不夠好。這種辛苦的工作,該由後輩來。”
“看他身形比你還高大,你確定你可以?”
“別瞧不起健身的人。”
“偶像真人的魅力這麼厲害,一見鍾情掰彎你?”
“那倒沒有。但是,滿滿的荷爾蒙,全場都感受到了。你聽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
沈宥陽在高聲尖叫的聲浪中錄了一段發給凌雋。
唯一讓沈宥陽有點失望的是,章言今天戴著面具上臺,依然是沒有露臉的一天。
這得是有多神秘啊?別是臉上有疤吧?沈宥陽惡意地想了一下。
但是隨即他就nono了,做人要往好處想。
在舞臺中央本應坐著主角的沙發,現在空置著,舞臺只好配合著降下螢幕,投屏上是同步進行的直播現場。
章言在角落裡半倚在座椅中的放鬆姿態被放大投影在正中螢幕上,權當舞臺中央坐著的主角。
“為什麼章言老師還是戴著面具啊!”
“這不是見面會嗎?為什麼不露正面?”
螢幕上各種彈幕不管真人是否出鏡,起碼比之前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要強,各種評論張口就來。
旁邊螢幕上的投影,籤售會的線上直播也在同步進行,裡面各種的彈幕更顯誇張。
“章言老師似乎身材很好,臉應該長得不差。”
“年齡應該也不大。”
“主角是不是參照他自已寫的?”
章言接過編輯遞給他的平板,看了幾眼,上面滾了滿屏的關於他的神秘面貌和美好身體的各種猜測和形容,“感謝各位今天的到場。我們來看書吧。”
他把平板放在桌子上,開啟書,鬆開了西裝外套上的扣子,開始念起了書中的第一章。
沒有破冰的聊天,也沒有什麼活動流程之類,甚至連微笑都顯得牽強,他修長的手指鬆了鬆領口,彷彿呼吸的空氣不太夠似的,緩了緩,然後吸口氣,開聲,直入唸書的環節。
不愧為最神秘的作家。
隨著章言開始誦讀第一章,背景音樂變了,從低柔舒緩漸漸過渡到新古典樂,略低的聲音在背景樂的襯托下,唸誦著第一章,自有其輕重緩急,絲絲入扣。讓人不自覺沉浸在他的聲音裡,凝成一股緊張的氣氛。
雖然書的內容引人入勝,讓不少讀者沉浸其中;但是顯然,更多人的注意力跟沈宥陽一樣,走神得厲害。
“有人留意到言老師的面具不是全新的嗎?”
“面具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面具,沈宥陽也在螢幕中注意到這條彈幕。
他同樣也很好奇。
他將視線轉到舞臺上那個人的臉上。
他戴著的那副橙黃色的橘貓面具,顯得與他純男性的陽剛氣息不太相合,不過也剛好抵消了那種霸氣的硬朗,顯得柔和且平易近人一些。
從揹包裡掏出準備好的簽約協議,即使不是正式合同,但是隻要能夠拿到偶像的私人聯絡方式,就是好的開始。
沈宥陽現在的心情既雀躍又不安。公然挖公司牆角,還是最大的搖錢樹,無論是否成功他都得滾蛋了。
所以必須行!
背景樂的低音層層疊加,女低音的和聲在這座不大的展館中迴旋,章言的低音炮念著第一章的文字,彷彿徘徊在耳邊。
那些文字在與和聲的迴旋交錯撞擊中逐個炸開,絲絲縷縷盤旋在莫熠陽的耳邊。他拿起筆,在畫稿本子上伴著章言的聲音開始塗抹了起來。
“我回來了。”誰?他回來了嗎?
仍在畫稿本上塗抹的沈宥陽,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順帶著手中的筆不聽使喚地畫歪了。
這句話,響起耳邊的低沉聲音,無來由地,讓沈宥陽感覺到一絲戰慄。
剛才的一瞬,收筆時,把他的西裝外套畫歪了,停下筆,看著他塗抹在紙張上的人像,儘管還是一樣的西裝革履,卻因為西裝略顯凌亂,以及頭髮匆匆幾筆的散落,不像是臺上的誦讀會,倒更像家中沙發上悠閒看書睏乏的樣子。
畫完之後,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發給凌雋看。呵呵,還是不了,免得被死黨笑話。
“感謝各位的支援,”臺上的章言放下了書,開始自由發言。
原來那句話,是第一章的最後一句。
他回去得好好看書。沈宥陽自嘲地笑了一下,剛才他完全沒有聽到章言在唸什麼。
等他簽下偶像,以後讓偶像給他當面念,還能錄音,當睡前廣播劇。
就算見不到樣子,光聽聲音就無懈可擊了。
坐在角落的章言,稍稍坐正了一下身體,正了正領帶,彷彿準備說什麼重要講話似的停頓了一下。
“我們人體的細胞每天都在新陳代謝,不斷地複製,再生,和死亡。因此,大約每過七年,人體內的所有細胞就會全部更換一遍。”
說到這裡,章言扶了一下臉上的面具,現場的背景樂在他念完後就停了,臺下的竊竊私語也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大家舉起手機攝像頭在猛拍。
彷彿有心電感應一樣,沈宥陽也拿起了自已的手機,他開啟的是攝像。
章言繼續說道,“至今為止,我出道七年了。得到了大家的支援和喜愛,感謝各位。”
他又停頓了一下,看向手邊的新書,彷彿在下什麼決心似的,才慢慢說道,“七年,攢了七年勇氣的全新的我,希望找到當年我第一個的讀者。”
章言的目光向臺下逡巡,彷彿在尋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