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親的信

天邊夕陽西下，黃昏漸沉。

“咕。”

肚子彷彿提醒時間一般傳來飢餓的聲響。

凌九天賭氣捶了捶自己肚子，“不爭氣！除了吃什麼都不會。”

但是再氣身體那種飢餓感也不會消散。

“也不知道廚房在哪...算了，母親好像有為我準備肉乾吧！”凌九天轉身回房。

翻出一個小包裹後解開後一些肉乾擺放其中。

肉乾只是經過簡單燻烤說不上多麼好吃但勝在飽腹。

凌九天隨手拿出一塊肉乾塞入嘴中咀嚼著。

“嗯，這是？信？”凌九天在肉乾中看到兩封信。

咀嚼完手中肉乾隨手擦了擦拿出那兩封信。

凌九天帶著好奇開啟其中一個信封，看字跡便看出是母親所寫，信中無非是些問凌九天有沒有聽舅舅話，有沒有吃的習慣外面飯菜，有沒有感覺天氣冷暖之類的關心話。

凌九天笑了笑又拆開另一封信，這是父親鐵雲寫的。

“天兒，看到這封信想必你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想問，例如河神一事，還有你母親舅舅的事，父親會在信中一一給你說完。”

“河神？”凌九天眼睛縮了縮繼續看下去。

“說到河神它在靖江估摸著有百多年曆史了，從小我也聽聞河神各種傳奇，以及要對河神出發自內心尊敬禮節等，而我也是這麼做的，但有一天這個觀念便改變了。

你外公其實是我們鐵血部族旁邊雲山部族族長。

雲山部族周圍有大片李樹，結出的李子酸甜可口，所以我常去那摘李子，久而久之便認識了你母親和你舅舅。

在一次我們又摘了大堆李子打算回去享用時，卻突發一場大水將整個部族淹沒。

我們緊緊抓住了李樹才沒被洪水捲走。

然後我們見到了這輩子不敢相信的事，洪水自動分開一條路一條長有雙臂雙腿的大魚站立在洪水中，左右還有各種魚蝦類的精怪。

當時由於李樹阻擋，魚妖並沒有發現我們。

那魚怪質問你外公它要的童男童女為什麼被調換了，它點名要的祭品在什麼地方？

你外公大驚之下跪下磕頭請求原諒，請求放過部族。

但...魚妖還是大怒當著你外公的面，將雲山部族所有成員無論男女老幼活生生吞吃了個乾淨，你外公最後更是被魚妖一口一口活活嚼碎吞吃的。

後來透過你母親講述我才知道，河神當年向雲山部族點名要你母親和舅舅參與河神祭祀，你外公年齡大了不捨得子女離開，於是便瞞著部族偷偷換了一對童男童女。

沒想到卻因此惹怒河神，進而見到了河神的真面目。

因為此事整個雲山部族無一活口，甚至連一具屍骨都沒有。

你舅舅和你母親更是眼睜睜看完所有一切。

之後河神動怒發動大水淹了周圍一切，你舅舅被大水沖走，而我抓住了你母親同她一起捲入山崖。

我們運氣很好衝下去時被藤蔓勾住，借用藤蔓我們在崖縫中生存三天三夜。

後來是我父親也是你爺爺來尋我，才救下的我。

你心性沉穩，在發現河神真面目後能忍住不說甚至沒有驚慌，這令我非常欣慰，因為當時我和你的做法是相反的。

我在獲救後顫慄的將我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我父親，我渴望他能出個對策，渴望能消滅河神，或是組織部族逃離這個怪物。

然而都沒有，我的父親...只是狠狠揍了我一頓，我不敢相信從小沒有打過我的父親，竟然第一次動手打我...

他說我不敬仰河神，說侮辱了河神，還要罰我跪在靖江河旁七天七夜進行懺悔。

於是我跪在那，為那魚妖，為那屠滅一個部族的兇手怪物進行所謂的懺悔，跪了整整——七天七夜。

後來還是我母親求饒他才放過我。

呵呵，我的父親，他根本不信我，他不相信河神是妖怪，更是如此嚴懲我。

連我父親都不相信我的話，那我要是說給整個部族聽呢？說給靖江河兩岸部族聽呢？

估計我會五花大綁投入靖江河中謝罪吧...

那一刻我明白，我們...沒救了，對河神的愚昧與迂腐般的信仰，存在於靖江兩岸部族每一個生命的心頭。

但我不甘心，我不想坐以待斃，所以我長大後接手部族後，我從部族中挑選少年們進行洗腦式培養，我給他們起名‘鐵血衛’。

鐵血衛對我絕對忠心，他們的第一信仰不再是河神，只可惜——鐵血衛即使再強大也只是多些蠻力，又豈能與那翻江倒海的河神相比。

後來我與你母親成了親，你母親因為當年在山崖那受了風寒所以身子一直不太好，部族醫師為其診斷說很難孕有子嗣。

我不在意，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子嗣反而是種幸福。

然而上天彷彿給我們開了個玩笑，你母親有了，她懷上了你。

那一瞬間激動、緊張、興奮的心情縈繞我心上。

九個月後你出世了，我請來靖江最好的醫師來接生，產房外我等了大半天，我生怕傳來噩耗。

上天還是眷顧我的，母子平安，這一刻是我最幸福時刻。

我給你起名叫‘九天’便是如此，因為你母親懷胎九月生下你，也因為你是上天所賜予我的禮物。

漸漸的你長大了，我們發現你從小與同齡孩子不同，你性子早熟很多，同齡孩子喜歡的東西你根本不屑，而且你學東西很快，你的天賦令我震驚興奮卻也擔心。

我不知道河神親自點名童男童女有什麼要求，也不知道你這樣情況是否符合河神要求，但我不敢賭，可...我沒有辦法。

我恨，我恨那河妖，更恨沒用的自己連自己兒子都沒能力保住。

在這一籌莫展之際你舅舅來了，他帶來了希望，他所修的才是真正的仙，所以我們把你託付給了他。

天兒，為父不懂修仙，如果...不，你一定要好好努力，聽你舅舅的話，修成真正的仙，如果將來某一天你能將妖怪斬殺掉，那為父便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你是為父能看到最後的希望了，天兒一定要好好修行，將來還我靖江兩岸部族一個真正的——太平。

父親鐵雲字留。”

凌九天緊緊攥著信件：“父親！”

父親在等自己，等自己將來能斬殺那河妖一天，而自己竟然在想放棄的事。

“我真是...真是在想什麼？好不容易進了仙門，竟然想放棄的事？”凌九天攥著拳頭自語道：“呵，不就是下品資質嗎？別的修士不行就代表我也不行？連第一步都還沒邁出就放棄的話也未免太可悲了！再說了世間有那麼多奇蹟，為何——奇蹟就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隨著嘴中的自語，心中那股迷茫也漸漸消散。

“對了！那個冊子。”

凌九天猛然想起自己當時註冊弟子時那吳姓老者給了自己一個令牌和冊子來著。

再次在行李中翻找起來。

“找到了！”

將冊子翻出，幾個鎏金大字印在其上。

“斂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