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師孃那直勾勾的眼神,梓離背後不禁冒出一層細膩的冷汗,她還是第一次見師孃這樣。

“師孃,我和師傅一大早去外面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了。”嶺西眼底波光微轉,悠悠笑道。

“哦~你們吸收這玩意做什麼?”師孃湊近嶺西盤問道

“為了修煉呀!書上說早上是最好的修煉時間,所以我們一大早就起來吸收日月精華了!”嶺西見梓離無動於衷,他輕輕撞了一下她的胳膊道。

梓離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的一撞讓她有些發懵。“嗯?對!師孃,我們確實是去練功了!”

小路沿著山谷,穿過鬆林,像一條淺綠色的帶子纏繞在翠綠的群山上,蜿蜒曲折。

“這條路好美啊!”師孃看著這林間感慨道,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嶺西左看看右瞧瞧“這不就是普通的山路嘛!”

“是普通的山路呀!以前我和你們師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這種路地方!”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溫柔而迷人的笑,宛如春風拂過臉頰。

“哦~原來是有故事呀!”嶺西坐在馬車外面大聲道,唇角卻忍不住的上揚。

梓離驅著馬車,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裡頭的動靜,之前她有沒有聽師孃他們提過他們的過往,說實話她也挺好奇的。

“我和你們師傅,當時便是在林子裡遇到的,那天我在林子裡採藥,見到一俊俏的少年,也就是你們的師傅。你們師傅年輕的時候特別好看,我一眼便動心了!”師孃低著頭臉有些發燙

“哦~原來是一見鍾情啊!”嶺西俏皮道

“明明是一見傾心,心生愛意!”梓離捂嘴偷笑道

“阿離怎麼連你也如此…好了好了,你們別說了!”師孃寵溺的朝外頭喊道

“這兩不一個意思嗎?”嶺西不解道

“我不管!後來呢?師孃,後面發生了什麼?”

“後面啊,他居然是在林子裡抓兔子,你說好不好笑,他說在抓野兔,實際上他抓的是我養的兔子!白色毛的野兔是很少見的,況且野兔很靈活沒那麼容易抓住的,他抓著我的小白兔笑得傻傻的…”

梓離聽到後低頭淺淺一笑,這和她在師父那裡聽到的不一樣呀!

“後來我們熟絡後經常一起出去玩,但是有一天我孃親突然和我說我有一門娃娃親,而且那家人過幾日便會上門來。”

“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嶺西一臉激動的問道

“後來啊,我也不知道你師傅的心意呀,我們之前雖然經常一起出去玩,但還沒有互透過心意,我當時很傷心,好幾天都沒出去,我給你師傅寫了封信,告訴他我已婚約了。”

“他問我喜不喜歡那個人,我說我沒見過談不上喜歡,他消失了幾天,我以為他走了,誰料他居然帶著聘禮來提親了!我當時很開心,我父親卻一直不同意,他覺得這樣做對不起定親的那戶人家,我母親卻問我喜不喜歡你師傅,我說我喜歡啊…後來在大婚那天,他來搶親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回去過。”師孃眼眸如深潭,凝望著遙遠的天邊。

“沒想到師傅居然還會幹,搶親這種事情!”梓離唇角倏然一笑,這一笑如畫,明媚燦爛竟是極為動人。

“師孃這麼一說,我突然還挺想見見師祖是何模樣。”嶺西撐著下巴道

師孃沒說話她看著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沉,彷彿藏著千絲萬縷的往事,每一縷都如同古老的詩篇,訴說著悠長的歲月。

穿過茂密的森林,越過靈江河他們來到了石俊山,此山上有很多千奇百怪的石頭所以得其名。一路上有很多行色匆匆的流民,她們身上大多都有傷痕,不知是何原因導致他們一大群人遷徙。

梓離見這麼多流民,“籲~”梓離扯著韁繩操縱道,馬兒很快便停了下來。

“老婆婆,你們這是要去哪啊?”嶺西訕訕笑道

老婆婆被突然的搭訕腳步一頓,有些警惕的往後退了步,一臉慌張的看著嶺西和梓離。

“你們要幹嘛?”老婆婆眼神有些躲閃,她緊了緊手中的包袱。

“老婆婆您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嶺西立馬撞了一下一旁的梓離,兩人一起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婆婆您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啊,這個給您一天敷兩次即可。”嶺西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瓶子,向老人遞了過去。

“謝謝!”老婆婆握緊瓶子道

老婆婆見嶺西那乖寶寶般的笑容,變得格外慈祥。“我們要去翎羽城!小夥子你是大夫吧!你們是要去皇城嗎?”

“對呀,我們去皇城!您是從皇城來的嗎?”嶺西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樣問道

“不是!我們住在皇城附近,我們是林沙村的村民,這段時間皇城周邊突然出現了好多瘋子,我們村有好幾個村民都被咬傷了。那些官差說要我們身上都有病毒,讓我們趕緊離開不然就都殺了!”老婆婆眼神呆滯,她深深嘆了口氣,彷彿所有的無奈都隨著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哪裡的官差,竟毫無畏懼皇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幹這些欺負老弱婦孺的勾當。”嶺西皺著眉心,滿臉憤怒道。

“公子一看便是極好的人,那些官差也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上頭有人捂住眼睛不想看,他們手底下的人才敢如此作為啊。你們要是去皇城的話還是快些趕路吧,切記!天黑之前一定要到城中。”

PS彩蛋:

梓離聽到後低頭淺淺一笑,這和她在師父那裡聽到的有點不一樣呀!

師傅說的版本可謂是天花亂墜,日夜顛倒啊!

師傅說他在山上遇到了一個女子,第一眼便覺得很熟悉,彷彿很久之前便見過,她看上去傻傻的很是可愛,他說什麼她都信,所以他便故意抓她的兔子,說這是野兔,沒想到她居然信了!

從那以後她們經常相約一起去採藥,也只有她不嫌棄他抬屍人的身份,他原本以為書上說的一見鍾情,二見傾心是假的,乃是登徒子所為。

可不知從何開始,師孃只要一出現在他眼前,周圍的一切都不見了,他的眼裡只有師孃。不見師孃時,他的腦海裡都是師孃在林間時的笑容,和彎彎的眉眼。

未曾相見已相識,未曾相識已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