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心中一顫,沒做任何停留,而是徑直往巷子深處走,身後的人一把將燕赤霞拉住說道:“你還要往哪裡去,全城都戒嚴了,沒地方走了。”
燕赤霞悄悄運氣,想趁轉身之際將身後的人一掌打死,當他轉過身看到眼前的人是歐陽一葉,燕赤霞收起真氣問道:“怎麼是你?”
歐陽一葉看了看四下無人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城南巷子裡有一戶門口掛著一個葫蘆,你先躲進去,那是我很早買的宅子一直沒有搬進去,我會去找你的,去了記得把葫蘆收了,快走。”
就在這時,梁閣帶人站在巷子口問道:“你在那裡幹嘛?那裡有乞丐嗎?”
歐陽一葉聽到是梁閣的聲音,一把將燕赤霞推倒在地說道:“這裡有個乞丐,好像身染重病快不行了。”
梁閣聽後朝歐陽一葉走來,趴在地上的燕赤霞偷偷用一隻手捏著喉嚨,另一隻手緩緩抬起用沙啞微弱的聲音說道:“
救救我。”
歐陽一葉踢了燕赤霞一腳說道:“滾開,區區一個乞丐死不足惜。”
梁閣來到歐陽一葉身邊看向趴在地上的燕赤霞,故意狠狠踩著他的手,卻對著歐陽一葉說道:“這乞丐從哪裡來的?”
歐陽一葉看著梁閣的眼睛說道:“從裡面走過來,被我看到了。”
梁閣聽後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燕赤霞問道:“哦是嗎?你是怎麼知道他身染重疾的?”
歐陽一葉說道:“剛才遇到他,檢視他的臉時觸碰到他的臉,發現他臉發燙。”
梁閣聽後笑著蹲下來對著燕赤霞說道:“轉過來讓我看看。”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身後六扇門的捕快們都趕來了。
燕赤霞無奈只能抬起頭,剛抬起頭一股馬糞味撲鼻而來,梁閣捂著鼻子看著燕赤霞的臉,臉上沾滿了馬糞和塵土,根本認不出是誰。
但是越是這樣,越是能引起梁閣的懷疑,梁閣對著身邊的人說道:“去打一桶水來,我要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梁閣對著燕赤霞問道:“你從哪裡過來的?只要你說了,我給你一兩銀子。”說罷將一兩銀子扔到燕赤霞面前試探他,如果真是乞丐,見到銀子會迫不及待去撿視財如命。
燕赤霞知道是梁閣在試探他,看著扔在地上的銀子趕緊假裝迫不及待沒見過銀子的樣子,奮不顧身的撲向銀子,緊緊攥在手裡。看著梁閣一臉傻傻的笑了一下。
這時捕快拎來一桶水,梁閣起身後退一步說道:“潑他臉上。”
就在這時巷子口一名捕快氣喘吁吁的喊道:“梁大人,快,快有個乞丐將一名兄弟砍傷跑了。”
梁閣聽後看了一眼地上的燕赤霞,轉身帶著人往巷子口跑去,巷子口的捕快給梁閣指了指方向,一行人便順著手指的方向跑去。
等所有人都不見了,燕赤霞才抬起頭有驚無險的躲過一劫,起身看了看巷子口沒人,朝巷子深處跑去。
梁閣一行人來到受傷的捕快面前,歐陽一葉驚訝的說道:“李傑,怎麼是你?誰把你砍傷了?”
李傑捂著胳膊痛苦的說道:“是燕赤霞,往那邊跑了。”說著順手指了一個方向。
梁閣看著李傑問道:“你確定是燕赤霞嗎?”
李傑堅定的說道:“是他,他武功在我之上,他說如果不是看在曾一起患難的情分上,我早已是他的刀下魂了。”
梁閣聽後說道:“是燕赤霞的做法,你回去養傷,等傷好了再回來。”說罷帶著人朝李傑手指的方向追去。
李傑看到梁閣他們走遠後,捂著胳膊往街上藥鋪走去。
梁閣帶人追了許久,沒有找到便停下來說道:“算了,別追了,怕是找不到了,今天不找了都回去吧。”
歐陽一葉問道:“梁大人不找了嗎?要不我帶人在找找?”
梁閣擺了一下手說道:“今天大夥都累了,早點回去吧,只要知道燕赤霞還在城裡就行。”
所有人都回到了六扇門,歐陽一葉並沒先回家找燕赤霞而是先去找了李傑。
歐陽一葉來到李傑家看到他就說道:“兄弟難為你了,你傷口深不深要不要緊,多虧你機智,引開他們。”
李傑笑著說道:“我看到你們在巷子裡,你朝我偷偷擺了擺手,我就知道你遇到事情了,就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沒事的,自已拿刀劃傷的不深,大哥你確信宰相的小兒子不是燕赤霞殺的?就算不是為什麼不能讓梁大人抓到他呢?”
歐陽一葉說道:“咱們從第一次見到他到一路護送裴大人來京,這一路上觀察,燕赤霞不是隨隨便便就殺人的人,那天在峽谷,裴大人的女兒帶來的一幫人劫獄,你看到燕赤霞殺一個人了?”
李傑想了想說道:“是呀,十幾個人都是咱們殺的,燕赤霞只打掉了一個人的劍,剩下就是和裴姑娘對峙了。”
可讓李傑想不通的是,為何歐陽一葉要阻止梁閣抓到燕赤霞。於是便問道:“那為何要阻止梁大人抓到燕赤霞呢?抓到燕赤霞問個明白,如果不是他殺的還他一個清白不是挺好的。”
歐陽一葉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不想想就算不是燕赤霞殺的。你覺得梁大人和宰相會放過他嗎?更何況是宰相,燕赤霞只要被他抓到肯定難逃一死。”
李傑問道:“難道梁大人就不顧情義嗎?燕赤霞可是他帶進來的,燕赤霞可是把梁大人當親人一樣。”
歐陽一葉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為了權力,為了榮華富貴拿朋友兄弟當墊腳石的人少嗎?對梁大人來說權力和榮華富貴面前兄弟又算什麼。”
李傑嘆了口氣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歐陽一葉瞞著李傑說道:“想辦法先找到燕赤霞送他出去。”
歐陽一葉和李傑說完話,讓他安心養傷,不要讓梁大人懷疑,便離開了李傑的家。回到了城南巷子裡自已家中,來到門口看到葫蘆已經沒在外面掛著,便推開門走進院子裡。可是屋裡院子裡都不見燕赤霞的身影,過了好一會,燕赤霞從房頂上跳進院子裡。
歐陽一葉看到燕赤霞問道:“你跑哪裡去了,找了你半天,梁大人帶人全城抓你,別亂跑了。”
燕赤霞聽後不可思議的問道:“梁大人為何全城抓我?”
歐陽一葉問道:“宰相小兒子是不是你殺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燕赤霞委屈又無奈的說道:“他不是我殺的,當時我在酒樓喝了幾口酒,看到有人調戲一位姑娘,我便上前阻止打了他幾拳,誰知道他掏出匕首刺向我,我側身躲開不慎失手將匕首刺到了他的胸口,我根本沒想過殺他。”
歐陽一葉聽後說道:“那還是你殺了他,哎,現在想辦法把你送出城是大事,千萬不能讓宰相的人和梁閣抓到你,不然你必死無疑。”
燕赤霞問道:“那我就不能自證清白了?就這樣一輩子背上殺人出逃的罪名了?”
歐陽一葉說道:“暫時只能這樣了,總比抓到後把你斬首強吧,先逃出京城再說。”
燕赤霞說道:“根本逃不出去,我試了,城牆上全是弓箭手,還有城外都是弓箭手,就算是一隻鳥都很難飛出去。”
歐陽一葉說道:“你先在此住下,沒有人會來我這裡搜尋的,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眼看離七日之期只剩下三天了,梁閣坐不住了,心急如焚,便想出挨家挨戶搜尋的法子。於是調動京城守衛,每條街道每個巷子挨家挨戶搜尋。
來到城南巷子,每條巷子挨家挨戶搜尋,緊接著來到了歐陽一葉住的巷子,歐陽一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看離自已家越來越近,歐陽一葉緊張的額頭都出汗了。
而這一幕偏偏讓梁閣看到,梁閣問歐陽一葉:“你緊張什麼,怎麼滿頭大汗的。”
歐陽一葉慌張的說道:“可能是最近睡得不好,身體有點虛弱。”
梁閣笑了一下說道:“看來你為這事沒少操心呀。”
歐陽一葉說道:“能早日抓到燕赤霞,為大人分憂。”
梁閣走到歐陽一葉家門前說道:“這是你家吧,好久都沒有來過了。”
歐陽一葉看了看大門說道:“梁大人公事繁忙。”
梁閣拍了一下門對著大家說道:“這是歐陽大人的家,就不用搜了,我想歐陽大人是不會窩藏罪犯的,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走到下一家去。”
歐陽一葉心跳加速但是為了能不讓梁閣懷疑自已,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梁大人我這就開門,請大家搜查,不能讓梁大人落個徇私舞弊的名義。”說罷推開大門讓梁閣帶人搜查。
梁閣看到歐陽一葉笑著說道:“既然歐陽一葉把門開啟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進去搜。”
一群人來到院子裡和屋裡一通翻找嗎,啥也沒有找到,出來向梁閣稟告:“大人,裡面啥也沒。”
梁閣問道:“搜查仔細沒有?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搜查,不能辜負了歐陽大人的好意。”
手下回道:“查的很仔細確實沒人。”
梁閣聽後走進院子裡又仔細的到處看了一下說道:“好,大家都要像歐陽大人一樣光明磊落。”說罷走出院子往下一家走去。
其實梁閣一直懷疑歐陽一葉也想抓到燕赤霞搶了他的功勞,好升官發財,所有一直在針對他。
所有人都走出院子後,歐陽一葉門都沒有關就跟在後面一直往前走,梁閣看到後說道:“你怎麼門也不關了,不怕東西丟了嗎?”
歐陽一葉笑著說道:“沒事,整條巷子都是自已人,誰還敢來偷東西,關不關門都一樣。”
梁閣轉身來到門前將門關上說道:“還是關上吧,免得丟了東西說不清楚。”
歐陽一葉趕緊說道:“大人言重了,能找到燕赤霞就算是收了我的房子也沒怨言。”
梁閣聽後哈哈大笑,拍了拍歐陽一葉的肩膀。
一直搜尋到晚上回到六扇門,一無所獲把梁閣氣的走來走去自言自語道:“難道燕赤霞能憑空消失?還是早就出了京城了?”
所有人都各回各家後,歐陽一葉也回到家中,看到燕赤霞在屋裡躺在床上休息,便鬆了一口氣。
歐陽一葉問道:“白天的時候來搜查你躲哪裡去了。”
燕赤霞笑著說道:“哈哈,一個神秘的地方。”
燕赤霞接著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有想到梁閣是這種人,我一直把他當親人,恩人一樣,沒想到他為了權力為了榮華富貴這樣對我。”
歐陽一葉喝了一口茶說道:“人心叵測,防人之心不可無呀。”話音剛落院子裡傳來敲門的聲音,歐陽一葉朝外面喊道:“誰呀?”
門外傳來:“是我,梁閣開門,我帶了好酒好菜咱倆喝一會。”
歐陽一葉聽到是梁閣嚇得手中的茶碗都掉在地上摔碎了,驚慌失措的看著燕赤霞,燕赤霞示意歐陽一葉去開門。
歐陽一葉慌慌張張的走出屋子來到門口說道:“是梁大人呀,有請,有請。”說著就把門開啟了。
梁閣笑嘻嘻的提著酒菜說道:“好久沒有來你這裡喝酒了,咱倆今晚不醉不歸。”
歐陽一葉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梁閣看到歐陽一葉魂不守舍的樣子問道:“咋了?不歡迎我來?還是金屋藏嬌了怕我看到?”說著就往屋裡走去。
歐陽一葉回過神來趕緊往屋裡走去,看到屋裡除了梁閣沒有任何人,才放下心笑著說道:“梁大人能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呀。”
梁閣瞪了一眼歐陽一葉說道:“哎,冠冕堂皇的話就不要說了,咱倆還像以前一樣不分你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歐陽一葉將酒倒滿,端起一碗酒說道:“來,梁大人我敬你一碗,多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顧。”
梁閣聽後生氣的說道:“這碗先罰你,剛才叫我什麼?我不是說了還像以前一樣,不分你我,你還叫梁大人該罰。”
歐陽一葉聽後說道:“是我錯了,該罰。”說罷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緊接著又倒了一碗酒說道:“梁兄,來我敬你。”
梁閣這才笑著端起酒與歐陽一葉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喝完放下碗夾起菜吃了起來。
歐陽一葉說道:“梁兄有句話我想問卻又不知該如何問起。”
梁閣笑了笑放下筷子說道:“歐陽兄想問的是燕赤霞吧。”
歐陽一葉點了點頭說道:“是呀,燕赤霞不是你帶進來的怎麼。。。?”
梁閣喝了一口酒說道:“他本來就是個小叫花子,我看他可憐收留了他,帶他去崑崙山習武,目的就是為我所用,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剛好用上了,也是天意讓他殺了宰相的兒子,讓我抓到為我升官鋪路也算是報恩了,如果不是我他早就餓死了。”
歐陽一葉聽後看了一眼梁閣說道:“燕赤霞是重情重義難得的好人,難道梁兄捨得將他繩之以法抓來交給宰相?”
梁閣淡淡一笑說道:“說實話,燕赤霞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做兄弟沒得說,可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呀,誰不想擁有榮華富貴呢,怪只怪他殺錯了人吧。”
燕赤霞趴在房頂聽的清清楚楚,梁閣的每一句話都像拿著錐子在刺自已的心。
歐陽一葉不再說什麼,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梁閣笑著說道:“放心兄弟,只要我抓到燕赤霞,掌管三法司,絕對虧不了你。”
歐陽一葉問道:“那如果是燕赤霞失手殺了他兒子呢?”
梁閣說道:“現在不管是不是他殺的,不管是失手,還是故意,都活不了了。”
歐陽一葉端起一碗酒說道:“那我就在這裡先祝你掌管三法司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吧。”
梁閣聽後開心的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梁閣說道:“歐陽兄弟我有一事問你,不知你是否能如實相告。”
歐陽一葉說道:“梁兄儘管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梁閣說道:“好,那我就明說了,歐陽兄是不是也想早日找到燕赤霞好去宰相那裡邀功呀?”
歐陽一葉聽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