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看到雙頭夜叉拿刀刺向了塵,大聲喊道:“小心身後。”
了塵回頭看去,雙頭夜叉的拿刀已經刺穿了自已的身體,刀頭從自已的肚子露出,緊接著雙頭夜叉對著了塵的背又是一掌,了塵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往前兩步刀也順勢拔了出來。
雙頭夜叉趁了塵還未來得及緩過神,揮刀對著了塵的脖子砍去,了塵剛好彎腰用手捂著肚子,刀擦著頭皮劃過。
了塵忍著劇痛騰空而起,與雙頭夜叉拉開距離,落地時重心不穩往後退了幾步,因身受重傷剛才騰空一躍又消耗大量真氣,禪杖也落在了雙頭夜叉的腳下,了塵凝神聚力手掌朝下五指彎曲,慢慢往上抬,地上的石子也跟著慢慢升起,雙掌往前一推石頭飛向雙頭夜叉。
雙頭夜叉見狀,雙刀扔向前方旋轉起來,抵擋住飛來的石頭。並得意的說道:“你就這點小伎倆,還有什麼招數拿出來。”
了塵此時已經消耗大量的真氣,呼吸也變得急促,對著青蛙說道:“把你的劍丟給我。”
青蛙把劍丟給了塵,了塵接過劍凝神聚氣雙指合併,指著劍喊道:“萬劍歸宗。”只見一把劍瞬間變成幾十支劍,箭頭相併拍成圓圈。接著又喊了一聲:“去。”幾十支劍同時刺向雙頭夜叉,數十把劍穿透雙頭夜叉的身體,又折返回來穿過他的身體。合成一把劍落在地上,了塵也倒在地上。
雙頭夜叉愣在那裡看著自已的身體,“嘭”的一聲炸成無數碎片消失在眾人面前。
青蛙和僧人跑到了塵面前扶起了塵,了塵已經昏迷不醒。青蛙將他背到房間,包紮好傷口對著僧人說道:“你們照顧好他,我去關內找住持和將軍,讓他們想辦法救了塵。”
僧人說道:“天色已晚,這裡離關內百十里地,況且茫茫沙漠白天都很容易迷失方向,更何況是晚上,明天一早再去吧。”
青蛙著急的說道:“明天一早恐怕就晚了。”說罷跑出房間來到拴馬的地方,解開拴馬繩騎上馬拍拍馬頭,對著馬耳朵說道:“今晚就靠你了,回關口,駕。”朝關內疾馳而去。
此時的關口,住持渾身發熱疼痛難忍,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在地上打滾,身體開始慢慢恢復。
將軍和士兵站在面前束手無策,將軍問道:“大夫來了沒有?”
士兵說道:“快了,已經去叫大夫了。”
將軍著急的說道:“快,快,再派人去,將關內所有的大夫都叫來。”
住持此時口冒白沫四肢僵硬收縮,身上的綠色也慢慢褪去,恢復正常人的膚色,等全部恢復成正常人時,住持渾身發軟昏死過去。這時大夫拿著藥箱才來到房間。
將軍說道:“快看,大夫快看看住持怎麼回事。”
大夫放下藥箱跪在住持身邊,拉出住持的手把起脈來,過了一會大夫說到:“並無大礙,只是虛脫過度,睡一覺就好了,我開點補氣的藥,吃幾頓就恢復過來了。”
將軍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好端端的突然開始抽搐,喊叫,還以為中了邪了。”
大夫聽後說道:“也可能是癲病發作,不過剛才把過脈了沒事,休息休息就好。”
將軍對著士兵說道:“去,給大夫拿五兩銀子送他回去。”大夫跟著士兵走出房間,將軍安排士兵照顧住持,自已也回到房間。
將軍剛剛躺下睡著,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將軍。
將軍起身走到門口開啟門問道:“何事,如此慌張,是不是有敵情了?”
士兵說道:“報告將軍,前去捉拿雙頭夜叉的兩人,其中一人回來著急面見將軍。”
將軍聽後趕忙說道:“那快快有請。”
青蛙來到將軍面前說道:“將軍,請您幫忙找大夫以及藥材,趕緊去救了塵師傅,了塵師傅被雙頭夜叉刺傷,現在在鳴音寺昏迷不醒。”
將軍聽後驚訝的說道:“好, 我這就安排士兵和大夫趕往鳴音寺,但是現在那邊是怎麼個情況?”
青蛙說道:“雙頭夜叉已被了塵師傅殺死,請將軍速速安排,了塵師傅現在命在旦夕。”
將軍喊道:“快來人呢。”
士兵來到將軍面前說道:“報告將軍,有何吩咐。”
將軍說道:“快,將剛才的大夫找來,帶上金瘡藥趕往鳴音寺救了塵師傅。”
士兵回了一句:“是。”便退了下去。
將軍接著說道:“對了,你也跟著去,用我出行的馬車拉著大夫趕往鳴音寺,將了塵師傅接到這裡,方便療傷。”
青蛙對著將軍說了一聲:“是。”便急急忙忙跑出房間,士兵趕著馬車,青蛙坐在旁邊趕往大夫家裡。
大夫回到家中剛把藥箱放下,洗著腳準備睡覺。
急促的拍門聲,大夫聽到後趕忙擦著腳說道:“這剛回來咋又有事了。”
大夫開啟門士兵說道:“將軍有令,麻煩大夫再去一趟鳴音寺,那裡有位師傅身受刀傷命在旦夕,請大夫帶著藥隨我一起前往鳴音寺。”
大夫聽後轉身去拿藥箱,嘴裡自言自語道:“刀傷,金瘡藥,跌打丸,龍涎草,還魂丹。”大夫將幾種藥裝進藥箱,關上門坐上馬車隨士兵趕往了鳴音寺。
一路上青蛙總是嫌慢不停的催促士兵趕快點,士兵說道:“已經是最快了。”
大夫在車棚裡說道:“慢點,慢點,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終於在天亮之前趕到了鳴音寺,馬車剛停穩,青蛙就迫不及待的掀開車棚簾子,扶著大夫下馬車。
大夫一路上顛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讓我順口氣,這一路上差點要了我的老命了。”
青蛙嫌大夫下車慢,便背起大夫來到了塵的房間,青蛙放下大夫就著急讓大夫給了塵看傷。
大夫坐在床邊,不慌不忙的將了塵的手放在床邊,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咳了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自已的手放在了塵手上把脈。
大夫把完脈又將了塵的手放了回去,青蛙著急的問道:“大夫,怎麼樣,嚴重不?”
大夫沒有搭理青蛙,又掀開了塵的肩膀上的衣袖看了看傷勢,又將衣服掀開看了看肚子上的傷口,轉身開啟藥箱,拿出金瘡藥準備塗在傷口上,這時士兵說道:“大夫,我這裡有上等的金瘡藥。”說罷遞給大夫。
大夫接過金瘡藥聞了聞說道:“確實比我的好。”拿著藥塗在傷口上,了塵眉頭皺了一下。塗完藥將傷口包紮好,又拿出還魂丹放進了塵嘴裡,讓了塵服下。
大夫這時才說道:“傷勢不輕,元氣不足,不過要不了命,服了還魂丹靜養休息就好,等傷口癒合就沒事了,我再開幾副藥讓他每天按時服下。”
青蛙這才放下心來問道:“大夫,了塵師傅能否與我們一起坐車回去,這裡實在不方便,抓個藥來回都要一天時間。”
大夫想了想說道:“他現在不宜動來動去,馬車顛簸太厲害了不能坐,最好就在這裡,不過這樣吧,馬車上鋪點東西,你們趕得越慢越好,我在車裡觀察情況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士兵和青蛙小心翼翼趕著馬車,從天矇矇亮一直到傍晚才到關口,所有都安排好,將軍又讓大夫在此住上幾日,每天負責給了塵煎藥換藥照顧他。
住持經過一晚上的恢復,已經完全變回了自已的模樣,開心之餘對了塵師傅萬分感激。
將軍向青蛙詢問了整個事件的經過,聽完後對了塵有此等本事讚歎不已。
經過兩天的休息,了塵已經可以說話了,但是還是不能下床活動,元氣也恢復一些,住持和將軍都來看望了塵,和了塵說話聊天,了塵也著急恢復,因為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去做。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了塵傷口已經癒合,但是不能做劇烈運動,還不能騎馬長途跋涉,最少要經過半年以上恢復才可以。
了塵心裡惦記著無頭人屍,想前往克孜亞村將頭還給他。
了塵問青蛙:“那人頭在哪裡?”
青蛙說道:“呀,那天比較著急,人頭忘在了鳴音寺。”
了塵說道:“明天咱倆前往鳴音寺一趟,將人頭給無頭人屍送去。”
青蛙連忙說道:“不行,大夫說了,你現在還沒有恢復好,不能騎馬,不能顛簸。”
了塵說道:“我去找下將軍,借將軍馬車一用,現在住持也恢復了模樣,肯定也著急回到鳴音寺,剛好一起前往,你去把住持叫來。”
青蛙雖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把住持叫來了。
了塵問住持:“您打算什麼時候回鳴音寺?”
住持說道:“我時刻都想回去,只是這路途。。。”
了塵聽出住持的意思便說道:“明天我想前往鳴音寺一趟,不知您是否願意一起前往。”
住持開心的說道:“當然願意,我就是發愁這麼遠的路途,怎麼回去呢,也不好向將軍說,可你目前的情況不宜長途跋涉呀。”
了塵笑著說道:“沒事,我去借將軍馬車一用,慢點就好。”
住持聽說能回鳴音寺甚是高興,離開鳴音寺已五個月有餘。
了塵找到將軍將想法告訴給將軍,將軍同意將馬車借給了塵,並囑咐道:“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辦完事趕緊回來,接下來的日子就在這裡養傷。”
了塵謝過將軍後回到了自已房間。
第二天一早,青蛙趕著馬車和了塵、住持一同前往鳴音寺。
經過幾個時辰的趕路,幾人回到了鳴音寺,當住持下車的那一刻,所有僧人是又激動,又有些害怕,不敢走向前。
住持將僧人的法號一一念了出來,僧人們這才一擁而上,高興的抬起住持,了塵和青蛙拿著頭顱與住持告別後便前往克孜亞村,到克孜亞村時已是夕陽西下。
了塵忍著劇痛爬到洞穴口,看到無頭人屍站在洞穴口一動不動,了塵手拿頭顱說道:“我把你的頭帶回來了,完成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可無頭人屍已經沒有任何反應,青蛙拍了一下無頭人屍,無頭人屍倒在地上四肢僵硬。
青蛙趕緊扶起無頭人屍問道:“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了塵紅著眼眶說道:“讓他等的時間太長了,整整兩個多月,每天都是盼望我們能將他的頭帶回來,這兩個多月的時間,每天都是從希望到失望,每天都在等待的煎熬中度過,誰能體會到他的心情。”
了塵望向洞外,夕陽的餘暉映在洞裡,無頭人屍和餘暉相映,是期望也是盼望,是失望,也是絕望。
了塵將頭放在無頭人屍的脖子上,無頭人屍瞬間化成灰燼慢慢的消散,了塵盤腿而坐為無頭人屍超度。
那晚,了塵和青蛙在山洞裡住了一晚,晚上一隻螢火蟲圍著了塵飛來飛去,了塵伸出手,螢火蟲落在了塵手裡。
了塵看著螢火蟲流下了一滴淚,心裡很內疚自責,如果能早點將頭顱送來或許無頭人屍也不會帶著絕望死去。
青蛙問道:“你已經盡力了,為何還如此傷心?”
了塵說道:“人生就是這樣,當你很努力的去做一件事,到頭來你會發現無論你多麼努力也是枉然,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們才會在失望中尋找安慰,告訴自已努力過就好。”
青蛙說道:“是呀,也只能安慰自已了,我想無頭人屍會知道你為了他有多拼命。”
了塵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既定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努力過、拼命過,可是結果卻事與願違,他還是在絕望中離開,沒有等到他想要的,我們也沒有等到我們想要的,也許這就是遺憾吧,人生也許有了遺憾才有意義,如果什麼事都如已所願,那才是不完美的人生吧。”
青蛙說道:“那就別傷心了,明天我還要趕路呢,你身體不好就別想那麼多了,早點休息吧。”
了塵嘆了口氣說道:“傷心是避免不了的,畢竟付出了那麼多,也只想完成他的心願,最終還是讓他失望而終,唉。參禪悟道,我想就是從每一件事裡找到能寬恕自已,諒解自已和他人的一種方式吧。”
青蛙呼呼的睡著了,了塵看向洞外天上的繁星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兩人來到鳴音寺與住持簡單的談心後回到了關口。
了塵在關口住到第二年開春才準備離開。
這天找到將軍告別,了塵說道:“感謝將軍的照顧,我準備今天離開去往下一個地方。”
將軍有些不捨的說道:“這才剛開春,天還有點冷,等立夏了再走也不遲。”
了塵說道:“已經打擾將軍快一年了,而且我計劃再去一個地方就往回走了。”
將軍看了塵去意已決也不再強留,讓士兵拿出一千兩銀子交給了塵,了塵拒絕,將軍說道:“你不留下來多住些日子,那就把這些銀子收下,不要在推辭了。”無奈了塵收下了這一千兩。
將軍說道:“我還有一事相求,我有一故交,分別已有二十載,以前同在一起讀書,一起進入官場,後來他在京城為官,我便來到這邊關守關。幾年前我曾聽說他得罪了當朝宰相,遭到全家滿門抄斬,如果你回到金華能遇到他的親人,麻煩將這封信交給他,如果我有機會返回金華,一定前去祭拜。”
了塵聽後內心五味雜陳卻又故作淡定的說道:“你這位故交姓啥,名啥。”
將軍說道:“姓柳,名相如。”
了塵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萬般滋味,強忍心中酸楚說道:好,如果遇到定雙手交付,我想你的這位故交泉下有知會因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自豪,如果他後人得知定會感激萬分。”說完了塵起身跪在將軍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起身告別將軍,朝下一個地方走去。
將軍愣在那裡,不知了塵為何下跪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