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車禍，輪椅，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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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一隻那條狗突然在路上跑起來，黑色高階轎車的司機為了躲避那條狗撞向了你們，發生了車禍。你只是輕微的擦傷，而小町則是當場進入了醫院。

醫生說小町這一輩子就只能坐在輪椅上，永遠站不起來了是嗎？”

宮村武藏感覺有些頭痛，伸出纖細的蔥指，揉了揉自已發痛的太陽穴。

比企谷八幡是他的朋友，在兩者之間他還是要站在比企谷八幡這邊的。

不出意料，今天他在公園裡碰到喂貓的那個黑長直少女就是雪之下家的人。

只是對方的名字他聽了耳熟，仔細想卻想不起來什麼，想來也有可能是什麼不太有名氣的人物。

宮村武藏雖然在前世也有看過《我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這一個非常有名氣的青春日常作品，但是時間沖淡了他的記憶，大部分無關緊要的都已經被他忘卻。

“醫生說物理層面上還是有治癒的可能的，但心理層面上留下的陰影，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治癒。”

比企谷八幡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妹妹的事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底，讓他感到呼吸都非常困難。

一想到自已的妹妹，從此就要和他剛剛開始的青春告別，自已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家裡，再也無法站起來伸手去觸及陽光。

比企谷八幡就感到深深的自責，他痛恨自已的無能。

如果當時自已有保護好小町，

如果當時自已有把小町推開，

如果當時沒有那輛車的話，

可惜啊，可惜世界上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如果。

“入院以後雪之下家應該有派人去醫院探望你們吧，發生車禍的時間剛好是議員選舉的前一天，如果不能合理的解決這件事，會影響雪之下加在這一次議員選舉中的選票吧。”

宮村武藏揹著自已的手指計算了一下時間。

從現在的時間倒推，發生車禍時正是議員選舉的關鍵時刻，雪之下家是絕對不允許自家發生這種重大問題影響選票的。

他們很大程度上會選擇直接給比企谷加一大筆錢，把這件事壓下去。

雪之下家財大氣粗，自然不會在意給比企谷八幡家的仨瓜兩棗。

對於這些人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如果用錢解決不了，那就是給的錢不夠。

“在小町醒過來的第2天，確實有一個短髮的年輕女子來過。

她帶來了一大筆的賠償金和小町住院的費用……”

比企谷八蟠一字一頓地說著，緊捏著公文包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痠痛自已鬆開。

“八幡，你當時在醫院嗎？”

宮村武藏很難想象當時比企谷八幡在醫院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

一個因為自已妹妹受到傷害而悲痛欲絕的兄長會做出來的事，是相當恐怖的。

“在那個女人來的時候，我被父親拽出去了，沒有在醫院陪床。

賠償金和醫藥費當時我父母有拒絕，不過以他們工作為要挾，強迫收下了。

是的，我父母是雪之下家旗下分公司的員工。”

比企谷八幡雙眼無神，雙手摸索著藍色的公文包。

在那個女人離開後，回到家中比企谷八幡和自已的父親進行了深入交流。

他父親當時抽著煙癱坐在沙發上的模樣，深深的刻住了他的腦海。

一個毫無立足之地的小人物在社會中的浮塵展現的淋漓盡致，對於大型財團而言，他們就像被風吹起的路邊細沙，眯著眼揉碎扔到不起眼的地方就好了。

“這就是你為什麼要寫輕小說的原因嗎？”

宮村武藏伸出手製止了比企谷八幡手在藍色公文包上的摸索將他的手緊緊握在自已的兩隻手中間。

這一隻手已經不單單是握筆的手了。

掌心和關節處已經有了摸上去變硬的老繭，看樣子在寫輕小說之前，比企谷八幡不止進行的一次嘗試，只是寫輕小說掙錢已經是他最後的選擇。

宮村武藏可以在腦中想象比企谷八幡在便利店打工，幫老頭老太太做便當，去書店值夜班的場景。

只可惜這一切的嘗試都是無濟於事。

雪之下家在千葉一手遮天，幾乎壟斷了90%以上的行業，可以說是千葉的天上掉下一個鋼蹦，那都是雪之下家的鋼蹦。

“我可以幫你八幡，”宮村武藏兩隻手緊握著比企谷八幡的手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但是你要記住，我只能當你的引路人。”

“放心，在輕小說創作方面，我不會再犯以前的那些毛病，掙錢嘛不寒磣，哪怕是跪著先把肚子吃飽了也是要緊的。”

比企谷八幡自然也明白了宮村武藏的顧慮，以前的他文采雖好，但老師總是說他的作品裡滿是消極厭世看不到對生活的希望。

現在的他也有了自已的顧慮，為了掙錢迎合大眾是最重要的。

你只有有市場才有錢賺，有受眾才有人幫你推廣。

至於會不會捱罵這件事就不在比企谷八幡的考慮範圍內，他現在腦子裡就只有一件事。

掙錢！

掙錢！

還是寶了個貝的的掙錢！

“那行，第1卷就先這樣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交給編輯看看稿，後面的劇情我來和你一起構思構思。”

宮村武藏一看也只能這樣了，眼見電車也即將到站，還是今天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從長計議的好。

“八幡，你有想好一會到東京住在哪裡嗎？

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去我家住明天剛好一起去拜訪編輯。”

宮村武藏覺得大晚上的比企谷八幡也找不到地方住了，還不如去自已家湊合一晚第2天一起去文庫。

“不用了，武藏我已經提前訂好賓館了。就在車站附近很快就可以到的，一會兒到站後你快回家吧，不然回去太晚，家裡人會擔心的。”

比企谷八幡拒絕了宮村武藏的提議，他說自已已經訂好了賓館。

沒有提前預約就去朋友家拜訪，這是不禮貌的。

更何況現在還是午夜，他手裡也沒有任何能夠拿得出手的禮物。

電車緩緩停下，兩人在車站下車。

肩並肩走到車站的出口處，揮手告別，向著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再見，八幡明天見。”

“再見，武藏！”

互相告別後比企谷八幡並沒有著急離去，他在宮村武藏轉身離開後轉過身來，目送著他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直到比企谷八幡的眼眸變得暗淡，他從懷中拿起手機螢幕亮起，是一個洋溢著青春笑容的短髮少女。

“啊，小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