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和雲乘兩人坐下來,討論起荒野太保的事。
雲乘回憶道:“在我印象中,荒野太保確實一直在青丘城出入,但是它的歷史我也不是很清楚,據我所知荒野太保分成兩種,最常見的一種是信使,是遍佈整個五服四番的訊息能手,他們有自己一套的訊息傳遞方法,專門收集情報和通訊。
還有一種就是暗統,就是保護你的那種,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據說要成為一名荒野太保,那可是一件十分艱苦的事情。
信使必須有日行千里的體力,暗統必須有守護萬人的魄力。
那小女鬼藍絮有黑甲,有腰牌,應該是貨真價實的信使,可想而知,她至少修煉到有日行千里的體力.”
“難怪她的輕功這麼好!對了。
那他們說的太尚、少尚又是什麼?”
雲乘道:“相傳荒野太保有句老話叫太尚立德,少尚立功,太保立言。
意思就是太尚為荒野太保最高的領導人,以德行制度以法,博施眾濟。
少尚是將來繼承太尚之人,功濟於時,而太保就是一般荒野太保,他們只要言行舉止得到認可一樣有機會成為少尚和太尚.”
龍飛想了想,疑惑道:“荒野太保既然遍佈五服四番,那他們為什麼會扎堆在青丘城呢?害我還以為他們是在密謀什麼,真是奇怪了.”
雲乘聽後,好像想到了什麼,也點頭道:“確實奇怪!按你所說,他們扎堆在青丘城應該是處理少尚的問題,但最奇怪的是母親。
她沉默了許久只讓我們不許再提羽山的事,而對荒野太保的事反而隻字不提,這是為什麼呢?”
自從龍飛見了藍絮後,心中已經把練習神力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只想著藍絮究竟生活在一個怎麼樣的環境,怎樣才能再見她一面。
縱然不停幻想,他還是不曉得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只聽得龍飛忽地哼聲怪笑一下,詭異道:“那我就成為荒野太保!一切都會知道的!”
“哥!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堂堂一位青城少主要加入荒野太保?”
饒是雲乘如何聰明,也沒想過龍飛會有這種想法,因為在他認知中荒野太保只不過是為自己家族辦事的臣子,一個主人怎麼可能會想到當一個下人呢?其實這也並不是雲乘看不起下人,只是夏朝當時正處於奴隸制時期,君君臣臣是有很嚴重的階級觀念的。
“雲乘,我可是認真的!當了荒野太保我就可以到五服四番到處闖蕩,這不是很好玩的事情嗎?更何況父母親也肯定知道荒野太保的能耐,我要是有資格當上了荒野太保,他們定必沒有理由把我困在青丘了.”
雲乘當然也明白龍飛的個性,但他這樣任意妄為,確實違背了太多世俗枷鎖,肯定會遭到長輩們的反對,於是開口道:“要不,你還是先去請示一下母親,看看她怎麼說?”
“千萬別!我明天卯時會再去宗廟見藍絮,你今晚查閱一下古籍,看看有沒有關於荒野太保的記載,要是我能先斬後奏加入了荒野太保,那我就能好好修煉我的神力,將來必定會讓長輩們刮目相看!到時候還有誰敢對我說三道四?”
雲乘見他眼神堅定,長舒了一口氣,勉強點頭道:“既然哥下定決心,那邊又有師傅教導,也總比自己摸索來得安全,那我現在就開始查閱一下荒野太保的事蹟,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兩人點頭互相鼓勵一下,龍飛就忐忐忑忑地離開了雲乘的房間,一人獨自房中思考如何才能瞞過長輩們,想著想著又是一個失眠夜。
隔天,所謂的寅時五,夜行虎,龍飛的房間門被輕輕敲了幾下門,龍飛猛地彈起,連燈都沒點,直接開門探頭出來檢視,竟是雲乘拿著一卷獸皮卷軸悄悄來到龍飛房間門前。
“哥!看來,你要成為荒野太保的想法落空了!”
“為什麼?!”
龍飛一把拉著雲乘進了房間,把聲音壓低再問了一遍:“什麼回事?”
“我查了很多古籍,都很少記載荒野太保的事蹟,但當我想起荒野太保不是一直在為我們蒼明氏辦事嗎?我就去查了一下族譜,果然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是什麼?”
“把蠟燭拿來!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自己看!我跟你分析一下.”
雲乘也不敢肯定,支支吾吾地說,只見他攤開那份獸皮卷軸,指著先輩的第一個名字說道。
“太康是誰知道嗎?那是先帝啟的兒子,是夏朝的第三任夏後。
祖輩太康失國後逃到青丘,從此我們就從太康氏改為蒼明氏,我們從姓姒改姓為夏姓.”
龍飛聽得雲裡霧裡,低聲問道:“那祖輩的事跟荒野太保有什麼關係?”
“看這裡,歷代祖母的記載,均是聖女什麼什麼,後面還有一個算籌圖騰標記,這標記不就是荒野太保腰牌上的標誌嗎?”
“這符號果然很眼熟,但它又能代表什麼呢?”
雲乘指了指母親的名字,赫然寫著‘聖女——任國仍氏風瑞’再往上指著歷代祖母均是聖女國名氏族姓名。
龍飛驚道:“那就是說母親就是荒野太保的聖女?!”
雲乘點點頭繼續淡淡說道:“不止是母親,歷代祖母均是荒野太保的聖女,這就更加肯定我們蒼明氏跟荒野太保之間的關係了。
你想成為荒野太保,那母親就不可能不知道.”
“怎麼會是這樣子?!母親是荒野太保?而且還是什麼聖女?這怎麼可能?母親又不會出門,又不會武功。
肯定是我們猜錯了.”
龍飛此時十分抓狂,似是難以接受雲乘這個推測。
“雖然是有點荒謬,但確實是這樣寫著。
要不我們一起去見一下你口中的藍絮,問一下她不就知道了嗎?”
龍飛答應過藍絮不許向外人提及她,現在把雲乘帶過去,不就違背了承諾嗎?龍飛想了想,還是跟雲乘說道:“雲乘,我知道你也很想馬上弄明白,但我答應過藍絮不能向其他人提起見過她,我還是單獨過去找她好了.”
雲乘聽了只好攤手作罷。
閒話休提,龍飛隻身趕往城北宗廟,等待藍絮出現,豈料等到了辰時,對方依舊沒有出現,心中莫名的湧上一絲擔憂。
前步欲步入桑林,後腳恐錯過相遇。
此時,從宗廟處閃閃縮縮走出一女童,只見她並沒有穿著黑色漆甲,只是一身粗衣麻布。
那女童走過來問:“少主?”
龍飛聽出她並不認識自己,便好奇回話:“荒野太保?”
那女童緊張兮兮地說:“是是是!我姐姐讓我過來跟你說,你趕緊離開這裡,她有事不能見你了.”
“藍絮是你姐姐?”
“她……”那女童點點頭,表情十分慌張,見她欲言又止,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怎麼了?”
“她違反了太保戒規!被關押在雷澤了!你能救救她嗎?!現在只有少主您能救她了.”
“啊?這究竟又是個怎麼一回事?”
龍飛被這兩天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弄得糊里糊塗。
那女童邊哭邊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昨天南荒服大人帶著幾個侍衛前來,把姐姐帶走,後來我藉著去送茶點的差事,才能見姐姐一面,得知她馬上就會被送往雷澤囚禁,她最後叮囑我,讓我一定要告訴你不要再進入桑林禁地,不要再找她.”
龍飛一聽就來氣,大罵道:“真是豈有此理!在我青丘城還有人敢帶走我的人?還什麼禁地的,真把這裡當作自己家了?帶我要人去!!”
那女童豈敢帶他過去,只是說了句姐姐現在已經不在桑林,昨夜已被送去西北方的雷澤獻祭地關押著,那裡不是荒野太保的禁地,不會有人把守。
說完一溜煙的向宗廟方向跑走了。
“雷澤?該不會是雲乘曾經跟我說有雷神的大湖吧?記得好像說青丘城的一般人都不敢在那邊走動!”
龍飛腦子還來不及思考,腳步已經向城西城門走去。
心中想道:“出了城西外城,往北走,剛好繞過桑林,這樣一來,荒野太保應該不會發現我!”
龍飛邊走邊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跟蹤,繼續默唸道:“嘖!早知道把雲乘也帶上,都怪我平時沒有留心聽他說的話……”果然在往北的路上,發現兩條車輪壓過的痕跡,心想十有八九便是囚車運送的壓痕,龍飛順著這兩條壓痕一直追蹤到樹林的盡頭,果然不遠處便有一大片黃土荒地。
周邊斜插的黴舊旗幟,腐朽破爛的青銅祭器還有百丈之外透著白光的湖面,都說明了這裡應該就是女童口中的獻祭地。
龍飛嚥了一下口水,心中嘀咕著:“這是什麼鬼地方?”
他慢慢走到那邊荒地的中間,一股淡淡的血腥腐臭味道瀰漫著,除了味道之外,眼前的一切都是這麼死寂,就像這堆黃土不可能存在任何有生命的東西一樣。
饒是龍飛遊遍整個青州名川大山也沒來過這種詭異的地方。
“車輪壓痕和腳印來到這裡便停下來了,可這裡什麼都沒有呀?究竟她被關在哪裡呢?”
忽然,一陣陰風狂嘯,吹倒了西北方的一面旗幟,龍飛順著聲音望去,那旗幟倒下後,又恢復了剛才那死寂的氣氛。
龍飛脊背發涼,大喝道:“什麼鬼東西?給我出來!”
說著向那邊扔了塊小石子,與其說他魯莽打草驚蛇,倒不如說是他強裝鎮靜為自己漲漲膽。
“別跟我來這套,在我的地盤……”龍飛一連喊了幾句,但也不見有人回應。
“我……我可……不怕你……”這壓抑的氣氛中夾帶的腐朽味確實是讓人難以忍受,龍飛的呼吸逐漸開始急速,眼瞼也變得沉重起來,就在說話間,一頭已倒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