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瑤和姜雲流被趕出菡萏院後,姜雲瑤整個人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往蘭花院走去。

姜雲流也低垂著頭,一聲不吭,一想到剛才菡萏院那威嚴的氣氛,心裡就直髮怵。

見到蘭氏,姜雲瑤像是找到了依靠,“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娘,姜雲悠騙我。”

“我早就猜到了。”蘭氏嘆了口氣,“從江玉蓉進府我就覺得不對勁。這段時間你別去菡萏院,看見她也躲遠點。”

姜雲瑤用手抹掉臉上的淚水道:“可我不想嫁給孫二為妾,我想嫁給宸王殿下。”

“她還沒嫁進王府,咱們總會有辦法。”蘭氏放下手中的針線,安慰道,“何況,你不是說宸王殿下對你有意麼。”

接著蘭氏湊到姜雲瑤耳邊低語了幾句,姜雲瑤立馬止住了哭聲,忙道:“好,我這就準備。”

姜雲流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兩人,不爽地說道:“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姜雲瑤冷哼一聲:“剛才在菡萏院,你連個屁都不敢放,這事兒要是讓你知道,還不知得嚇成啥樣。”

姜雲流心虛,剛才在菡萏院,他確實被嚇得不輕。

……

過了好些日子,菡萏院所有的嫁妝都搬到了長公主府,姜雲悠感念長公主恩德,去採購一些新鮮玩意兒送給長公主。

這一日,她帶著紫霧、青煙、月紅、星藍四人,外加兩個親衛去買東西。

剛準備進萬寶行挑些裝飾,就看到三皇子的生母曾嬤嬤獨自一人站在賣糖人的攤販前。

她手裡拿著一個兔子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攤主手上的活兒。

姜雲悠環顧四周,想看看三皇子是否在附近,這時姜雲流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一個人渾渾噩噩,走路都不看路,走到曾嬤嬤身旁時,曾嬤嬤恰好轉身,手上的糖人沾到了姜雲流的衣服上。

姜雲流一下子怒了,伸手就把曾嬤嬤推倒在地。

姜雲悠見狀正要走過去,就聽到曾嬤嬤坐在地上大喊:“糖糖,我的糖糖。”

“原來是個瘋婆子,真晦氣。”姜雲流看了看衣服上沾的糖絲,氣呼呼地把地上的糖人踩碎,“我讓你吃糖,吃死你。”

“瘋婆子,你把我衣服弄髒了,賠錢。”姜雲流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瞧她手腕上有個金鐲子,想著最近自已窮困潦倒,便動了貪念,強行從她手腕上脫了下來。

“啊……啊……”曾嬤嬤受到刺激,尖聲大叫起來。

姜雲悠趕緊過去,讓侍衛拉開姜雲流。

“姜雲流,你可真有出息呀,當街搶劫,還是搶一位婦人。”姜雲悠滿臉鄙夷,這讓姜雲流大為惱怒。

可惜他現在沒了僕從,只能嚥下這口氣。

“把他交給衙門。”姜雲悠吩咐道,然後扶起曾嬤嬤,“嬤嬤,您還認識我嗎?”

“香……很香的姑娘。”曾嬤嬤衝著她笑。

“您怎麼一個人在外,沒人陪同嗎?”姜雲悠問道。

這時,一個年輕女子衝了過來,擋在曾嬤嬤身前:“你想做什麼?”

“姑娘別誤會,我……”姜雲悠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女子打斷。

“你們這些大戶人家最愛欺負婦孺,我告訴你,今天我在這,誰都別想欺負我表姨。”女子說著,還看了看曾嬤嬤,關心地問,“表姨,你沒事吧!”

姜雲悠沉默了,她最怕這種腦子不清楚的人,何況還是三皇子的親眷。

算了,惹不起。

姜雲悠沒再多說,帶著自已的人轉身就走。

“喂……你還沒賠禮道歉呢?”女子立刻伸手抓住姜雲悠,卻只抓住了她的衣袖。

“嘶……”

衣袖被扯開,時新的雲錦就這麼被扯裂了。

“你幹什麼?”一旁的月紅迅速給姜雲悠披上斗篷,紫霧青煙兩人也飛快擋在她身前。

“兇什麼兇,不就是一件衣服嘛,大不了我賠。”女子蠻橫地說道。

“行啊,這套衣服是用最新的雲錦製成,價值八百兩白銀,你就賠我八百兩好了。”姜雲悠轉身,淡淡地說道。

“八百兩,你騙誰?”

“你賠不賠,不賠我報官了。”月紅潑辣地說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家小姐也不差這點兒錢。”一聽到報官,女子的氣焰消了一大半。

月紅被這種不要臉的理論氣笑了,正準備跟她好好理論一番。

“算了,咱們走吧!”姜雲悠開口,畢竟是三皇子的人,她可不想因為一個蠢貨與他鬧得不愉快。

京城第一風雅之所挽月樓,最豪華的包間裡。

一位穿著普通的男人躺在貴妃榻上,聽著京中最紅的歌姬撥動琵琶哼著小曲。

一位貌美的女子手裡拿著一本賬冊,向他彙報最近的生意狀況。

“這個月,琉璃鏡賣出了十塊,每一塊都以一百兩黃金的價格售出,購買的都是京中最有權勢的人家。”

“香皂以五十兩銀子一塊的價格賣出一千塊。”

“還有咱們挽月樓,這個月收益了十五萬兩白銀。”

慕容沂點了點頭,對彈琵琶的歌姬說道:“你剛才有一個音錯了,第二節,商與宮顛倒了。”

“多謝殿下指點。”歌姬起身朝男子拜了拜,又重新彈了起來。

“殿下,聽說王大姑娘寧願當姑子也不願嫁給您,她如此有眼不識泰山,需不需要屬下給她點兒厲害瞧瞧?”貌美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恭敬地問道。

“男女婚事須得你情我願才行,我不愛王大姑娘,王大姑娘也不愛我,她寧願做姑子也不願嫁我,這想法挺好。”慕容沂淡淡地說道。

柳蒔花被自家主子的話驚呆了,婚事不是向來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蒔花,你這性子得改一改,成日打打殺殺,以後誰敢要你。”

“蒔花不嫁。”

“殿下,夫人被人欺負了。”侍女在門外喊道。

慕容沂從貴妃榻上起來,朝窗外看去,恰好看到姜雲悠朝母親走去。

他便站在窗臺邊觀察,接下來的一幕都盡收眼底。

“夏冬姑娘有點兒不識好歹了,那位貴女明明是來幫助夫人。”柳蒔花站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這貴女如此貌美,在京中應該會有名氣才對,可我卻從未見過。”

“她是陛下新封的安國郡主。”慕容沂微微揚起嘴角。

“原來是姜大姑娘。”

“殿下,怎麼一提到她的名字,您就這麼開心?”柳蒔花看著他彎起的嘴角,打趣道。

慕容沂白了她一眼,想到那日點春宴上,少女鼓足勇氣向他表白。

又想到少女獨身進宮,求太后恩典放她生母出宮。

這一次,她又為她母親解了困。

這下欠她可多了,該怎麼還?

“蒔花,幫我準備一份禮物,我要去謝謝安國郡主。”慕容沂嘴角噙著笑,說道。

“是!”柳蒔花準備退下,又被慕容沂喊住。

“將最新款式的琉璃鏡包上五塊,再加幾十塊香皂,還有咱們新研製的牙刷牙膏洗髮乳也送一些。”

柳蒔花倒吸一口涼氣,殿下出手也太闊綽了點吧。

“殿下,送這麼多鏡子和香皂,安國郡主用得完嗎?”

“用不完,可以送人。”慕容沂忍不住露出寵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