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平靜而又普通的早晨,街邊的水泥柱上依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

叼著早飯,急急忙忙趕著上班的人們都會抱怨著市容。

有些流浪漢甚至會以數彈孔為樂趣,算算昨天晚上到底多了多少個,樂此不疲。

那彈孔像是一個個無聲的見證者,記錄著這個城市的暴力。

每天早上醒來,這裡的居民都會習慣性地看看周圍的環境,尋找一下是否有熟悉的商店或者建築突然消失不見。

那些發生激烈槍戰的房屋和店鋪,留下的只有廢墟和殘骸。

人們並不會為此多做評價,因為他們都知道在譴責的人群中,大多數都是罪魁禍首。

然而,儘管夜晚的生活充滿了刺激和放縱,這裡的人們仍然需要白天去工作。

他們會繼續去當社畜,努力維持生計。

他們也會在空閒時間裡聚在一起,分享彼此增加了多少工資。

清晨七點鐘,某些人還待在溫暖的夢鄉中,街頭的廣播就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播報。

“早上好,希望之洲!”

“我是你們最好的朋友楊偽!”

喇叭震動著,從中傳來了男人輕快的語調。

“昨天是我的第762次武裝威脅,要求換掉這個(嗶——)蛋的名字,可是那群欠喵的小可愛從來沒有理過我!”

他就像是一個夜店DJ一樣叫著,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我愛這座(嗶——)(嗶——)的城市就像愛你的老媽!當年她把你放在孤兒院門口,如今卻在街上問你一晚的費用。”

“昨天的死人樂透,最後結果是滿打滿算的整整三十個!”

“多虧了沒完沒了的幫派火拼,光海洛伍德就掛了十個。”

“而且有一位執法者也掛了,我看稅費又要漲了,因為柯森先生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東a區街道再次發生停電,電網遭人破壞,又是盜電客乾的好事。”

“與此同時,柯森先生的創傷小組還在人行道上替實驗的受害者收屍。”

“而在西B街道呢…好吧…他們昨天晚上給自已玩沒了。”

“噠噠噠——轟!”

廣播中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很多人每天都藉著槍戰的聲音,將自已的麵包嚥下肚。

“哦,該死,我該說什麼好呢?這群沒腦子的蠢貨。連自已老爹都不知道是誰,卻天天想著喵我。”

“....讓我們珍惜每一刻, 努力在希望之洲裡多活過一天吧。”

“轟!”

“(嗶——)的,看老子喵死他們!”

電臺主持人似乎被激怒了,廣播那頭一連傳來了好幾個手榴彈爆炸的聲音。

“看來今天熱鬧的多啊。”

“嘖嘖嘖,可不是嘛。”

♞ ♝ ♛ ♟ ♚

一群神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叫罵聲一片的大街上。

他們身穿黑袍,頭戴黑色面罩,從頭到腳都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讓人無法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這群人毫不掩飾自已的存在,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道中央。

街角有一個約莫是七八歲的粉發男孩兒,正在試圖同時與兩位女伴接吻。

深巷中傳來奇怪的哼唧聲,那是兩個正在深入促進感情的男人。

汐空禮貌地撇過頭去,但那兩人已經察覺,憤恨地捂著小鳥走開。

“真是民風淳樸啊,連廣播都這樣。”

汐空就喜歡這種極其具有特色的電臺。

“我們有必要那麼鬼鬼祟祟的嗎?”

紅弩箭嫌棄地打量著身上的衣物。

她都盯了一路了,身體還是感到不適。

行事豪邁,不拘小節的她對這種偷摸的行為感到非常不爽。

按照她的想法,有這麼好的武器,就應該直接莽進去。

格格不入的他們瞬間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雖然他們當初沒有現在的條件,但這裡的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們天然的對這些新面孔有興趣。

以某遊戲來類比,就是幾個萌新闖入了一群老登之中,老登爭先恐後地想要去帶他們,只是為了收穫樂子和追尋回憶。

“嘿,我親愛的夥計,猜猜他們犯了什麼?”

雖然沒有太陽,但為了那可有可無的儀式感和心底的一絲堅持,露天咖啡館依舊設立了遮陽傘。

傘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壓低聲音詢問著同伴。

他的臉上帶著一道長長的傷痕,猙獰恐怖。

“以我的經驗來看。”

同伴扔掉了手中速溶咖啡的包裝。他手持扇子,依次指著汐空一行人。

“你看那個同樣被裹著黑布的機甲,我滴乖乖,那個女人或許是走私危險武器。”

“那個高個子的男人不是變態殺人犯就是變態蘿莉控。”

“至於那個稍矮一點點人嘛...興許是個殺手?”

“哈哈哈,你可說好了。我去問問。等著被嘲笑吧!”

西裝男拍手哈哈大笑,他正欲起身,打算問個明白。

他期待看到同伴驚慌失措的模樣。

“喂,你不用上班了嗎?”

同伴神色淡定,從大衣的內兜裡掏出一個亮金色的懷錶,遞到了西裝男眼前。

“我(嗶——)都這個點了!勞資先走了!”

西裝男從自已椅子上蹦了起來,兇惡的臉上露出了社畜一樣的害怕。

在擠滿了社畜和罪犯的街上,他跑動的身影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在越過汐空一行人的時候,他瞟了那個白毛一眼。

在看到汐空那張臉的時候,他的心臟猛地一顫。

那深邃而犀利的眼神中,隱藏著殺意。

與此人相處,若是不小心,必會墮入深淵。

他有一種預感,自已今天所見到人,在未來勢必會做一件顛覆“希望之洲”的事。

感受到陌生人的視線,出於“你看了我,那你也要給我康康”的幼稚心理,汐空回望。

吾察言觀色,這刀疤臉一看就是那種孤身一人,持劍立於萬千敵軍面前的人。

不過,他現在就缺一個男人。

一個可以讓他全身心投入,讓他追隨一生的男人。

他身上的氣息錯不了!

或許可以為我所用...

汐空琢磨著。

就在不知不覺中,二人完成了一場商業互吹。

“這位英俊瀟灑的先生,您好。”

woc,是閃現!他使用了閃現!

那個西裝男的同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汐空面前。

“我想您初到此地,一定不瞭解當地的淳樸風情吧!”

他輕輕的摘下了頭頂那精緻的禮帽,按在胸前。

嘴角微翹 身體前傾,微微鞠了一躬。

恰到好處地體現了他作為一名英倫紳士應有的優雅和風度。

“您是否需要一個嚮導?免費的哦。”

汐空並沒有回答,反而是晝初警惕地向前跨了一步。

“好了好了,晝初,不要嚇壞了我們的朋友。”

就在他想要掏出衣兜中的微衝時,汐空終於捨得開口。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讓我來。”

“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初來乍到,實在不瞭解這裡,還請前輩相告。”

“哈哈,不礙事兒。我叫科森,是一個專業的嚮導。這裡就沒有我不認識的地方!”

男人自信地笑了起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哦,原來是...抱歉,失陪一下。”

汐空還打算與這位奇怪的npc聊上更多,可惜紅弩箭將他拽到了一旁。

“你想幹什麼?說不定他很危險!”

“自信些,紅弩箭小姐。他很危險。”

汐空語氣淡然,鼓勵臨時隊員要自信一點。

“那你為什麼...”

紅弩箭不解,怎麼會有人明知是陷阱,還要乖乖地帶著渾身金銀財寶往裡跳呢?

這和小蘿莉主動跳進蘿莉控的床上有什麼區別?

“莫慌,我自有計劃。”

這個蘿莉還有莫名的自信,認為自已能夠反殺蘿莉控!!

汐空回過頭,對男人禮貌一笑,留下紅弩箭一人在風中凌亂。

“您與廣播中那位柯森先生是什麼關係?”

“只是同音不同名罷了,我很榮幸能和這樣一個大人物有所聯絡。”

“大人物?”

“有人說柯森先生是個體型高大的中年人;有人說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還有人說是個身材窈窕的美人。除了他的心腹,沒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樣。”

“希望之洲原先擁有數個幫派,其中以海洛伍德和柯森先生的研究院實力最為強勁。”

“兩個幫派鬥爭了十年。在終局之戰後,海洛伍德稍遜一籌,被迫簽署了和平協議。”

“若是以議會來比喻,那就是柯森先生的人佔據了2\/3的席位,剩下的1\/3被海洛伍德分掉一半,其他都是不成氣候的小幫派。”

“為什麼不趕盡殺絕,是過於自信嗎?”

“朋友,你有點極端了。”

科森表情奇怪,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破案了破案了,這小子果然是個殺手。

“免費為他人服務,還不求回報的人不是更極端嗎?”

聽到汐空的反問,科森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你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呢?

“你也看到了,那些社畜們身上的怨氣。在這種生活壓力下,還是憑興趣做事舒服。”

科森聳聳肩,非常無奈。

“反正我也不用還房貸,算是小有積蓄,夠我混一輩子了。”

他表情非常樂觀,一副看破世間紛擾的模樣。

只是這話說的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