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趙林凡被嶽山的嚷嚷聲驚醒,他開啟門,見到白衣姑娘換上了粗布麻衣站在院中,嶽山手裡抱著一大堆髒衣服,腳邊還擺放著鍋碗,在姑娘面前比劃,示意以後她要做洗衣、做飯這些活。

白衣姑娘也沒有與嶽山爭執,拿起了衣服,走到一旁的水缸,將髒衣服放到盆裡,然後拿起瓢舀水,衣物剛剛浸溼,水缸已經見底,便說:“傻大個,你讓我洗衣做飯也就罷了,莫非還要讓我挑水。”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彷彿風鈴一般,嶽山連忙往外院跑去。

趙林凡走到水缸邊,對著姑娘抱手施禮:“昨天是無奈之舉,多有冒犯,還請姑娘原諒。不知,姑娘如何稱呼,來自哪裡?”

姑娘揉搓著衣物,低著腦袋沒有回答,嶽山從外院跑進來,手裡拿著兩個空桶,對趙林凡說:“兄弟,你隨我去挑水。大姑娘,外院廚房裡有水,做飯可以用那個,記得把山雞燉了。”

趙林凡接過水桶,說:“嶽山兄弟,我初到此處,不知取水點在哪,還得你帶路。”

“呀,你叫我兄弟,那我們就是兄弟。走,我帶你出去轉轉。”嶽山興奮的摟住趙林凡肩膀,拉著他往屋外走去。

昨晚來到此處,夜色已深,看得不是很清楚,此時太陽從東邊山間升起,出了院門,得見全貌。

院子建在山頂之上,緊鄰天塹,院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之外是大片的竹林,甚是愜意。他轉身看向天塹對面高聳入雲的山峰,又打量自已的腳下,突然有種猜測:此地很久以前恐怕也是一處山峰,不知被何種偉力攔腰斬斷,建起了院子。

嶽山帶著他走進竹林,溪流流淌的聲音傳來,兩人又走了幾百米,一條小溪出現在眼前,溪水不大,但清澈見底,從高處流淌而下,落在山間石頭上,濺起白色的水花。

趙林凡將捅裡的水舀滿,然後不緊不慢的問道:“嶽山兄弟,你進白草鎮時自稱來自清秀山金光洞,清秀山就是此處,我能夠理解,但金光洞我卻沒有見到,能不能告訴我其中緣由?”

嶽山從溪水裡捧了一口水喝到嘴裡,腮幫子塞得如同鼓起的金魚腮,聽到趙林凡的詢問,急忙把口中的水吐出來,用手指了指天,然後指了指地。

“此洞非彼洞,天圓如蓋,地方如席,是為洞。”

此番說辭,趙林凡聽得雲裡霧裡,又問:“這是何意?”

嶽山攤手回答:“我也不知道,師父說的。”

趙林凡一陣無語,把捅拎了起來,原路返回,出了竹林,那座深入雲端的山峰又出現在眼前,於是故意裝作水桶很重,把水桶放在地上,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休息。

嶽山很是不解,出言譏笑:“你也是修士,怎的如此不堪,兩桶水都拎不動?”

趙林凡故作高深,笑著說:“人和人不同,修士和修士也不同,你與金光仙師修的是體術,我修的是腦術。”

嶽山來了興趣,坐到他跟前,問道:“什麼是體術,什麼是腦術,你快告訴我。”

趙林凡把手抱在胸前,斜眼看著嶽山。

“這是我知道的一個秘密,不能輕易告訴別人,除非……”

“除非什麼?”嶽山心頭很急,將臉湊到他的眼前詢問。

“除非……回答我問題。”趙林凡往側面坐去,避開他。

“你喊我嶽山兄弟,我們是兄弟,需要如此嗎?”嶽山問道。

趙林凡想了想,又說:“需要,絕對需要,兄弟是一碼,秘密是一碼,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這是兄弟間才有的交易,否則,我也不會告訴你這件事情。

嶽山抓了抓腦袋,問道:“好好,你要問什麼問題,快問我。”

趙林凡沉默了一會兒,見得嶽山急得坐立不安,這才開口。

“對方山峰上是誰,你們在此地是做什麼的?”

嶽山鼓掌拍手:“這個問題我會,我會……對面山上那人叫做吳十三,是個犯人,我師父是看守。換我來問你,什麼是體術?”

趙林凡回答:“體術就是使用靈氣近戰搏鬥,這叫做體術。”

“原來如此,還有腦術呢?什麼是腦術?”嶽山又追問。

趙林凡搖了搖頭,說道:“你還得回答一個問題,我才能告訴你。”

“快問,快問……”嶽山更加迫不及待。

趙林凡看時機成熟,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既然是看守,如何上到對面山峰,檢視情況?”

嶽山大喊道:“這題我也會,我真是太聰明瞭。後院有仙柳,搭成柳門,用特定之法,可到山峰上的斬仙台。”

趙林凡心頭微震,連忙追問:“特定之法是什麼?”

這時,遠處傳來金光道人的聲音。

“嶽山,你這兔崽子,大清早在外面做什麼,林凡小兄弟,你快快回來,我們探討修行之道。”

嶽山不管不顧金光道人的呼喊,繼續問道:“快告訴我腦術是何物?”

趙林凡繼續故作神秘,將兩隻水桶拎在手裡,而後大步向院中走去。嶽山跟在其後,一直追問不停,趙林凡一直不答,不一會兒,已經回到後院。

後院之中,白衣姑娘接過水桶,繼續洗涮衣服,金光道人站在院中已經等候多時,見到兩人進來,便說:“嶽山,都幾點了,還不快去做早課。”

嶽山想繼續追問剛才的問題,趙林凡小聲對他說:“嶽山兄弟,快去,我們晚上又聊。”嶽山點了點頭,離開了後院。

金光道人見得兩人如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林凡小兄弟,你與我徒兒,很聊得來。才一天時間,你說的話,比我說的有用。”

趙林凡笑道:“仙師太抬舉我了,嶽山兄弟性情率真,天真浪漫,我與他同齡,自然能多說幾句話。”

金光道人不再深究,點了點頭,又說:“昨日,我告知你,要給你參看金光訣,今早我前來,就是為了履行約定,至於送信之事,我已經用了紙鶴千里傳音,相信最多十日,樂宗就會收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