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引山洪
高武:我什麼都會億點點! 山巾子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柳發新本就不打算透露交易的細節。
那些涉及符籙、修仙的秘密太過玄奧,他知道即便說出來,對方也不會相信,更不想為此浪費唇舌。
現在,對方主動表示不感興趣,對他來說,無疑是件好事。
柳發新收回了投向顧淵行的目光,冷冽的眼神轉向了垃圾桶的方向,手中的槍穩穩舉起,準備解決最後一個障礙。
只不過,他和顧淵行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暫時的平靜,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醞釀。
他扣動扳機,一聲槍響劃破了夜空,垃圾桶身出現一個凹陷。
“啪嗒!”
一把槍從垃圾桶後被丟棄出來,緊接著是那人顫抖的聲音,“我投降!繳槍不殺!”
柳發新的同伴笑了一聲,“這貨是電影看多了吧?沒聽過‘殺人者,人恆殺之’?”
一邊說,他一邊從藏身之處猛地衝出!
而垃圾桶後的殺手,還在內心一片混亂,猶豫著是否應該重新拾回槍。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冷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撒普萊斯!”
緊接著是兩聲槍響——“砰砰!”
一發子彈從殺手的頭頂貫入,另一發則穿透了他的肩頭。
這個最後的殺手,就這樣在黑暗中倒下,結束了他的生命。
顧淵行原本計劃留下活口,並非出於仁慈,而是有著更深層的策略。
他希望藉此人之口傳遞一個資訊:
告訴那些想要暗殺他的人,他並非易與之輩,讓潛在的敵人在行動前三思。
然而,事與願違。
天機院派來的人的魯莽行為打破了他的計劃。
不僅魯莽,還很調皮!
那聲“撒普萊斯”在夜空中迴盪,即便是遠在幾米之外的顧淵行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意識到自已的計劃已經落空。
但現在人已經死了,不可能起死回生,考慮這些都晚了。
天機院畢竟派了兩個人過來,也算是助陣,顧淵行沒多說什麼批評的話。
扔下手中的車門,他走向柳發新。
走到近前,藉著月光,他看清了柳發新的面容,臉上不由露出了錯愕的神情,脫口而出: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原本以為來的是天機院的援手,卻沒想到是柳發新,這個今晚他本就計劃去找的人。
難道因為他們都是修仙者,彼此之間有了某種感應?
否則,柳發新為何會如此巧合地出現在這個地點?
面對顧淵行的疑問,柳發新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一言難盡。”
這時,柳發新的同伴靠近,帶著一抹諂媚的笑容,對顧淵行伸出手來自我介紹。
“大佬,我叫項彬,挖墳掘墓、登山看水、算命按摩、列印代駕,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這是我的名片,大佬若有所求,只需一通電話,項彬隨叫隨到!”
他一邊說,一邊彎腰遞上一張精緻的名片,動作誇張而滑稽。
顧淵行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項彬的誇張言辭感到困惑。
“你們倆?”
他的視線在柳發新和項彬之間來回移動,試圖尋找答案。
柳發新冷冷地開口:“我的朋友。這次是來——”
“誒誒誒!”
項彬急忙打斷,一臉諂媚,“我們是發現有人要暗殺大佬,特意趕來支援。不過看來大佬英明神武,我們這點微末之力,似乎派不上用場啊!”
柳發新眉宇間顯出一絲無奈,項彬這馬屁拍得也太明顯了,真不怕顧淵行反感?
顧淵行對項彬的話半信半疑,他看得出來,項彬是那種見風使舵的人,話裡的水分不少。他轉而將探尋的目光投向柳發新。
柳發新看了項彬一眼,最終無奈地點了點頭,確認了項彬的話。
顧淵行緊鎖眉頭,深陷沉思。
片刻後,他的眉頭舒展開來,彷彿理清了心中的迷霧。
從第一次見到柳發新起,他就感覺到對方並非尋常人物。
而項彬那番誇張的自吹自擂,若忽略那些荒謬的部分,真相便呼之欲出——這兩人是盜墓賊。
但盜墓賊來到美國,這未免有些不合邏輯。
美國建國曆史短暫,哪有什麼古物可挖?
是了,可不就是因為沒有寶貝可挖,這兩人才幹起了暗殺的勾當!
顧淵行很快意識到,柳發新和項彬原本可能是暗殺者的一員。但當柳發新發現目標是他時,事情便有了轉機。
雖然看破了這一切,顧淵行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向柳發新點了點頭,誠懇地說:“感謝。”
柳發新剛想開口說“沒什麼,我本來就欠你”,卻被項彬突然打斷,他擠進兩人中間,滿臉堆笑地說:
“這點小事不足掛齒。大佬若真要感謝,給點辛苦費也是極好的。”
顧淵行臉一黑。
這柳發新和他同伴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張口閉口要錢?
顧淵行輕咳一聲,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你們是怎麼來的?開車了嗎?”
“當然開了!”
項彬立刻精神抖擻地回答,“車就停在幾條街外。如果大佬需要,我立馬就能把它開過來。”
見顧淵行微微點頭,項彬便轉身欲走,卻突然又折返回來。
“怎麼了?”顧淵行帶著一些不解問道。
項彬此時卻顯得有些扭捏:“大佬,我們這一路緊趕慢趕,可謂是火速馳援,油錢可不少。您看,這費用能不能給報一下?”
顧淵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無奈,緩緩說道:“當然可以。”
項彬緊接著又說:“還有這槍,是我租來的,租金可不便宜。”
顧淵行閉上眼睛,微微點頭:“這個也報銷。還有別的要求嗎?”
項彬眼珠一轉,試探著問:“這裡這麼多無主的槍,大佬,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能帶走嗎?”
顧淵行無力地擺了擺手:“都帶走吧,對我來說沒有用。”
項彬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步履輕快地去取車。
等到項彬的身影消失,顧淵行轉向柳發新,只見他一臉生無可戀,彷彿在說“我已經社死”。
顧淵行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你的朋友真有意思。”
柳發新沉默片刻,才說:
“來到美國後,吃了不少苦,才變成了如此錙銖必較,望見諒。”
顧淵行理解地點點頭,“沒什麼,我也是——”
他正想說我也是過慣苦日子的人,卻突然意識到自已曾提及的修仙世家背景,於是改口:
“我也是見多了這種人,挺有意思的。”
實際上,他心中卻在滴血。
作為一個金牛座,花錢對他來說就像割肉一樣痛苦。這些開銷本可以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哪怕柳發新和項彬沒有出現,他也有自信能夠獨立應對這些危險。
對顧淵行的回答,柳發新不置可否,轉而問道:
“殺你的這些人,是不是你之前提到的那個組織所為?”
“不是。”
顧淵行毫不猶豫地搖頭否認。
他已經知道了眼前的柳發新也是天機院暗中觀察培養的異人,正在思考是否應該透露更多,但最終選擇了保留。
怕柳發新知道事情真相後,整個觀察引導反而弄巧成拙了。
顧淵行說道:
“是另有其人想要我死。”
“誰?”
柳發新追問,隨即又補充道,“我欠你一條命。”
顧淵行皺了皺眉,“我說過,我不需要你回報。”
柳發新卻堅持說道,“這是規矩,不能不遵守。”
“哪門子的規矩?”
顧淵行本想反駁,但轉念一想,他確實需要幫助。
自已的偵察技巧並不出色,如果能讓柳發新成為他的老師,那麼對付那個殺手網站總部的計劃將更加穩妥。
“好吧。”
顧淵行終於鬆口,“我確實需要你幫忙,不過不是以命抵命,具體的事情我們路上再說。”
柳發新聽後,默默地點了點頭,兩人在夜風中靜靜等待項彬將車開來。
“對了,那黃紙硃砂的事,你幫我問過了嗎?”
顧淵行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轉向柳發新問道。
柳發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問過了,但我需要知道你需要多少,才能下訂單。”
“噢!”
顧淵行應了一聲,解釋道,“前段時間出了點岔子,手機丟了。你現在身上有這些東西嗎?”
柳發新搖了搖頭,回答說:“有繪製好的符籙,原材料沒有。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現在回去取。”
“現在不用。”
顧淵行說,他今晚只是打算去殺手網站的總部踩點,並不打算動手。
兩人的對話被遠處射來的兩道刺目光芒打斷,項彬開著皮卡回來了。
車輛的轟鳴聲中,項彬興致勃勃地停下車,準備下車收拾戰場。
柳發新攔住了他,從副駕駛的手套箱裡取出了一雙手套遞給了項彬。
項彬這才意識到自已的疏忽,尷尬地笑了笑:“忘了!忘了!”
柳發新沒有多說什麼,又從手套箱中掏出一塊佈滿油汙的抹布,走向那輛計程車,顯然是準備清理現場。
顧淵行見狀,也趕緊跟上,心中想著觀摩學習一下柳發新的專業手法。
柳發新的目光冷冽如刀,掃視四周,屍體散落一地,卻未能在他心中掀起半點波瀾。
他蹲下身,開始細緻地檢查車子的表面,以及顧淵行可能留下痕跡的每一個角落,確保指紋被徹底抹去。
其實他也不能保證這樣的處理能完全規避警察的追蹤,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他只能盡力而為。
接著,柳發新想了一下,將那把匕首塞入黑人司機的手中,試圖佈置成黑人司機殺害那夜鶯女子的現場。
然而,就在他完成這個動作後,他皺了下眉頭。
顧淵行此時在一旁提醒道:“這人還活著,只是腿被我踢斷了。”
柳發新的眉頭這才鬆開,將那把匕首從此人手中取出。
那黑人司機突然睜開眼睛,驟然握緊匕首,從柳發新手中奪下,對著他們胡亂揮舞,聲音顫抖卻帶著一絲堅決:
“你們不能殺我!”
顧淵行樂了。
這黑人司機背後是總統還是國防部長撐腰?為什麼不能殺?
只聽黑人司機又說:
“如果你答應不殺我,我就告訴你是誰出賣了你!”
顧淵行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
他自已也很疑惑,當時剛剛離開訓練場,這輛計程車就出現在面前,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嗎?
說巧吧,也沒那麼巧。
這黑人司機只要守在訓練場外,總能接到他的。
但問題是,誰告訴這黑人司機,自已當時在訓練場的?
顧淵行其實心中已有所猜測,可能是那四名拳手之一,或者是理療團隊中的某個人。
“我可以不殺你。”
顧淵行凝視著黑人司機,“只要你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黑人司機明顯鬆了一口氣,並未察覺到柳發新此時悄然走開的動作。
“是暗網上的殺手網站提供的你的地址。”黑人司機快速說道。
顧淵行難掩眼中失望,“這我早就知道了!”
“但我是第一個找到你的。”黑人司機急忙補充,“我在那網站裡有關係。”
“哦?”
顧淵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趣,這正是他所需要的情報,“詳細說說。”
黑人司機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原來那殺手網站背後是一群越戰退伍軍人,因不滿生活困境而走上了殺手之路。
那時候,巴爾的摩還沒有本土的殺手網站。
他們在巴爾的摩艾倫街的小粉酒吧裡接單。
後來,有個計算機系的高材生,被人掛了懸賞。
但是高材生最終沒死,他以妙語連珠說服了那些殺手,用幫助他們建立暗網網站為交換條件,救了自已一命。
黑人司機的堂兄正是那酒吧的酒保,這也是他總能率先完成懸賞的原因。
“我們都是苦命人啊。在水牛城賺點錢不容易。”黑人司機嘆道。
水牛城是巴爾的摩的別稱。
不容易?顧淵行冷笑一聲,這時,柳發新突然拿著一把槍走了過來,對準了那黑人司機,氣氛驟然緊張。
黑人司機的尖叫聲刺破了夜的寧靜:
“你答應過不殺我的!”
顧淵行沉吟片刻,然後平靜地回應:“我是答應過你。但他——”
他看了柳發新一眼,“並沒有。”
在柳發新疑惑的目光中,顧淵行示意柳發新放下槍,隨後將黑人司機一把抬起,穩健的步伐走向超市二樓。
黑人司機的尖叫變成了一連串的疑問和恐慌,他完全不明白這個亞洲人的意圖。
柳發新緊隨其後,超市二樓的狼藉映入眼簾,他立刻開始用抹布清理可能留下的指紋。
顧淵行從柳發新手中接過槍,輕輕放入黑人司機顫抖的手中。
黑人司機握著槍,心中的恐懼讓他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圖。
他清楚,顧淵行敢把槍交給他,必然有備無患。
黑人司機的目光在超市二層遊移,最終定格在貨架下的莫西幹頭身上。
顧淵行輕聲笑著命令他:“來,躺下。”
黑人司機雖然害怕得全身顫抖,卻只能服從地躺下。
顧淵行迅速搬來一個貨架壓在他身上,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緊接著,顧淵行讓柳發新設法喚醒莫西幹頭,而他自已則將莫西幹頭身上的槍放入其手中。
莫西幹頭緩緩醒來,眼前是黑人司機驚恐的面孔,而他自已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件冰冷的金屬物體。
顧淵行靜靜地坐在鐵椅上,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
“亞當,你是叫亞當吧?這莫西幹頭剛才想殺了你,為了獨吞那份錢。那個捲毛,他揹著你和你女友多次偷歡,這人知道一切,卻選擇了沉默。剛才他還威脅捲毛,要一起除掉你。現在,槍在你手中,你自已決定。”
話語如同利刃,直刺黑人司機的心。
憤怒和背叛感讓亞當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莫西幹頭扣動了扳機。
莫西幹頭也意識到了顧淵行的意圖——他不想死在黑人司機亞當的槍下,也在同一時刻開槍還擊。
“砰!”
一聲槍響,實際上是兩聲槍聲重疊,迴盪在空曠的超市二樓。
莫西幹頭和黑人司機亞當,兩人的生命在同一刻終結。
顧淵行的臉上沒有因為他們的死亡而有所緩和。
對他來說,生命的消逝從來不是輕易能夠接受的事情。
柳發新此時已經清理完了顧淵行之前可能留下的指紋,他的動作利落而細緻。
其實他也不知道哪些指紋是顧淵行的,見到是指紋就擦了。
他對顧淵行輕聲說道:
“醉後方知情濃,死過才知命貴。但生命只有一次,誰又能真正重生?所以,我們不能死。想殺你的人,他們必須先死。你做得沒錯,不必為此煩惱。”
顧淵行嘆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低聲嘆息:
“我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