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瑜便將自已如何遇到林菀真君,以及真君的臨終託付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瑾。劉瑾聽完,沉默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道:“唉,林菀師妹與軒澤真君恩愛一生,之前生死別離實非所願,如今能落葉歸根,與心愛之人合葬,應該很是開心的。”

“雖然你們兩位是妖族,但李小友是林師妹代軒澤真君收的徒弟,這位相柳小友也機緣巧合之下得了軒澤真君的傳承,兩位嚴格來說已是我宗弟子。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句,你們二人可願入我天衍宗?”

李懷瑜和相柳對視一眼,隨即同時恭敬地躬身行禮說道:“我等願意加入天衍宗!”

劉瑾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扶起兩人,笑著說道:“好,從今日起,你們便是我天衍宗的正式弟子了。日後需勤加修煉,不可墮了我天衍宗的名聲。”

“是,謹遵宗主教誨!”李懷瑜和相柳齊聲應道。

“林真君與軒澤真君結為道侶後,就單獨居住赤霞峰。他們夫妻沒有收徒,自從他們隕落後,這赤霞峰一直空著。你們接受了軒澤真君的傳承,就是他們的弟子,以後就住在赤霞峰,主赤霞峰一脈。不過以後願不願收徒,全看你們自已的意願。”

“是。”

“嗯,”劉瑾點點頭,轉身看著李洵:“今日已經晚了,你帶他們兩個先去客峰休整。然後通知各峰峰主,明早來主峰大殿,商議林菀真君遺骸下葬事宜。還有兩位師侄入主赤霞峰的儀式,也要一併辦好。”

然後看向相柳二人,笑著道:“你們入主赤霞峰,需正式知會各位峰主。正好你們也認認人,以後有什麼修煉上的問題,儘可以問他們。”

兩人明白,這是表達宗門對他們的重視,也是宗主的好意。鄭重道謝:“多謝宗主。”

從主峰大殿出來,李洵笑著道:“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我比你們入宗門早,就厚著臉皮自稱師兄。師弟、師妹,以後多多指教。”

李懷瑜立馬道:“指教不敢當,我與相柳初來乍到,以後還需師兄多多指點呢!”

相柳也拱手鄭重的叫了一聲:“師兄”

李洵本身也是疏闊開朗的性子,笑著道:“你們既然叫我一聲師兄,那我就跟你介紹一下宗內的大致情況。這天衍宗共有十二峰,分別是……”

三人就這樣一路敘著話,到了客峰。

李洵把他們送到就離開了。李懷瑜坐在院子裡道:“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入了天衍宗。”

相柳主動倒了一杯茶放到李懷瑜手邊,輕笑道:“我們兩個都是從異界來到此地,對宗主來說,背景乾淨。我們修為又不弱,對宗門來說把我們收入門下,相當於免費得了兩個高手。在宗主心裡,就算我們有些不對,在他眼皮子底下,也翻不起風浪。對他來說是一舉兩得的事,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互惠互利。”

“你說的也不錯。不過,我們也算是沾了兩位真君的光。既來之則安之。我看這天衍宗門風應該不錯,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挺有意思。”

第二日,在各位峰主見證下,兩人正式成為天衍宗的弟子,入駐赤霞峰。雖然沒有峰主的名頭,但就他們兩個人,有沒有名頭都無所謂。反正他們也沒打算插手宗門事務,只想安靜修煉。

自此,李懷瑜和相柳便成為了天衍宗的一員。

三天後,便是林菀真君的葬禮。

李懷瑜和相柳一同參加了葬禮,也是這時他們才知道,軒澤真君的靈柩並沒有下葬,他一直在等著自已的愛人回到自已身邊。

葬禮當天,二人身著素衣,神情肅穆地走進了靈堂。靈堂內瀰漫著莊嚴肅穆的氣氛,白色的花海簇擁著軒澤真君的靈柩。

劉瑾作為林菀的師兄,親自將她的遺骸放入軒澤真君的靈柩內。

李懷瑜兩人緩緩走到靈柩前,獻上鮮花,然後跪地祭拜。李懷瑜閉上雙眼,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他們二人能在另外的世界重逢,再續前緣。

在靈柩合上的剎那,他們見到了軒澤真君的真靈。真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宛如沉睡中的靈魂。李懷瑜和相柳凝視著真靈,心中湧起無盡的感慨和惋惜。

在這一刻,他們彷彿看到了軒澤真君生前的風采,那位威震天下、德高望重的真君形象在他們眼前浮現。或許是同為九頭蛇一族,相柳見到這位真君的真靈就覺得很是親切。

真靈看了二人一眼,伸手在相柳額頭點了一下。然後向周圍昔日的同門師兄弟點了點頭,似乎在做最後的告別。最後擁著林菀真君的遺骸,片刻後便徹底消散了。

祭拜結束後,李懷瑜和相柳默默離開了靈堂。

相柳見她沉默不語,有些擔心:“怎麼了?你是在為他們感到難過。”

“唉!”李懷瑜嘆息一聲:“難過倒也談不上,只是為他們感到遺憾。”

“我倒不覺得,他們二人相愛相知,生同衾,死同穴,已經比世上大多數人幸運了!”相柳看著遠處的夕陽,淡淡一笑。

“你是想到了清水鎮那位故人?”李懷瑜轉頭看著相柳,輕聲問道。

相柳搖頭輕笑:“我只是想到了以前遇到的人和事,有些感慨罷了!情之一字,最是難解。有時候愛錯了人,付出代價會讓人難以想象。至於清水鎮的故人,我們立場不同,註定不會有結果。再說了,在她心裡,我一直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你能想開最好!”李懷瑜笑著說。

“怎麼,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沉湎過去,自憐自艾的人嗎?”相柳輕敲了一下李懷瑜的額頭,語氣柔和道。

李懷瑜不好意思笑笑道:“那倒不是。不過對你這樣的人來說,忘掉曾經那麼喜歡的人,很難吧?”

相柳沉默半晌,最後微笑著輕聲道:“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時間終會抹平一切。”語氣帶著一分釋然。

這一刻,李懷瑜忽然明白,相柳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同情,他的內心遠比自已想象的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