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驚剛說出個你字,就變回了本體,夜驚本體是一隻長毛蜘蛛。

夜驚妖丹碎了,結的夢境也就破了,江秋緣最先醒來,睜眼便趕緊扶起南伊彤,輕聲將小媳婦喚醒。

見小媳婦沒事這才安心,夢中時間與現實不一樣,剛剛他們在夢裡分開了一陣,他還是留在昭華殿外面,其他人卻都消失了。

南伊彤睜眼看見自家相公擔憂的臉,眼淚刷就下來了。

“怎麼了?”江秋緣儘量壓著心中的急切,緩聲問道。

南伊彤沒回答,只越哭越厲害,江秋緣只好輕輕給她撫著背無聲安慰著,等南伊彤哭了一陣。

才聽她抽噎道:“剛剛在夢中我看見你娶了別人……”

話音未落,她又忍不住繼續哭了,只要一想起剛剛夢中他們近在咫尺卻是陌生人,他擁著他的嬌妻的場景,她就忍不住想哭。

這,江秋緣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勸慰道:“夢都是假的,伊彤別胡思亂想。”

“夫人夢見這個有什麼的,我的夢才可怕呢,我夢見我娶了個慘不忍睹的媳婦兒,麻風病見過沒,就那樣,老子差點還被她睡了,可惡心死我了。”

劉奇插嘴說道。

劉奇的話讓南伊彤意識到其他人都看著他們,趕緊收了眼淚,從江秋緣懷裡出來。

放眼看過去,只有展憲最慘,誰讓他最怕的是鬼呢,瞧他驚魂未定的模樣,想來是嚇得不輕,蘇少酉面色也不好,他最怕什麼呢,最怕別人瞧不起他吧。

見南伊彤緩過來,江秋緣才鬆了口氣,才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

“多謝,今日又麻煩你了,日後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開口。”江秋緣對佘家老祖抱拳說道。

“這有什麼,夜驚勾結凡人擾亂凡間,罪不可恕,我出手不過是替天行道,乃天意所歸,救你們只是順便,就算我不來,你破這個局也只是時間問題。”

“再說了,咱們是朋友,何談這些,我瞧著夫人他們都嚇得不輕,你先送他們回去吧,這裡我善後就行了。”

聽著佘家老祖這樣說的道墟慢悠悠飄走,作為見證了一切的他表示,說話也需要修行,短短兩句話,就變成替天行道了,可真行。

“不管怎樣,多謝你了,今日之恩我時刻記在心裡。”江秋緣說著,鄭重朝他行了個道禮,這才帶他們離開。

等他們走遠,佘家老祖將夜驚拎起來,塞進了正一道長的衣裳裡,就讓他們狗咬狗吧。

江秋緣本想將他們都送回家才回國師府,卻被展憲拒絕了,他拉著劉奇和蘇少酉騎馬走了。

江秋緣瞧他那副對他和伊彤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就知道這是因禍得福了,把展憲嚇得不敢再靠近他們了。

這讓他心情稍好,只是南伊彤興致還不高,還在想著夢裡的事。

上了馬車,江秋緣就抱過小媳婦,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摟著親了親嘟起的小嘴,說道:“伊彤乖,夢都是假的,是夜驚故意的,伊彤可不能信了。”

南伊彤點點頭,一眨眼卻是又掉了眼淚。

“傻媳婦。”江秋緣說著,吻住小媳婦微張的紅唇,勾著她的小舌交纏起來。

這種親密無間的交纏讓南伊彤稍稍平復了下心情,糾纏了好一會兒才鬆開。

趴在江秋緣肩頭,說起了剛剛的夢境。

突然之間她就從昭華殿到了小時候住的那地方,她一如以前那般,趴在窗前等爹爹和江秋緣回來。

這回不似上回,她清楚知道自己這是在夢中,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她趴在窗戶上瞧著門口,還和以前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爹爹怒氣衝衝大步走了進來,江秋緣隨後也進來了,正好對上南伊彤的眼。

南伊彤下意識笑了笑,誰知換來的只是他一個臭臉,南伊彤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這是夢,卻只聽他對父親說道:“師父,我對伊彤只是兄妹之情,絕無男女之愛。”

他此話一出,南伊彤頓覺五雷轟頂,只聽爹爹說道:“此事不必多講,當初我救你回來就是因為伊彤,不管你同不同意,你的妻子只會是伊彤。”

“感情之事怎可強求……”江秋緣話音未落,就被師父甩了一巴掌,嘴角都被打破了。

南伊彤還在因他之前那句話傷神,不知怎麼場景又變了,變成了他們剛來京城的模樣。

他去盤道了,她在客棧裡等他,她餓得前x貼後背,開門叫小二,正好碰到回來的他,他身邊還有一人,是長公主,她的出現把他們兩個臉上的笑容都打斷了。

長公主斂了笑,問道:“你認識?”

江秋緣神色複雜,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妹妹。”

她那句正要叫出口的相公就那樣卡在了喉嚨裡。

等長公主走後,他坐下來和她說:“對不起,在我心中一直是把你當做妹妹,我一再和師父說過不願。”

“是師父一廂情願,師父臨終遺言,我不想他抱憾而亡才娶的你,以後咱們還是做兄妹吧,我會像以前一樣待你好的。”

南伊彤沒回答,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這是夢,不能信。

可心中的苦澀卻越來越多,眼中的淚水也要溢位來了,她難受的不行,他卻當做沒看見似的轉身走了。

南伊彤一邊擦眼淚一邊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這是夢,這是夢!

再後來他成了國師,他們住進了國師府,以兄妹的名義對外相稱。

他們一個住在府南一個住在府北,同住一個屋簷下,卻是從年頭到年尾一個照面都沒打過,哪怕逢年過節都不曾來看看她。

直到那天,他突然來了她的院子,說他要成親了,說他要娶長公主了。

她沒繃住又哭了,不停告誡自己這是夢,這是夢,這真的是夢嗎?她有些懷疑了。

他們成親了,十里紅妝,普天同慶,要多熱鬧有多熱鬧,她坐在漆黑的房間裡聽著他們熱鬧的聲音,這是夢吧?

她還記得他們成親時,只是兩人隨意穿了件紅衣裳,拜了天地,擺了一桌酒席請兩邊鄰居吃了頓飯。

她不記得他當時的表情了,好像笑了好像沒笑,反正沒這次熱鬧,她都聽碎嘴的下人說了。

婚禮上用的一切都是他親手去買,親手佈置的,下人們都在羨慕長公主,能有這樣一個待她如珠如寶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