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完白肯的故事後,先是臉上流露出心疼的神色,緊接著眼神中又充滿了震驚。潘達說道:“我們之前在下水道看到的那三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應該就是那三個殺死你妻子的人吧。”
白肯微微頷首,神色平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依舊保持著那份斯文禮貌,緩緩說道:“那是過去的事情了,所以我把他們放在了地下。”
孫瑤皺著眉頭說道:“你為什麼非要我們留在這兒呢?” 白肯嘆了口氣,目光誠懇而又帶著幾分無奈,說道:“如果你們非要前往下一層的話,就必定會毀了這裡的一切。然而我並不想傷害你們。 如果我想傷害你們,就不會把你們請到這裡來。我並沒有惡意。”他說話時,眉頭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對現狀的憂慮和對眾人的期望。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周陽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了。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和痛苦,眉頭緊鎖,嘴唇緊抿,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白先生,對不起,我們不能一直留在這兒。我們有不得不前進的理由,為了到達這裡,我們已經有很多同伴犧牲了。”他的目光中透著堅定卻又夾雜著歉意,直直地望著白肯。
陳雪也趕忙附和周陽,她一臉的凝重,焦急地揮舞著雙手說道:“是啊,白先生,我們真的沒有辦法。”
白肯再次看向眾人,表情嚴肅,緊蹙的眉頭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他雙手抱在胸前,雙眼緊盯著眾人,目光中帶著最後一絲期許,問道:“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麼?”
眾人互相看了看,神色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時,白肯突然憤怒了,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甩手臂,大聲吼道:“既然談不攏,那就請你們離開我的家!”說著就開始用力地揮動雙手驅趕眾人,他的動作顯得急促而粗暴。
眾人被白肯趕上了電梯。白肯鐵青著臉,雙手用力地推著眾人的後背,嘴裡不停地大聲叫嚷著:“走!快走!別再囉嗦!”
李婷著急地喊道:“白先生,您先聽我們解釋。”然而,白肯根本不聽,他的眼睛裡滿是怒火,大聲吼道:“沒什麼好解釋的,趕緊離開!”
孫瑤也試圖說道:“白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樣。”但白肯依舊毫不理會,依舊使勁地把他們往電梯裡推搡,動作粗魯而堅決。
眾人被趕上了電梯,白肯看著眾人坐著電梯離開。電梯門緩緩合上,他的目光依舊緊緊盯著,臉色陰沉。
在眾人坐著電梯離開時,艾蘭從白肯身後走來,她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滿是擔憂,嘴唇輕抿著問道:“他們還會回來麼?”
白肯緩緩轉過頭,臉上的神情變得溫柔起來,輕聲說道:“也許會吧。”但隨即,他的眼神又變得兇狠無比,咬牙切齒地說道:“但是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毀掉這裡,任何人也不行!”他的目光中彷彿燃燒著兩團怒火,讓人不寒而慄。
另一邊就在眾人到達圖書館的一樓時,原本嘈雜混亂的場景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無臉的怪人彷彿被施了定身咒,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們身形高矮胖瘦不一,有的瘦骨嶙峋,骨頭彷彿要刺破那層薄薄的面板;有的臃腫肥胖,身上的贅肉隨著動作微微晃動。他們的身體被一層灰暗的布料包裹著,有的地方已經破損,露出裡面斑駁的面板。
本該是臉的部位,卻是平整得如同被打磨過的石板,沒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只有一片讓人毛骨悚然的空白。那空白的“臉”上,面板緊繃著,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透出一種詭異的光澤。
他們慢慢地向眾人靠攏,動作整齊卻僵硬。他們抬起腿時,膝蓋像是生鏽的鉸鏈,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落腳時,又如同重錘砸在地面,濺起細微的塵土。手臂機械地擺動著,手指扭曲成奇怪的形狀,彷彿乾枯的樹枝。
他們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決然的壓迫感,彷彿要將眾人捲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就在這時,一個無臉人如鬼魅般猛地伸出雙手,一下掐住了孫瑤的脖子。孫瑤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手徒勞地掰扯著那隻鐵鉗般的手。
潘達反應極快,只見他眼神一凜,右手如閃電般瞬間抽出腰間的叢林刀。他的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以極其迅猛的速度揮刀砍下了那個無臉人的手臂。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孫瑤被掐得止不住地咳嗽,周陽心急如焚,大聲喊道:“大家快往圖書館大門跑!”他的聲音帶著急切和果斷,彷彿戰場上的指揮官。
眾人如夢初醒,紛紛朝著圖書館大門狂奔而去。李婷手持鐵棍,奮力揮舞,邊跑邊將靠近的無臉人狠狠砸開。潘達則手持叢林刀,左右揮劃,阻擋著無臉人的靠近。陳雪也毫不示弱,用揹包不斷地撞擊試圖阻攔的無臉人。
那些無臉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如同幽靈一般。門口也不斷有無臉人湧入,他們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交錯,彷彿一道無法逾越的死亡之牆。
眾人拼盡全力才逃出了圖書館,然而街上的無臉人看到他們出現也是瞬間停止了動作,齊齊將那空白的“前臉”朝向他們,彷彿有無形的注視直直地射向眾人。隨後,這些無臉人緩緩地向他們靠攏,腳步沉重而拖沓,彷彿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
眾人開始拼命地奔跑,大口喘著粗氣,心臟急速跳動,彷彿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帶著無盡的恐慌。然而那些無臉人則像行屍走肉一樣,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的身後。每一步都似乎帶著一種詭異的節奏,不慌不忙,卻又堅定不移,如同死亡的陰影在一點點逼近。
周陽邊跑邊回頭看,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大聲喊道:“快跑!別停下!”李婷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她咬著牙,拼命地邁動雙腿。潘達緊緊握著叢林刀,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孫瑤和陳雪相互扶持,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
街道兩旁的建築在他們的眼中飛速後退,可那無臉人的身影卻始終如影隨形,甩也甩不掉。
那些無臉人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朝著眾人緩緩湧來,彷彿黑暗中無盡蔓延的恐怖幽靈,無聲無息卻又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逐步吞噬著周圍的每一寸空間。眾人驚恐地瞪大雙眼,發現所有的退路都已被封死,眼前是令人絕望的死衚衕。
無奈之下,只能暫且躲入旁邊那座破舊的民房裡。潘達怒吼一聲,飛起一腳,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踹向民房那扇搖搖欲墜的門。“砰”的一聲,門被猛地踹開,揚起一陣嗆人的灰塵。
眾人倉惶地衝進屋內,迅速行動起來。這是一間昏暗逼仄的屋子,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黴味。地面的磚石坑窪不平,積攢著發黑的水漬。天花板的一角已經剝落,露出腐朽的木條。屋內擺放著幾件破舊的傢俱,漆面斑駁,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眾人手忙腳亂地找來沙發、桌椅等一切能搬動的物件,艱難地拖拽著,累得氣喘吁吁,終於將這些東西堆在門口。然而,那些無臉人眨眼間就把房子外面圍了個嚴嚴實實,他們用頭不停地撞擊著房門,發出沉悶而又令人膽寒的聲響。每一下撞擊都像是重錘狠狠砸在眾人緊繃的神經上,恐懼如洶湧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眾人的心理防線。
就在眾人剛緩過來一口氣時,周陽滿臉焦急,聲音顫抖著開口了:“這個門撐不了多久的,外面那些無臉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衝進來,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他急得直跺腳,汗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
就在這時,李婷慌亂的眼神在四處搜尋,突然她的目光被客廳角落裡一塊微微翹起的地板吸引。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蹲下身子,使勁兒挪開地板,一個敞開的地窖就這麼出現在眼前。
李婷興奮得聲音都變了調,扯著嗓子大喊:“大夥快看吶!這裡有個地窖!”她邊喊邊用力地揮舞著手臂,眼睛瞪得老大,閃爍著驚喜交加的光芒。眾人聽到她的呼喊,急忙轉頭看向她所指的方向。李婷心急如焚地拼命招手,大聲催促著:“別磨蹭了,快過來!咱們趕緊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