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休息了好一會兒,體力總算恢復了些許。他們緩緩站起身來,神情凝重而專注,開始在這破敗不堪的食堂中仔細搜尋前往下一層的線索。
食堂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腐臭和陳舊的氣息,彷彿被時間遺忘的角落。地面上滿是打鬥留下的斑斑血跡和雜亂的雜物,破碎的桌椅橫七豎八地東倒西歪,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激烈戰鬥。牆壁上的石灰大塊大塊地剝落,露出裡面坑坑窪窪、斑駁的磚石。角落裡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蜘蛛網,網上還掛著些塵埃。
周陽小心地靠近那些破損的櫃子,櫃子的門半掩著,裡面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黴味。他眉頭緊皺,用手輕輕地撥開堆積如山的雜物,眼神專注而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線索的角落。他的動作謹慎而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關鍵的東西。
李婷沿著牆壁緩緩地摸索前行,她的手指如蜻蜓點水般輕輕觸碰著牆面,用心感受著每一處細微的凹凸不平。她的目光緊盯著牆上那些模糊不清的塗鴉和深深淺淺的劃痕,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中解讀出哪怕一絲一毫有用的資訊。
陳雪和潘達分頭行動,仔細地檢查著四周的牆壁。他們用手中的武器輕輕敲擊著牆面,耳朵緊貼著牆壁,全神貫注地傾聽著聲音的細微變化。每一次敲擊,都帶著期待和緊張,判斷著是否有隱藏的空洞或神秘的機關。
孫瑤在後廚區域艱難地尋找著,後廚的爐灶早已熄滅,冰冷而死寂。鍋碗瓢盆雜亂無章地堆在一起,上面覆蓋著厚厚的汙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她強忍著不適,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隱藏線索的角落。
突然,孫瑤驚喜地喊道:“我找到了!”眾人急忙快步圍了過去。只見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裡,有一個梯子。這梯子由生了鏽的鐵條焊接而成,鐵條上鏽跡斑斑,彷彿被歲月侵蝕得千瘡百孔。有些地方還帶著尖銳的毛刺,一不小心就可能劃破面板。梯子直直向上延伸,看上去顫顫巍巍、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可能承受不住眾人的重量而斷裂。
眾人抬頭看去,頭上的出口透進來些許光亮,那光亮雖然微弱,卻給他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
“不管怎麼樣,咱們都得試試。”周陽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周陽毫不猶豫地率先爬上了梯子,其他人也緊跟其後。梯子發出“嘎吱嘎吱”的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每一聲都讓人心裡直發毛。但他們沒有絲毫退縮,一個接一個地向著那未知的光亮處勇敢地爬去。
眾人向上爬著,這向上的通道極其狹窄,僅能勉強容納一人透過。他們的身體緊緊貼著冰冷生鏽的管壁,每移動一下都異常艱難。周陽在前頭艱難地蠕動著,肩膀和背部不時擦過突出的鐵條,衣服被刮破,面板也被蹭得生疼。其他人緊跟其後,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卡在半道。
隨著不斷攀爬,眾人距離出口的光越來越近,周陽率先爬了出來。他顧不上喘息,趕忙伸手將李婷也給拽了上來。
李婷說:“我們得儘快找到出口,離開這糟糕的地方。”
周陽回應道:“放心,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出去。”
隨後眾人陸陸續續地爬了上來,一個個累得癱倒在地。
眾人爬出來後,發現自已置身於一個宛如噩夢般的城市下水道中。一股濃烈刺鼻、令人作嘔的惡臭瞬間將他們包圍,彷彿是無數腐敗物質混合在一起發酵的味道。
腳下是渾濁的汙水,緩慢地流淌著,水面上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油汙和各種難以名狀的垃圾。有破裂的塑膠袋、腐爛的木塊、生鏽的鐵罐,甚至還有死去的小動物的屍體,隨著水流輕輕晃動。
四周的牆壁由巨大的混凝土磚塊砌成,上面覆蓋著一層滑膩的墨綠色苔蘚,手摸上去冰涼且溼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牆壁的縫隙中不時滲出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入汙水中,發出令人心煩的聲響。
頭頂上,錯綜複雜的管道相互交織,宛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有些管道已經生鏽破損,不斷有鏽水滴滴答答地落下。微弱的光線從上方井蓋的縫隙中艱難地透進來,形成一道道朦朧的光柱,使得整個下水道顯得更加陰森詭異。
空氣中瀰漫著厚重的溼氣,彷彿能擰出水來。黑暗的角落裡不時傳來奇怪的“吱吱”聲和“簌簌”聲,不知道是老鼠還是其他什麼未知的生物在活動。遠處的汙水流動聲在這封閉的空間中迴盪,讓人感覺彷彿置身於一個沒有盡頭的恐怖迷宮。
此時眾人開始留意周圍的環境。陳雪皺著眉頭抱怨:“這什麼鬼地方啊,又臭又髒。”
潘達強打精神說:“抱怨也沒用,趕緊找路吧。”
眾人強忍著不適,開始在這個下水道中摸索尋找出口。周陽小心翼翼地踩著汙水中的磚石,一步一步向前試探。
孫瑤聲音顫抖著說:“我感覺心裡直發毛。”
李婷則用手摸索著牆壁,感受著是否有氣流的變化,說道:“大家都小心點,別掉水裡了。”
陳雪和潘達在後頭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防止有意外發生。
大家順著路一直往前走著,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避開汙水中那些形狀各異的不明物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滑倒在這令人作嘔的髒水中。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且潮溼的下水道中迴響,與偶爾傳來的滴答滴答的水滴聲交織在一起。周陽走在最前面,手中緊緊握著從地上撿來的一根粗木棍,神情緊張地時不時地撥動著前方堆積的垃圾,努力為後面的人開闢出一條相對安全的道路。李婷緊跟其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動靜。陳雪和潘達相互攙扶著,他們的臉色蒼白,身體因為極度的緊張和疲憊而微微顫抖。孫瑤則膽戰心驚地落在最後,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一下,似乎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從黑暗中竄出的危險。
就這樣,他們在這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惡臭和無盡恐懼的環境中艱難前行。不知走了多久,這條陰暗潮溼的路終於通向了一道門,那是一個破舊不堪的鐵皮門。門上鏽跡斑斑,像是被歲月狠狠地侵蝕過,一些地方的鐵皮已經嚴重翹起,邊緣鋒利如刃。
眾人齊心協力用力推開了門,門軸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沉悶“吱呀”聲,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哀怨。門後是一個昏暗陰森的房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得幾乎化不開的腐臭和血腥的味道,嗆得人幾乎無法呼吸。房間裡有一個鏽跡斑斑的鐵床,床腳已經被鐵鏽完全覆蓋,彷彿被一層暗紅色的鎧甲包裹著。床上的被褥骯髒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散發著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一些粗細不一的繩子雜亂無章地散落在地上,有的還打著詭異的結,彷彿曾被用於某種不可告人的可怕用途。
有一個破舊的醫用小推車,上面放置了一些鏽跡斑斑的手術器械,那些器械有的已經扭曲變形,有的刃口布滿了鏽斑,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混合著金屬和腐肉的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地下有一些乾涸的血跡,呈現出黑褐色,猶如一幅扭曲詭異的抽象畫,讓人不寒而慄。在鐵床的旁邊有一個紅色的塑膠桶,周陽咬著牙,強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走過去一看,裡面裝的全都是一些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的內臟,散發出一股令人昏厥的惡臭。周陽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胃裡的東西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這時,孫瑤猛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渾身劇烈顫抖著,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那手指彷彿在極度的恐懼中失去了控制,拼命地指向一個方向。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得一激靈,連忙定睛看去。
順著孫瑤顫抖的手指方向,只見牆上赫然掛著一副令人毛骨悚然、觸目驚心的被剝下來的人皮。人皮乾癟地耷拉著,皺巴巴的,彷彿還凝固著死者生前那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在這人皮的旁邊,擺放著一個玻璃罐,玻璃罐裡竟浸泡著一個男性的頭顱。那頭顱表情猙獰扭曲,雙眼圓睜,充滿血絲,像是要從罐子裡瞪出來,似乎在向眾人絕望地訴說著他臨死前遭受的非人折磨。在這個頭顱的旁邊,還立著一具白骨,這具白骨異常乾淨,每一根骨頭都泛著慘白瘮人的光,好似有人極其細緻、殘忍地特意把他身上的肉一絲不剩地剃掉了一般。
眾人看到這恐怖的一幕,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一股透心的寒意瞬間從腳底如電流般直衝腦門,身體彷彿瞬間被凍僵,無法動彈分毫。
周陽臉色煞白如紙,嘴唇不停地顫抖,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李婷瞪大了驚恐的眼睛,雙手死死捂住嘴巴,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太可怕了,我不敢看!”
陳雪雙腿一軟,差點癱倒,聲音帶著哭腔:“咱們是不是進了地獄啊!”
潘達也顫抖著聲音說道:“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咱們得趕緊離開!”
整個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眾人沉重急促的呼吸聲和那如鼓點般劇烈的心跳聲。